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造纸工艺

    诺亚的实验室内，几个月来为了诺亚飞艇费劲了心机的诺亚颓废不已，对于改造诺亚飞艇，自己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诺亚将军！我真的很担心你！”蓝仙儿看着闷闷不乐的诺亚，担忧第说道，“你的师傅阿尔泰大师将你交给我们，是想让你更加适应这个时代的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实际上，你也做到了！诺亚飞艇并不是一件失败的作品，它是一件集所有高新工艺的结合体，它的成功上天表明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制造大师第一人不再是阿尔泰，而是你，诺亚将军！你的大胆想象并付之于实际行动，我们都很佩服！我们知道你厌恶战争，不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我们同样也是如此！但大时代就要来临，这是一个英雄的时代，没人可以躲开这个时代，你我都一样！你既然厌恶战争，那就选择一件与战争没有关系，又能造福于人的事情来做吧！”

    诺亚说道：“蓝仙儿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但战争是科技的前沿，所有高新的工艺，都是先服务于战争，这是必然的！我之所以愿意跟着你们，除了你们所经历的事情与战争有关，还有我的许多灵感却总是受到你们的提示！滑雪板、雪橇车、连弩战车、飞艇……这些东西，都首先服务于战争，除了滑雪板和雪橇车经过我和阿尔泰师傅的改造，可用于民用，其他的，我绞尽脑筋，也没有想到怎么转化为对民有利的工具！”

    蓝仙儿叹道：“你说的没错！战争是工艺的最前沿，因为战争双方都聚集了最精英的人才、聚集了最多的财富、聚集了最高的权力，可笑的是，所有的这些，都不是用来发展国计民生，不是用来造福百姓，而仅仅是用来破坏和摧毁！战争的任何一方，都以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对方为目的！很多新鲜的作品都是被逼出来的战争的副产品，就像你的连弩战车一样！所以你很矛盾，战争不是你所愿，但远离了战争，你将会失去灵感，对吗？”

    诺亚不解地问道：“姐姐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丹尼尔和妮可也疑惑不解，到底蓝仙儿想说什么，是鼓励诺亚留在身边，还是让诺亚远离纷争？

    “诺亚，你看这是什么？”蓝仙儿说着，掏出一张淡黄色的薄薄的皮革模样的东西，递给诺亚！

    诺亚疑惑地接过那张皮革，那在手中，轻飘飘的，完全没有重量，比起皮革，更像一张完全干枯了的树叶，又薄又轻，只是用手拉扯，却没能扯断扯碎，不禁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比我们用特殊工艺做羊皮还要薄，还要轻，你是想让我用这个改造诺亚飞艇吗？”

    蓝仙儿摇摇头笑道：“这个东西，我们叫做纸！是通过许多复杂工艺制造出来的，跟你的飞艇没有任何关系！”

    “纸？”诺亚静静盯着手中的张纸，完全不明白，蓝仙儿为什么要给他之中东西，“这东西有什么用？你想让我做什么？”

    “有什么用？”蓝仙儿大笑道：“这个东西，能够让中土世界的文明提高到一个新的阶段，整个中土世界，会因为这张纸的问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丹尼尔不淡定了，把诺亚手中的那张纸抢过来，仔细观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嗤笑道：“不就是薄一点，轻一点的皮革嘛？”

    “我也看不出这张纸有什么大用处！”妮可也不解地说道。

    蓝仙儿说道：“我只举一个例子，你们就知道这张纸问世的意义了！我们现在所有的书籍，用的都是羊皮纸做成的卷轴，厚重不便携带不说，还有异味，如果加工不好，上面的油脂会慢慢腐蚀文字。魔法行会的魔法用的也是这种羊皮卷轴，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模糊消失，导致了中土魔法世界许多魔法技能已经缺失，这难道不是一种文明的流失？当然，也有的文字是记载在绢布上，绢布虽然轻便，但价格昂贵，只有贵族阶层才用得起！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将文字记载在这张纸上，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携带，任何人都能用得起，那么，读书认字、学习魔法就不再是贵族的专利，不再是有钱人的专利，而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读书学习了！而这只是纸带给这个世界的其中的惊喜而已！”

    “你是说，这纸的价格低廉？”诺亚吃惊地问道。

    “现在你手中的纸是无价之宝，是不是低廉，要看我们的诺亚将军能不能研制出低廉的纸来了！”蓝仙儿说道，“造纸用的材料，漫山遍野都是，竹子、树木都可以，所以原材料低廉！但造纸工艺复杂，将造纸工艺简化，或者提高量产，这样就能大大降低造纸的成本了！诺亚将军，怎么将工艺简化，怎么造出更好的纸来，怎么让纸能够大行于世，就要看你了！”

    “可我连这纸怎么造出来，都不知道！”诺亚吃惊地说道，“你叫我怎么提高造纸工艺的技术？”

    “我这张纸不就是造出来了吗？”蓝仙儿说道，“你们跟我来看吧！”

    诺亚、丹尼尔和妮可面面相觑，带着好奇，跟着蓝仙儿来到一个巨大的水塘边。

    蓝仙儿指着水塘，说道：“我叫矮人们两个月前在水塘里侵泡了几百根竹子，这些竹子在森林国漫山遍野都是！竹子不能让它长得太老，也不能太嫩，一般在入夏后一个月的竹子最好！”

    蓝仙儿命人捞起一根竹子，只见竹子已经被侵泡成了深绿色，还隐隐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接着蓝仙儿带三人来到石灰窑前，这里原本烧出来的生石灰，是为了给诺亚的火油原料萃取水分用的，而蓝仙儿却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巨大的熟石灰池，一个巨大的流动性的清水池，石灰池旁边，还建造了一个大锅炉，锅炉上冒着阵阵白气，几个矮人们在生火用锅炉熬制着什么东西，

    蓝仙儿说道：“那些侵泡在水塘中一个多月的竹子，已经软化，再掺和了石灰水之后，放到锅炉中熬制，需要熬制几天，之后将竹子取出放入清水池中清洗，清洗完后再继续与石灰水混合，继续在锅炉中熬制，这样反复几次，之后取出用清水清洗干净！”

    丹尼尔、妮可和诺亚目瞪口呆，光前面这两道工序，就耗时两个多月，而且原料还是竹子的模样，根本连纸的影子都见不到。

    蓝仙儿继续领着三人，来到河边，河边架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车，水车上连着三个巨大的石杵，每一根石杵的下方分别是一个巨大的石臼，那些清洗完成已经软化破败的竹子就放在石臼内，水车带动着石杵，上下反复捶打着石臼里的竹子。

    石臼里的竹子慢慢地被捶打得稀巴烂，矮人们往石臼里添加了几桶清水，接着反复让石杵捶打。石臼里的那些竹子完全被捶打成了泥，与清水混合成了淡黄色的液体，矮人们才将石臼里的液体舀出来，装在木桶里，然后倒进离水车不远处的水槽里。

    一个上了年纪的矮人正拿着一个筛子，在水槽里用木勺往筛子里舀那些液体。那个筛子方方正正，是用细竹篾编织成的。老矮人动作很轻柔，将整个筛子侵入液体之中，不断地往筛子里舀淡黄色的液体，然后又轻轻地将筛子提起来，仔细观察之后，摇了摇头，又重新反复着自己的过筛动作。

    终于，几次反复之后，老矮人终于满意地笑了，将筛子放在一旁，从腰间取下酒坛子，猛灌了一口，很享受地继续拿起一个空筛子，再次投入自己的过筛工作。

    三人惊奇地发现，细竹子编制成的筛子上，竟然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薄膜。完全被这种工艺吸引的三人，竟然在一旁观看那个老矮人过筛一看就是两三个时，直到几个矮人工匠过来，将几十个已经有薄膜在上面的筛子抬走，三人才和蓝仙儿跟了过去！

    几个矮人工匠的动作也很轻，将这些筛子搬到了一块空地，再将擅自倒扣在一块巨大平整的石头上，那层淡黄色几乎透明的薄膜就轻轻落在了巨石上，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筛子倒扣上去，那些薄膜也一层一层地叠在了一起。

    四五个矮人抬过一块平整的石头，压在了那些层层叠叠的薄膜之上。那些薄膜渐渐地渗出水来。矮人们压完石头后，全部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人还在原地。

    意犹未尽的诺亚对着蓝仙儿问道：“就这样，你说的纸就造出来了？”

    蓝仙儿摇摇头，笑着说道：“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烘烤！”

    望着三人好奇的眼神，蓝仙儿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块空地，说道：“那里有个用砖砌成的人形夹道，夹道里面可以生火，将砖墙烧热之后，把火撤去，再用金属夹子轻轻地将已经压好的纸张薄膜一张一张地贴在砖墙上，依靠砖墙的余温，把纸张烘烤干，就得到了你们手中的那张纸了！”

    丹尼尔仰天叹息着说道：“我的神啊，这是怎样的天工造物，是怎样的妖孽，才能想到用这样的办法，将满山的竹子变成一张张纸，一张张可以承载文明的纸！”

    “妖孽？”蓝仙儿继续摇摇头，说道，“你认为是妖孽想出来的办法？这几道工艺，是一个文明所有人智慧的结晶，并不是哪个妖孽能够凭空想象出来的！人们在生产生活的过程中不断地发现各种规律，又不断地总结，口口相传，一代代延续下去。所有的偶然加必然，就会造就出一个妖孽，将先前数代人的经验进行全面总结，反复改良，才得到这一套完整的工艺！希格跟阿尔泰大师说过，把自己关在作坊里闭门造车，是不会做出什么稀奇的东西的！同样的道理，真正的宝物就在民间，就这一道集数代人劳动和指挥结晶的工艺而言，世间任何的宝物，在它面前都相形见绌！”

    诺亚手中紧紧抓住那张纸，叹息道：“就这一张纸，耗费好几个月，好几道复杂工序！虽然原料一文不值，但这其中的艰辛，所付出的汗水，绝对不是你说的廉价的东西，看来还有许多东西有待改进！”

    “所以说，你有事情做了！前人已经将工艺传给了我们，我们能不能更加改进一下，做出我们这一代人应该改良的那一部分，也将我们的经验传给我们的后人呢？”蓝仙儿说道，“我原本想等你完成你的飞艇后，再慢慢和你一起研究提高工艺水平的办法，没想到，本杰明要求我们一个月内必须提供两千万金币，明天我和丹尼尔、妮可要去玛德亚城，你既然不愿意去，我想将这里的工作交给你，我相信你的天赋，一定能在这些复杂的工序之中发现神秘秘密，简化制造过程。你愿意接手吗？”

    “你竟然要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诺亚惊讶地说道，“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怕我胜任不了！这件事情太过伟大，我怕我承受不了前人的期望，我怕我辜负了后人的期待！”

    “诺亚，你可以做到的，整个世界上，连你都做不到，恐怕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蓝仙儿凝望着远处还在辛勤劳作的矮人工匠们，说道，“是的，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那一部分了，你呢，你们呢，你们都不愿意承担吗？不愿意为这项伟大的事业做些事情，滴入你们汗水？别忘了，事关这个次元的文明，你们的责任总的来说，要比我大些！英雄无处不在，诺亚，你如果做成这一件事，在这个英雄的时代里，你将可以傲视群雄了，你的名字，将永载史册！”

    诺亚抓着纸张的手颤抖着，双眼泛着泪花，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姐既然认为我能做到，那我一定可以做到！比起那些连弩战车，比起诺亚飞艇，这件事情才是我诺亚想做的，要做的！我不想做什么英雄，也不想什么标榜史册，我只想平心静气地一心一意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蓝仙儿点点头，说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你能不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我们也就放心多了！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