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相濡与沫

    深处魂灯之中的鬼影和鬼魅，完全被安德鲁屏蔽了起来，并不知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生死已经完全操控在了安德鲁的手中，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了。

    “呜呜呜……”鬼魅无助地哭泣着。

    “别哭了！”鬼影被鬼魅幽怨的哭泣声搅得不胜其烦，怒声叫唤道。

    “呜呜呜……”谁知，被鬼影这一怒吼，鬼魅更是难以自持，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都怪你们，非要找什么水银船，害了那么多的孤魂野鬼，还把自己也给害了进来！”

    “哼，要是被我出去，定要再领百万孤魂大军，冲破忘川河枷锁，向中土地表势力讨个说法！”鬼影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说，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鬼魅问道。

    “不知道！”鬼影也变得沮丧起来，说道，“我估计有两种可能，一是将我们暴露在魂灯之外，让我们魂飞魄散；另外就是借尸还魂，让我们重新拥有肉身，成为和地表势力的人！”

    “成为人？”鬼魅惊讶道，“他们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好心？”

    “好心？”鬼影说道，“从人变成鬼，会失去生前的记忆，而从鬼变成人，一样也会失去鬼魂时所拥有的记忆！我们如果借尸还魂，重新成为人，也已经不再是我们自己，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成为鬼的这段回忆，只会成为他们的傀儡！他们会为我们量身定制一个美丽的故事，令人感动的故事，使得我们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服务，被他们奴役！”

    “休想，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成为他们的傀儡！”鬼魅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怕到时候由不得我们了！”鬼影苦笑道，“他们既然有把握用魂灯将我们困锁在这里，就一定想好了怎样利用和对付我们！”

    “我们只不过是两个孤魂野鬼而已，对他们来说，我们有什么额外的利用价值吗？”鬼魅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而不是随意抓两个孤魂野鬼？”

    “不知道！”鬼影说道，“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忘记忘川河上的一切，忘记我们曾经是孤魂野鬼的经历，忘记我们曾经认识，曾经一起战斗过，再次醒来的时候，可能我们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没有办法保存我们的记忆吗？”鬼魅叹了口气，问道，“哪怕是紧紧保留下一丝仇恨，让我们时刻不要忘记将安德鲁、史克莱这、诺亚这些家伙杀死复仇，这就足够了，真的没有这样的办法吗？”

    “有是有，但不是存在我们的记忆力，而是存在魂灯之中！”鬼影笑道，“我们的记忆会随着我们借尸还魂而失去，但我们可以保留自己的记忆在魂灯之中！只不过，我们再次醒来之时，估计连魂灯的存在都忘记了，又如何会记得在这里曾经保存过我们的记忆？”

    鬼魅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有这种办法，那何妨先保存下来，万一有一天，我们有缘再次遇到魂灯，说不定会想起什么来！无论如何，我们绝对不能忘记今日之耻，忘记我们的仇恨，给自己的仇人做傀儡，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要这么做！”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鬼影笑道，“这个办法很简单，但却是难以启齿，我也不想被你认为趁人之危，你可要想清楚了！”

    “只要能保留记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接受！”鬼魅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说，到底要怎么做？”

    “将我们的魂魄分出一部分，留在魂灯之中，不就寄存了我们的记忆和仇恨了吗？”鬼影说道，“但是，要分离魂魄，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单独做到，所以……所以……”

    “到底要如何分？”鬼魅见到鬼魅欲言又止，愠怒道，“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需要我们两个魂魄合体，才能衍生处另外一个魂魄！”鬼魅鼓起勇气说道，“而这个新的魂魄，自然遗传了我们两个魂魄的记忆了！”

    “合体？”鬼魅惊讶道，“也就是阴婚了？然后生下一个新的魂魄，让这个魂魄遗传我们的记忆！而外面的安德鲁、史克莱等人并不知道魂灯之中还有一个魂魄，所以，根本就不会太过留意，是这样吗？”

    “没错，而魂灯则可以孕育这个新生的魂魄，慢慢成熟！”鬼影说道，“如果我们借尸还魂之后完全忘记了这个魂灯的存在，但里面的魂魄，也会根据自己的记忆，想尽办法找到我们，将这份记忆，告知给我们！”

    “怕只怕，到时候我们已经成为别人死心塌地的傀儡，宁愿相信安德鲁这样的恶人，也不会相信我们亲自生下的孩子魂魄，拒绝这份记忆！”鬼魅苦笑道。

    “所以，我们必须打开所有的禁制，互通心灵，保存最完整的回忆，只要这个回忆能够自圆其说，哪怕再艰难，我相信，我们也一定会重逢，一定会去想尽办法调查事情的始末！”鬼影说道，“调查的结果，只有一个真相，纸永远包不住火！”

    “既然有这样的办法，你又何故扭扭捏捏？”鬼魅破涕为笑道，“都成了鬼魂了，就要成为别人的傀儡了，还故作儿女姿态，你是担心我不同意吗？”

    “你可想好了，离开这里我们有可能人鬼殊途，到时候谁也不记得谁是谁！”鬼影尴尬地说道，“你可别指望着会有什么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发生！”

    “忘记最好！”鬼魅笑道，“相濡与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能够彻底忘记，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束缚，到那是仍旧你是你，我还是我，再见亦如初识，这难道有什么委屈吗？不就是你进入我的魂魄，我进入你的魂魄吗？别废话了，来来吧！”

    鬼魅说着，格格笑着敞开自己的所有禁制，就像是在张开双臂，*着全身，等待着鬼影的到来，笑声极是妩媚……

    鬼影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也打开所有灵魂禁制，也如同*着全身，向鬼魅飘了过去，两个魂魄，迅速融合在一起，缠绵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只有那盏魂灯依旧跳动着柔和的火焰……

    ……

    九霄云外，路法西巨大的身体伸出六对薄薄的天使之翼，飞翔在这无尽的天际之中，因为自己没有了天使的法力，他只能依靠这样的办法，重返天空之城。

    返回天空之城的路途漫漫，尽管路法西的飞行速度非常迅捷，但在这无尽的天际之中，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虽然不觉得累，但单调的旅行简直可以让人崩溃。

    蓝仙儿带着希格的躯体，坐在路法西的肩膀上，起初几天还感到这无尽天空的宽广伟大，但接下来整日面对这样的虚无之境，没有任何可视的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早就令她厌烦不已了。

    路法西也想不到，依靠天使之翼飞行，竟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能到达，幸亏他能够感应得到天空之城所在的方向，不至于在这无尽的天际中会迷失方向。

    终于，眼前出现了路法西魂牵梦绕的东西，一朵巨大的白云，覆盖了半个天空，一座蓝色晶莹的巨大城堡，在云朵之中若隐若现。巨大的云朵，似乎将整座城堡轻轻托住，城堡就像是在云朵之上生根而起。

    这朵巨大的白云周围空无一物，在这茫茫天际之中，宛如海上的一座孤岛，而孤岛之上居住着传说之中的天使，他们为自己在这座孤岛之上，建立了金碧辉煌的天空之城。

    路法西很快临近了天空之城，蓝仙儿终于看见了隐藏在云朵之中的神秘的天空之城的真面容。一幢幢神奇的建筑笔直地拔地而起，像一座座伟岸的教堂的模样，各色的花园、喷泉、广场沐浴在蓝色的光芒之下，灼灼生辉，许多后背长着巨大翅膀的白色天使，穿梭在这城堡建筑群之间，一座巨大的十二翼天使雕像，双手持一柄巨剑，高高举起，作向下斩杀的姿态，栩栩如生，势不可挡，就矗立在广场的正中央，显得极为耀眼。

    “什么人？”执勤的两个只有双翼的小天使发现了路法西和蓝仙儿正在靠近天空之城，立刻靠近了过来，厉声喝问道。

    “放肆！”路法西也厉声喝道，将两个小天使的气势完全压倒。天空之城虽然号称自由之城，却是等级森严，路法西毕竟是十二翼天使，地位不知道要甩这些小天使多少条街，什么时候受这些小鬼的盘查过？

    “呃，大人，我们只是例行公事！”那两个小天使见到路法西这样的十二翼天使发飙，底气不足，哪里还敢大声说话。

    “天空之城历来自由出入，什么时候还安排了岗哨了？”路法西冷笑道，“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我们是刑法堂的！”其中一个小天使立刻回答道。

    路法西心里一惊，随即问道：“刑法堂？胡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也是刚刚调任刑法堂，所以被派了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另外一个小天使说道，“还请大人配合，接受我们的检查，不要为难我们！”

    “检查什么？”路法西觉得很是好笑，冷冷地说道，“天空之城是自由之城，从来就没有约束进出一说，刑法堂难道要另设天空之城的条规吗？不是本座难为你们，是你们在难为本座！”

    一个小天使连忙说道：“大人要进入天空之城，只要报上姓名做个登记，我们不拦着，但大人背上这两个人，不是天空之城的人，来历不明，恕我们不敢违反刑法堂的纪律，还请暂时留下！”

    “本座若是不按照你们说的做，不登记，非要带他们进去呢？”路法西轻蔑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尤里大人，能将本座如何？”

    “这……”两个小天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留下，你先进去处理好了再来接我们，毕竟，我们是来有求于天空之城，还是按照天空之城的规矩办好了！”蓝仙儿忽然对路法西说道，“放心，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要小心一些！”

    路法西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蓝仙儿的本事，况且有四件天使联盟的宝物在手，是天空之城的克星，天空之城，的确不可能对蓝仙儿有威胁，于是点头说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