第34节
搞科技这一行，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只有可以和不可以，没有什么尽量努力，可能完成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就像科大接受研究航空发动机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是肯定能够完成的，若是完不成科大也不会接受这种任务。 但是茂山研究所，现在似乎接受了一个不该接的任务…… 听到王炳这么说，陈风行拍了拍大腿，骂了一句***，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是上面派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 “家伙？” 所有的人顿时一愣。 “对啊，茂山研究所的所长换了，知道吗？”陈风行说道。 “恩，知道，不是去年年底就换了吗？”这件事情王炳是知道的，茂山研究所的所长张伟强已经八十五的高龄了，本来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但是张伟强是共和国开国以来的技术元勋，茂山研究所里面舍不得放人，国家也不同意放人，加上张伟强身体一直很健康，所以在这个位置上面一直干倒了八十五岁的高龄。 这个年龄还在岗位上，在共和国也是很少有的，不过大家都默许了，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张伟强的重要性。 不过人年纪大了，身体总归是要是出毛病的，去年的时候张伟强的身体一天一天看着不行了，现在都还在省陆军医院里面疗养，茂山研究所的所长自然就换人了。 不过茂山研究所的所长级别可不低，正厅级干部，从研究所内部选拔不太现实，一方面那些研究人员和管理人员的级别都没有那么高，而级别高的又是军方这边的人，所以就从其他地方调遣了一个干部过来。 这种事情，在共和国里面也是很常见的事情，经常就是一个外行领导，带着一票内行跟班…… 陈风行口中的外行领导，叫做胡迪。 这个人，以前是教育战线的同志，虽然学历不低，可毕竟不是搞研究的，和这一块八竿子打不上。 其实茂山研究所里面人才济济，胡迪要是什么都不懂，茂山研究所照样运转的很好，改做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但是胡迪显然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领导，或者说不甘心被架空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对于胡迪来说，他是不愿意被困在茂山研究所这里的。 对于搞科研的人，一个个都攒足了劲儿往茂山研究所等国内大研究所里面挤，可是胡迪还是喜欢他的教育战线，可是现在的情况调回去的难度相当的大，况且他以前在教育战线是实权职位，若是他现在贸贸然的强行申请调遣回去，恐怕会给他一个架空的位置，那就比较难受了。 所以胡迪就拼命的想出成绩，只有出了成绩，他才好找领导要饭勺子！ 于是去年中科院举办的“双选项目”活动中，胡迪一拍手，就拣出了里面最困难的一个研究项目。 当时就有一票人骂胡迪，这家伙是不是脑袋坏了？自己一个人不爽，还要把茂山研究所往火坑里面带？这种“双选项目”是要非常慎重的选取的，这几年国家大力发展科技，但是几大研究所出的成果很少，所以就搞了这个“双选项目”活动，在这里选的项目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完成！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完不成项目的研究所，扣奖金，扣津贴，扣补助……所以胡迪的这个举动，就将整个研究所害惨了。 茂山研究所，主攻的方向是物理学，而强项则是材料应用和高分子研究。 材料应用方面，茂山研究所曾经为共和国的09式坦克研究过反火炮装甲等一系列军用设备，在民用领域投入运用的也不少。 胡迪这一次选用的课题是研究可伸缩记忆性材料，这种材料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将材料压缩在一段，但是在经过加热或者阳光照射之后就会恢复成原本的形状。 一般这种材料，就应用在太空之中，例如要发射一个大面积的反馈金属网上天，但是这种金属网面积很大，火箭不可能进行运载，而在太空之中拼接也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于是让这一层反馈金属网拥有可伸缩记忆的特性，然后将它们卷成一团，等到火箭升空进入太空后，再将卷成一团的反馈金属网发射到太空里面，随着太阳的照射，反馈金属网就能够完成展开了。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新技术，好多年前，国外就有了，国内也有类似的技术。但是这一次的项目要求非常高，需要反馈金属网有许多以往不具备的特性，而且还要添加许多种稀有金属，这些金属只会加深反馈尽速回网的脆度。 金属在韧性和脆度之间是很难保持平衡的，这必须进行反复的，大量的实验，而且还不能一定保证成功。 这个项目的难度，在中科院发布的任务里面，是a＋级别。所有的研究所，都不会自找没趣，这项目要是完成的好还好，完成的不好，那不是自找没趣？ 当胡迪把这个项目带回来……不，还没有带回研究所，整个研究所里面就已经知道的这个事情，只要懂行一点的人，几乎都是骂声一片。 “什么狗屁外行啊！这不是派过来害咱们吗？” “没有见过这么二百五的领导，还是去教育厅教小娃娃去吧……” 诸如此类，总之现在整个茂山研究所都非常的不快活。 这个项目从一接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种种不顺，先是科研人员的消极应对，不过胡迪好说歹说，在教育和游说真门功夫上面，胡迪还是很有天赋的，慢慢的还是将这群科研人员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开始对这个项目进行攻坚。 但是一个科研项目，除非已经是成熟的应用，想要真正的去的突破性的进展谈何容易？中科院的“双选项目”之中，其实只有头三个项目是a＋级别，这三个项目其实都还是不成熟的项目，而剩下的项目则都是一些现有的成果，研究所只需要在原本的研究上面深化一下，将这些技术发展到各个行业去，选择后面那些简单任务的研究所压力肯定小了许多。 所以在这个项目最开始的攻坚上面，就出现了很多难题，这种反馈金属网，韧性太足了不行，那样就无法添加那些微量金属了。可是添加了微量金属之后，又太脆了，结果就是折叠起来的金属网受热之后，就啪啪啪的全断裂了。 这需要寻找一个平衡点，但是金属之中的数值太多了，要注意的地方也是数不胜数，这个平衡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转眼之前，就只剩下两个月了，研究所里面的人终于都开始急了，没日没夜的干活！希望能够在这两个月里面，寻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陈风行，将这个事情大概的就跟王炳他们说了一遍，讲一口冰啤酒灌进了肚子中，吐出了一点泡沫，说道：“所以现在大家一个个都忙的焦头烂额，很难顾到你们那边派过来的人了。” “这个我们能理解！作为观察员也不错！”王炳点点头，对方研究所可是真的遇到麻烦了，你们这几个实习生，他们哪里还顾得上，所以王炳也不好多说。不管如何，镀金的目的是达到了，王炳又没什么能力改变现状。 吃晚饭之后，王炳就跟三人打了一个招呼，自己先回楚南市了，还留了电话给曾良君和程龙，至于闫守是知道他的电话的，自然就不用留了。 刚才陈风行在将这些东西的时候，曾良君听的格外仔细，同时心里又开始盘算了。 其实研究那个什么反馈金属网的问题，不外乎就是一个数据的问题。 在所有的数据之中寻找到一个个点，然后将他们用线连接起来，这就是那一条平衡线，只要找准了这条平衡线，弄出这张反馈金属网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第54章解决 茂山研究所再厉害，也不可能去的所有的数据，所以他们就必须经常数百次，数千次实验来不断地进行调节，最终才能够达到那个平衡线，这是一个笨办法，也是科学研究常用的办法，在很多时候也是一个唯一的办法。 不过曾良君暂时没有想到动手，他现在对这个研究所一点儿都不熟，况且具体的情况也只是听陈风行说了一下。 “到时候再说吧！” 想到这里，曾良君就打开笔记本，没想到茂山研究所里面的也有无线网络，不过都设有密码，试了几次都登不上去曾良君就放弃了，下次问一下陈风行吧。 第二天，闫守，程龙，曾良君就在陈风行的带领下，去换了一套防尘服，就进了研究所的实验室。 出乎曾良君的意料，实验室竟然并不是建设带地表的，而是建在山包的里面，要进入一段地道才看得到，格局非常隐蔽。 很快曾良君就想明白过来了，共和国大部分实验室都是比较隐蔽的，特别是这种半官方性质的，更是如此。 这个实验室比科大的那个实验室正规了很多，科大的那个实验室大部分都是检测设备，一般情况下指示做录入数据和测量数据等工作。 但是这个实验室里面，就有许多用来制作物理实验的设备了。 曾良君看到这一台台的设备，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陈风行看到曾良君这个模样，笑道：“你们这些搞技术的就是这样子，看到这些玩意眼睛都亮了！” 闫守在旁边，脸色颇有点不屑，一个研究生在这里装什么装，你搞得清楚这些设备的用途吗？ 实话说，这些专业设备，还真的难以分辨其中的功能，不顾这些自然是难不倒曾良君的，这些设备他的读研一的时候，就在陈朴良的书房里面见过图片，其中的功能，参数曾良君都能够背出一小半出来，陈朴良坐下最杰出的弟子，这个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顺着长长的过道，一路走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尽头，从旁边的过道，四个人就走了进去。 “进去小心一点，有些设备是高温高压，不能随手乱碰！”这些实验设备都必须有专人操守的，否则会有一定程度的危险。进去之后，在专人的带领之下，将实验室的设备都参观了一遍。 实验室里面的人很少，大多数人现在都忙着搞那个反馈金属网的实验，人手就全部抽调过去了，那个才是今年的重点项目。 观摩了一圈之后，他们几个人就开始做记录了，尽管这一次实习可能啥都干不了，趁着他们三个人做记录的时候，陈风行就屁颠的跑开了，这个时候不跑什么时候跑？ 等到三个人记录做完之后，就开始大眼瞪下眼了，最终程龙突然笑了，说道：“***这样不行啊，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呆这么久？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也觉得这样可不行，还得跟陈主任商量一下。”曾良君点点头说道。 闫守没有说话，他倒是无所谓，时间混到了走人就是了。 结果第二天，程龙和曾良君又凑近了陈风行的办公室…… 陈风行顿时感觉非常头疼，这两个家伙远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最终，陈风行被曾良君和程龙烦的不行了，只要重新跟上面沟通， 不过这一次沟通的结果比较好，上面说项目那边确实比较差人手，可以让他们去负责记录数据方面的工作。 这些工作，曾良君他们足以胜任了。 很快，曾良君就分配了一个记录工作，不过并不是曾良君单独工作，跟他一起工作的还有一个老研究员，叫做封况。 封况是一个比较刻板的人，看上去就不是很好打交道，好在这些简单的工作对于曾良君来说没有任何压力，于是每天就开始记录数据这些问题。 在电脑跟前，一项项的数据都被录入了，这些海量的数据都是从各项实验之中测算出来的，然后进行统一的核算，比配，再得出一个怎么准确的答案，然后再将这些答案进行修正。 实验室里面的人都很沉默，一个个可忙的要命，就这样忙了一个星期之后，茂山研究所的所长胡迪就出现了。 这天实验室一天的忙碌做完之后，胡迪就闯进实验室，要求开个会，随后所有的人就来到了研究所的一间会议室，曾良君的就跟在封况的后面。 这场会议的气氛并不是很好，自从胡迪给他们接下这个a＋级别的任务之后，所有的人对胡迪可以算是一肚子意见。 不过胡迪的耐心很好，大家不给好脸色给他看，但是他的脸色却不错，堆满了笑容，在台上给大家鼓劲。 “没用啊，胡所长，眼前时间就不多了，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测量数据和修正数据消耗的时间实在太大了，我们也想提高速度，但以现在研究所的实力，提高速度是不可能的！”这个发言的人说的很实在，茂山研究所的实力，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虽然在国内范围内研究所很强，但这并不是就说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 胡迪在台上笑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所以我为什么说这是困难呢？要是这么简单，那就不算困难了！” “胡所长，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什么叫不算困难？这困难根本就不困难克服！要不你克服给我们看看？”搞研究的人一个个性格都并不是那么好的，经常能够一句话呛的你说不出话来。 胡迪似乎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也适应了这些疯子们说话的方式，也不生气，只是在上面说到：“只要大家将这个项目完成了，年底的奖金，我争取给上面争取的两倍！两倍发放！” 听到这句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作用的，研究所的人员工资并不是很高，但是奖金收入确是非常高的，若是提高两倍奖金，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不菲的额外收入了。 但是除了小部分人比较兴奋之外，大部分人还是一脸的漠然，你说十倍的奖金又有什么用处呢？最终的结果还是拿不到手，而且还要倒扣奖金，这算什么事嘛！ 开会开道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小型辩论会，小部分人觉得有机会，搞实验也是凭一定的运气的，例如同时实验测算，有时候的数值就非常精确，可能一次实验就成功了。 而有时候的实验结果，则偏差很远，那就要不断地实验来修正结果。 如果他们的运气够好，实验的结果都是比较准确的，也未必不可能完成任务。 可是这种运气概率的问题，早就有好事的研究人员算出来了，反正搞科研的数学都是他们的强项，概率论这种东西都玩的很转，他们已经算出来，保持这种运气，能够在两个月之中将这个项目完成的概率，只有三十分之一，算是很低的概率了。 开完会，接下来改搞的实验照常进行。 就在曾良君一次录入资料的时候，曾良君突然指着电脑屏幕上面的一段数据问道：“封师父，这段数据是不是有问题啊？” 封况话不多，听到曾良君的问题，抬起头看了看，随后就不以为然的低下头去。 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懂个屁，他压根就懒得理会曾良君。 看到封况这种态度，曾良君也是摇头笑了笑，随手就将电脑上面的数据进行了修改。 记录数据是一个很枯燥的活，整天盯着这台老式的玻璃球面显示器，也让曾良君的眼睛生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研究员匆匆忙忙走过来，将一段黑乎乎的材料递交给了封况，不过封况随手就交给了曾良君说道：“你把这个用角落的塑料袋装好！” 曾良君接过这段材料，很快就判断出，这一小段材料，应该就是反馈金属网上面的一小段材料。 既然曾良君接触到了这个材料，他肯定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手中的灵气果然蔓延出来，钻入了这段材料之中。 与此同时，所有的资料也都记录在了曾良君的脑海之中。 同时曾良君截取了其中比较重要的几项数据。 研究所全力运转了半年，才搞到这几项数据，但是就这么一会儿，曾良君的脑海之中已经拥有了这些数据，而且比研究所他们获取的数据更加精准，如果让实验室里面的那些老头子知道了，估计都会目瞪口呆。 整个反馈金属网，需要的平衡点一共有十六个，最终形成一条平衡性的时候，才会合成出最佳金属。他们奋斗了这么久，也只搞定了四个平衡点，还剩下是个平衡点，什么时候能够测量，计算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曾良君将那一段材料放在塑料袋里面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那台电脑跟前。 随后他就将自己脑海里面记录的数据进行了一定量的运算，研究所的电脑看起来破破烂烂，就像面前的这台机器的显示器，明显是用寿命就已经超过了十年了，就连显示出来的画面都有发黄的感觉了，可是运算速度可真不是盖的。 尽管曾良君代入进去的数据很庞大，但是整个运算过程也仅仅用了五分钟，就给出了一系列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