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故事的最后
求婚成功，靳博序后面放下了手头其他所有事，专心计划着和黎桢的婚礼安排。 他习惯了对自己高标准高要求，向来做什么事都很擅长的他，也有好几个晚上为了结婚的事睡不着，力求想给她最好的。 黎桢不忙学业上事的时候，也会参与进来，两个人一起设计婚礼上的细节，给他选要穿的西装款式和颜色。选好款式后，品牌方就会让自己的首席设计师上门量尺寸。 婚纱她有在品牌送来的画册里看到喜欢的，这些衣服都还没在各大门店里上市，只有等他们这些VIP客户挑选完后，才会在门店展示出来。 选中了喜欢的婚纱，他们约好了圣诞节过后去试。 结婚的地点上，靳博序已经参观了许多婚礼场地，从意式古堡到悉尼政厅，再到传统的教堂，全部都细细看了一遍。 前两天，黎桢在法国跟自己导师参加一个研讨会，他也跟着飞了过去，除了想看见她外，又专门去了趟南法临近摩纳哥的一个小镇，去看当地一个举办悬崖婚礼的场地。 几天下来，他都快赶上专业的婚礼策划师了。 场地看了不少，作为准新娘的黎桢，也一直拿不准注意，她觉得每一个地方都很漂亮。 他打趣:“那不如，我们每一个地方都办一次。” 黎桢笑道:“谁结婚会跟举办演唱会一样，搞巡回啊，到时候被人知道，我们说不定都会上新闻。” 靳博序:“这样不是更好，所有人都知道，你嫁给我了。”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肯定不会做的沸沸扬扬，归根结底还是避免影响到她。 选来选去的最后，他们还是想要办的简单温馨一些，计划请的宾客，也只有熟悉的那几个人。 婚礼请柬，靳博序设计了一周多。在拿到第一份印出来的请柬的时候，看着请柬上滚烫熨帖的他和她的名字，他一瞬间双眼涌上一股酸涩感，眼眶发红，觉得好不真切。 看见这一幕，黎桢心疼地走上前抱住他，两个人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这份请柬，赶在圣诞节放假前，他们就送了出去。 虽然距离过期来临还很早，靳博序已经非常迫不及待。 收到他们结婚请柬的杨昊钦和冯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那个婚礼现场的双方父母。他们两个，是为数不多看着靳博序和黎桢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人。 知道了些许真相的赵诗琳，在备受震撼以外，也是很明白自己的老公怎么哭成那样儿，她拿着请柬都感动不已。 转眼，圣诞节来临。 学业上的压力，导致黎桢这几天非常忙碌，熬夜做报告和写实验文章都是常有的事。 看她这么累，靳博序想着要带她出去放松放松。 选旅游地点的时候，黎桢说自己想去亚速尔群岛，她想去的地方，他当然没有异议。 圣诞节前一天，他们就坐飞机去了葡萄牙。 亚速尔群岛属于葡萄牙这个葡语国家，被称为大西洋中的一串璀璨珍珠，散落在蔚蓝的海域中。该岛屿由九座小岛组成，常年气候湿润，温度差不多在二十多度。 所以气候上要比寒冷的新泽西舒服很多。 他们落地在了群岛之一，面积只有四百多平方公里，位于北纬39°39'-40°的圣米格尔岛。 这个岛屿是亚速尔群岛的主岛，景点算是比较多，有可以直接下到海里的梯子，适合潜水，由于是火山类的岛屿，这里地热资源很丰富。 到了当天已经接近半夜，黎桢累的不行，他们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在San Agust í n Chocolates amp; Churros吃完午饭，黎桢说要去San Miguel Island(青花瓷教堂)转一转，顺便看看大西洋和草场。 各个岛内交通都不发达，靳博序就租了一辆车方便游玩。 他充当着她的司机，简直不要太开心。 圣米格尔岛虽然不大，但黎桢玩的不亦乐乎。 来到这里观鲸这个项目必不可少。 出海的那日，带他们的导游用葡萄牙语说，这两天鲸鱼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太出来，有可能会看不到。 对此黎桢心里还有点担心，正当她站在颠簸的船头忧心忡忡时，突然远处海面上冒出一股水柱，随着船只缓缓靠近，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一跃而起，向船上的人展示着它优雅而又力量感十足的身姿。 是一只座头鲸，船上的其他人都顾不得被鲸鱼带起来的水溅到，全在兴奋欢呼，狂拍照。 靳博序也在拍，他讲究人景合一，但人最重要。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欣赏鲸鱼，激动的黎桢拉着靳博序的手臂，表情新奇又惊喜，“哥，是座头鲸，没想到能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你说…我现在许愿，会不会实现？” 他和她都看着那头庞大无比的家伙。 他搂着她的肩膀，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说不定，我的愿望不就实现了。” “那你快帮我拿着包，不然它就要走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见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模样，他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几秒钟后，他问她许了什么愿。 黎桢很傲娇道:“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靳博序:“也行，那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偷偷在我耳边给我说。” “想的美，我会非常守口如瓶。”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她若有所思，“等我们九十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才能验证老天爷会不会眷顾我。” 夕阳西下，圣米格尔岛的海边渐渐染上了金色。 结束了一天的观鲸之旅，回民宿休息的时候，黎桢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鲸鱼跃出水面时的震撼画面，兴奋的跟他说，下次会不会看到蓝鲸，或者大白鲨。 说到大白鲨，她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要了，太恐怖了，说还是看海豚吧，今天都没有看到。 他们一路并肩走着，她时不时倒退着边走边跟他聊天。就像高中时，她也会用同样的动作，和他一起走过河堤边的那条路。 海风吹拂而过，落日和晚霞在这一刻都变得很美好。 回到居住的White Exclusive Suites amp;Villas酒店，他们计划着去下一个目的地，隔壁的法亚尔岛。 可惜的是，那里过了绣球花开放的花期，不能看到满岛的蓝色绣球花。 看她有些失落的模样，他说明年七八月份可以再来。 可惜这些岛屿不能买卖，不然他会直接买了。 去法亚尔岛要坐轮渡过去，看她翻阅路线图的模样，他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岛屿。 几年前，在那个一百多平的小家，他也问过差不多同样的问题。 她这次给出了答案:“喜欢啊，我觉得小岛上很宁静，所以我很喜欢这些地方。” 听到这里他放下了心，坐在她身边，拿过电脑，熟练的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意大利文，回车了一下，紧接着出现了一座临海的岛屿。 看着电脑里的视频，黎桢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它名叫Li Galli，是一座位于阿尔玛菲海岸的岛屿。一年前，我从意大利一个富豪手上买下来的，目前正在重新装修。” 黎桢听了十分震惊，“哥买了一座岛？” 他玩弄着她垂在胸前的头发，“不止。” “不止？！”黎桢再次惊讶。 他拉起她的手，指尖滑过她掌心的生命线，注视着她，缓缓道:“我之前说过，我要在1.5亿平方千米的陆地中，找到我们的家，所以我看到合适的房子都会买下来。” 他说:“高中的时候我跟杨昊钦说，要建造属于一个我的王国，虽然我没有因为物理成就我的人生，但幸好曾经许下的诺言，都实现了。” 黎桢表情动容，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感。 特别在提到物理的事。 她沉思了几分钟，终于问出了那句她想问的话，“哥，是不是还想回到物理界？” 听到这个问题，他淡然地笑了下，说道:“回不回去，已经不重要了。” 他摩挲她的脸颊:“其实这一生研究不了凝聚态物理学，无法从事我想从事的事业也没关系。总要有些事不完美，如果这一生什么事都如我所愿，我可能会担心，上天会不会要从我这里拿走其他重要的东西。所以，就算是有舍有得，我失去的，上天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归还于我。” 他说:“猫猫，不要替我觉得难过，我对我目前的一切都觉得很幸福。” 她听着他的话，眼中泪水朦胧。 他替她擦去眼泪，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开心点，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么，都已经过去了。”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心里依旧替他可惜，可她明白，他此时更想看到一个快乐的她。 或许，正如他说的一样，总不能太贪心，什么都要得到，水满则溢，太过于圆满的人生，过起来总是不安心。 明天早上他们就要去法亚尔岛，用过晚餐后，他们泡了会儿温泉，黎桢困的不行。 夜幕低垂，与大西洋相邻的无边温泉的灯光投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水面上飘动的薄雾，如同梦境中的幻影。 他视线落在靠在怀中的她身上，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黎桢任由温暖的泉水抚慰着疲惫的身体，她的意识渐渐飘远，蹭着他的胸膛进入了梦乡。 深夜，海岛远处零星有路灯亮起。 窗外，月光皎洁，宽阔的大西洋上吹来的风，带着夜晚清新的气息袭来。风中夹带着海水特有的咸味，以及海藻和远处花朵的混合香气。 他们住的是叁面环洋的房间，每一扇窗户都可以看见临近的海景。 房间里，天花板上悬挂着手工打造的贝壳吊灯，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不绝于耳，月光如细丝洒落在水面上，银色的光波随着涌动的浪花起伏跳跃，像是精灵在海上起舞。 纱质的窗帘随风飘动，似乎连带着海的味道和夜晚的凉意。 黎桢被澎湃的海浪声影响醒，她揉了揉眼睛，穿着白色缎面的吊带裙光着脚走到了窗边，将窗户完全推开，海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吹乱了她栗色的长发， 她欣赏着腾跃的浪花，有些出神。 不一会儿，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他从后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开口道:“喜欢海浪？” 她侧头看了看他，随即望向对面，“喜欢，” “哥喜欢吗？” 他的声音柔和，仿佛与海风融为一体，“嗯，我想起之前某只猫，在还只有七岁的时候说，海浪的归宿要么是大海，要么是沙滩，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她的目光泛着白色的浪花身上，傲娇道：“那是当然。” “而且啊，现在还多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他贴着她问:“什么不一样？” 黎桢:“不但它有归宿，我也有。” 身后的人故意问：“是么，那黎桢小姐的归宿是？” 黎桢凝望着远方连绵不绝的海平线，侧过头注视他，他的眼神同样落在她身上。 她的表情明媚而真挚，回答：“是你。” 来自于大西洋的海风轻拂过两人，月光将他们的缠绕在一起的影子拉的好长，像是融入了这片无垠的海洋之中。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两颗心在彼此的怀抱里静静跳动。 这一路，他在等待她的路上，已经独自度过了太多风雨。 她同样也是。 任何事物，都不足以削弥因为想念带来的冷感。 他曾在每一个日出日落中寻找希望，在每一个繁星的闪烁里寻求神迹。 幼时的靳博序不敢想，原来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幸运会降临到他身上。 他想，上天对他不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得偿所愿更美好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你。 在越过长满荆棘的高山，踏过波澜壮阔的海域，冲破世俗的桎梏后，他们最终获得了相守的资格。 荆棘满途也好，狂风骤雨也无所谓。 幸好，这一切的坎坷和风雨都已停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