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归
“可恶啊，怎么会这么热啊！”我擦了擦从脸上不停往下滴的汗，郁闷到。 这几天天气出奇的好，别说是下雨了，天上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火辣辣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让我体内的水分不停地变成汗蒸发出去，汗水已经不知道将我的衣服浸透几次了，只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道道白色的盐渍在黑色的风衣上显得颇为显眼。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让我感觉很是难受。而且因为身上的伤口反复被汗浸湿，本来已经结好的疤已经有腐烂的趋势了，这实在是糟糕透了！ 我已经一瘸一拐地在这个鬼地方走了五天了，饿了就吃烤鱼，渴了就找点山泉或是树上的野果。话说听说日本是全世界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国家，可真不是吹出来的！我都走了五天了，愣是连这片森林的边都没碰到！到了第六天，也许是我前世享福太多，老天爷心存嫉妒，存心要刁难我，居然给我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我靠！！！我差一点就要竖起中指指天大骂了！周围都是树，我连找一棵树避雨都不敢，雨天的时候，树是最容易遭雷劈的，这点常识谁都知道，我还不想这么早死。可悲的是，我不但不能找一个有遮拦的地方避雨，还要专门去找一个空地去淋雨，以免被遭雷劈的树牵累。 一场雨终于过去，而托这场雨的福，我的病似乎更重了，已经开始有气喘的症状了，而且浑身时冷时热，时不时还会咳血。而这时，我又再次面临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快绝粮了！经过长达五六天的跋涉，之前储备的烤鱼已经基本上告罄了。而且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由于长时间没有吃盐，我的体力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妈的！我不玩死我时不时很不甘心啊！”我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忍不住对着天空竖起中指一痛大骂！只见前面的树林里都“扑啦啦”地吓飞一群鸟了。一阵发泄过后，我心里感觉畅快了许多，可惜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吼！”一声巨大的吼声从森林深处传来。 “轰！轰！轰！轰！”随着大地的震颤，一头棕熊直奔我而来！不会这么巧吧！我心中一阵哀嚎！话说虽然听说过诅咒老天爷会遭报应，但我也没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体型两米以上，体重至少五六百斤的棕熊就这么朝我冲过来，却在离我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围着我慢慢地绕起圈来。强烈的敌意，猛烈的杀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位熊老兄都不像是要请我到它家去吃鱼或是吃蜂蜜的。不得不说，有时候野兽的直觉是很准确的，也许是我身上隐隐的血腥味引起了它的警觉吧，刚才我已经把纽扣炸弹扣在手心里了，如果刚才它直接扑过来，我绝对会把它炸个满面桃花儿开，可惜，这畜生太警觉了。 “咕嘟。”我的喉结一阵上下蠕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棕熊，连眨一下眼都不敢，就这样僵硬地与它对峙着。这时候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一旦让这畜生感觉出来我气弱，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把我撕个粉碎！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跑？你小白么？你当我不想跑啊！可以我现在瘸着一条腿，风一吹就到的身体，跑得过一头健壮的棕熊么？恐怕我前一秒回头，下一秒就进了它的肚子了！ 也许过一会儿，这位熊老兄就会把我当做一个死物忽略掉，然后直接走开呢。我心中乐观地想。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位熊老兄似乎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来越热，棕熊开始明显地变得焦躁起来，对着我龇牙低吼。而我原本就不多的体力也在一点一点地消耗着，汗，不停地从我的头上流下。 “嗷！”熊的耐性似乎终于被消磨光了，再也不顾对于人类的畏惧，悍然朝我扑来！ 我一个激灵，撇开拐杖，将手中的纽扣炸弹扔在脚下，就在它即将把我扑倒的瞬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地一个驴打滚闪到一边！ “轰！”一声巨响，气浪将我推开好远。我请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摆平了。然而就在我准备起身去捡拐杖时，异变突生！ “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缕恶风从我的身后袭来！接着我就感觉一股巨力拍在我的左肩上！ “噗！”我狂吐一口血，被拍飞了几十米，我勉强睁开眼，原来刚才的纽扣炸弹并没有炸死棕熊，只是炸掉了它的一只前爪，巨大的疼痛引得棕熊更加狂性大发，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 我颤抖着手，摸出最后一颗纽扣炸弹，奋力朝棕熊的方向掷去！其实这时我已经两眼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是凭借记忆向前掷去，如果这还炸不死这头笨熊，那就只能说是我命中注定要丧命于此了。 “轰！”我失去了意识…… 很幸运，我又再次见到了太阳。也就是说……我扭头看向那头熊，果然，熊的肚子上一个骇人的血洞还在缓缓地流着血。 这样我都不死？我还真是“小强”一级的人物啊！我心中感叹。 “咝！”我稍稍一动，浑身酸痛不已，左肩更是痛彻心扉！整个左臂都无法动弹，看来是骨折了，但愿以后不会废掉。我苦笑一声，找来一根木棍，用衣服上的碎布条困难地将左手固定的木棍上。再将拐杖找来，支撑着身子向棕熊走去。我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级伤残了，右腿的枪伤还未痊愈，左肩却又骨折了，再加上一身的病痛，现在即使是一个三岁小孩也能轻易地置我于死地！ 我挣扎着走到棕熊身边，用匕首开始对熊尸进行解剖。我已经完全没有能力获取事物了，纽扣炸弹也已经用光了，只有靠这些熊肉支持以后的日子了，至于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让它见鬼去吧！可惜熊皮、熊掌之类的值钱东西都不能带走，不然被人看见就麻烦了。我最后只好从熊的身上割下二十几斤肉烤熟作为干狼。事实上，再多的东西我也拿不动了，但愿在这些最后的东西吃完之前，我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醒了就走，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终于，在最后一块肉吃完之前，我找到了城市。 “呵，终于到了么？”我抬起疲惫而无神的双眼，努力地看了看路边的指示牌，我心中连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东京……米……米花街。”仔细辨认了半天，我终于认清了那几个字。 我现在真的想仰天大笑几声！天不绝我！居然让我走到家了！我精神微微一振，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去。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一般，浑身热的厉害！整个天地都在旋转，我完全是在凭着直觉向前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身边似乎有很多人，声音忽远忽近的，像是在天边一样，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 米花街的街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蓬头垢面的小孩子。因为脸完全被肆意生长的头发盖住，也看不出是男是女。走路一瘸一拐，还左摇右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大街上的人对他都是绕道三尺，避之不及，心道这里何时又出现了这么个乞丐。一些行人则掩着鼻子满脸嫌恶的咒骂着。 大街上，几个小孩正像出笼的小鸟一般，一边叽叽喳喳地叫着，一边向前走着。正是柯南、灰原、步美几个人，也就是所谓的“少年侦探团”。 “呐，柯南、小哀，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踢球吧。”刚从学校里放学出来的吉田步美向身后的两个小孩建议道。 “好啊好啊！一起去吧，柯南，灰原同学。”一旁的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连忙帮腔。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走在后面的柯南一脸无聊地背着双手，同时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身旁一脸冷漠的女孩子。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灰原哀冷冷地道。 “不要这么绝情嘛，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元太开玩笑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听了元太的话，灰原哀停下了脚步，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她又想起了男孩临死前的那一幕。 “元太，闭嘴！”柯南轻声对元太喝道。他知道，只是灰原哀心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怎么了嘛？我有说错什么吗？”元太浑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元太君！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可是最大的失礼哦！”步美挑了挑眉毛，一脸严肃地对元太道。 “是嘛，那抱歉了，灰原。”元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灰原哀面无表情道。 “那，柯南，我先回家告诉我妈妈一声，咱们球场见啊。”步美见气氛有点尴尬，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对柯南道。 “好，你自己小心点。”柯南应道。 “知道了……啊！”步美刚刚跑过街口的拐角，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怎么了？！步美！”柯南一帮小孩子闻声立刻朝着步美的方向跑过去，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步美？一惊一乍的！吓我们一大跳！”转过街角，见步美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大家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那那、那里有个怪、怪人！”步美一边磕巴着，一边颤抖着手向前指去。 “嗯？”柯南和灰原几个人顺着步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孩正摇摇晃晃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什么嘛，不过是一个小乞丐而已。”元太不在意地撇撇嘴。 “不对，这里是东京市区，怎么会有乞丐？而且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是乞丐也应该在收容所或是孤儿院才对。”柯南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眼中光芒一闪，冷静地分析道。 一旁的灰原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孩开始，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熟悉和亲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呵呵，别傻了，世间怎么会有缘分这种东西？灰原哀在心中自嘲般地笑了两声，自从男孩在她面前死去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缘分了，她的心早已成为了充满冰冷与死寂的冰原。 突然，她愣住了，继而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因为她的眼神和那“怪人”抬起头后的眼神对撞到了一起。相知的人无需长相厮守，只一眼，便已万年。那个眼神！那个温柔、坚定、深邃的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多少个日日夜夜总是出现在她的梦境中，令她在哭喊之中惊醒。而此刻，他却如此真切地站在她的面前！尽管形体上有很大差异，但灰原哀却丝毫不怀疑，那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一时间，她与男孩相处时的无数场景闯入她的脑海中。送她玫瑰时的优雅、弹钢琴时的忧伤、嬉笑怒骂时的搞怪、生死诀别时的痛苦与不舍……一段段刻骨铭心的画面杂乱纷呈。 灰原哀情不自禁地向着“怪人”走去，缓缓地，眼色迷离地向前迈步。 哪怕是梦，也拜托要长一点……灰原哀心中暗自祈祷。 “对了，他一定是被人绑架，然后自己逃了出来才会变成这样的。”经过仔细的思考，圆谷光彦终于一合双掌，自信满满地推论到。颇有几分“名侦探”的架势。 “嘛，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这种可能性最大。”柯南沉吟道。 “光彦好厉害！”步美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放射小星星了。 “哪里哪里，一时侥幸而已。”圆谷光彦摆摆手，一脸得意表情谦虚道。 “很好，少年侦探团，出发！去搞清‘迷之少年’的来历吧！啊嘞？灰原，你要干什么？”兴奋的元太突然见到灰原哀神色有些恍惚地向着“怪人”走去，连忙叫道。灰原哀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去。 “好了，我们跟上吧。”柯南扭头对几人说道，心中却一动灰原认识这个人？她不是说她的亲人朋友全都死光了吗？难道他也是组织里的人？ 多少次了，她总是希望这一天到来。自从她自己吃atx－4869自杀没死成，反而身体变小，她就一直期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有可能和她一样变小的男孩。她曾亲眼看着男孩在她的眼前咽气，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可她却还是不肯放弃这种想法，总是寄希望于奇迹，想不到奇迹今天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灰原哀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走着，满脸泪水，痴痴地望着那个一点一点接近自己的那个人，心中巨大的悲喜落差令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抬头四处望了望，发现前面似乎有几个小孩子。仔细一瞧呵，都是熟面孔啊！柯南、步美、灰原、元太还有光彦。我仔细看了看灰原哀如湖水般平静而纯净的眼神，如同冰山一般淡漠的气质，玲珑精巧的面孔……和小时候的志保一摸一样！ 看来，她还是按照情节的发展逃出了组织，活了下来。太好了……“噗！”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担心由于自己的出现，可能引起“蝴蝶效应”，影响到灰原哀原来的发展轨迹，想要亲眼看到她还活着的信念一直支撑着我向前走。此刻，见到志保依然健康地活着，我心神一松，登时两脚发软，两眼发黑，一口逆血猛地喷出！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我感觉自己被人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熟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