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午夜怪客

    “快点把臂甲和关节给更换好！谁敢偷懒的话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过夜！”

    挥舞竹竿的贾荣天训斥完了几个偷懒肝游戏的工程师后擦了擦汗，在转身回到自己岗位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的身影。

    “又见面了啊，是有什么事情吧？”虽然和真寒的谈话占据了他的工作时间，但贾荣天似乎显得各位高兴，“我以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我的戏份了。”

    面对着因为出场率增加而神采奕奕的贾荣天，真寒只能没好气地干朝着他瞪眼。不过好在在简短的玩笑之后，贾荣天恢复了以往那种沉稳的态度。

    “你是想来打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

    “是的...”真寒点了点头。但紧接着，真寒明显感觉到了贾荣天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阴暗——

    “是哪个大嘴巴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你的？”

    “啊..哎？这...”

    一时间，贾荣天作为开发部主任的气势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迫于道德而不想出卖他人的真寒不由自主地躲着贾荣天威逼的目光，而在四处瞟视之中他瞄到了前不久给他泄密的三位工程师——他们正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假装镇定地操作着器械，其中一人偷偷向真寒投来了“别看这里”的目光。

    “哎...你不肯说就算了...”贾荣天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启新的话题的时候，他却淡淡地开口了：“喂，你们仨，明天校准的活儿也归你们了。”

    ！

    那三位泄密给真寒的工程师刚准备松一口气，在听到贾荣天平稳却不乏穿透力的话语后先是一愣，之后立刻开始飞速地工作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

    “是，主任！”

    处理完管不住嘴的手下后，贾荣天拍了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真寒的肩膀，“不会怪你的，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问题，不要再和那仨智障一样随便外传就可以了。”

    “呃...嗯。”

    尽管真寒还因为贾荣天惊人的断案能力而感到震惊，但此刻他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提醒他们。

    “贾荣天主任，你们每天上班的时候都会统计物资量的吧？”

    面对真寒的问题，贾荣天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不论是作为秘密研发机构的[floor 11]还是普通的生产魔方的工厂都会定期统计物资存量，将上一次的数据加上进货量再减去使用量后与本次的数据对比，若差值在合理的范围内则认为相差的部分为正常损耗。而因为工厂的原料也不是什么毫厘必究的地方，因此也只在每日开工前进行统计。

    但这一次，真寒总觉得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一如华夏国唐朝有名的神探狄仁杰说过“这世间真正的巧合是很少的”。

    尽管得到贾荣天肯定的答复，但真寒还是继续进行着追问，

    “平时，十一层的每日损耗大致是多少？”

    “平均计算的话每日损耗在3个单位左右，远远少于10个单位的警告阈值。”

    ——不愧是秘密研发机构[floor 11]的现任主任，对于这么日常的数据都了如指掌。

    在惊叹之余，真寒终于问出了他此行的核心问题——

    “那么今天的损耗是多少呢？”

    “今天的损耗...哼哼，9.9个单位。”

    一声轻笑，贾荣天和真寒互相凝视了几秒后，两人很快就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果然，你也注意到了吧？”

    “哼，当我这个主任白当的么？太小瞧我了吧。”

    尽管没有点破，但此时真寒和贾荣天都知道了对方的用意。昨天夜晚所出现的“鬼”，很可能确有其人。

    然而贾荣天如此爽快的回答却让真寒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既然他已经了解到了情况的异常，他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哪怕是一起干活多年的同事去宣称这起事件只是“错觉”呢？

    谈到这里，贾荣天却只是对着真寒摇了摇头，

    “这件事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本次事件已经涉及到[floor 11]的对外泄密了，搞不好在偷窃材料之余，第四代魔方的相关数据乃至echo系统都会遭到窃取。”

    “所以...现在首要的是防止打草惊蛇吗？”

    得到真寒回答的贾荣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然后再在今天晚上——”

    贾荣天刻意停顿了一下，在和真寒确认了眼神之后再次相视一笑，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