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葛氏也注意到夏忱忱的穿着无一不精，哪怕没有珠光宝气，但这衣料只怕是都不便宜。 吃饭的事儿，葛氏也就没有强求。 进了内室，葛氏忍不住问：“老爷，宋家四爷跟您说了些什么？” 柳大老爷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嘴角刚一动，便扯得生痛。 调整了一下姿势，才道：“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歇着。” 葛氏看了柳大老爷一眼，这模样了，还能不歇着么。 虽只是摔了脸，但身上恐怕也是处处酸痛，毕竟上了年纪，怕是得歇上小半个月才能动弹呢。 “不是我说，要去也得跟二叔一块儿去，哪能就自己一个人去了。”葛氏叹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怎么岁数了。” 柳大老爷摆了摆手，他也不知道那个混球会这样。 可这会儿，柳大老爷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嘴痛。 夏忱忱和宋濯走出柳家，还没走出春芽胡同的时候，碰到一个拎着猪头肉的男子。 彼此擦肩而过，忽然那男子回头喊了一声：“是老四吗？” 宋濯脚步一顿，这么喊自己的，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了。 老四？夏忱忱猜想只怕是柳家的二老爷，刚刚瞧了一眼，虽然有了年纪，但样貌不俗。 不得不说，这柳家的人长得个顶个儿的还是不错，方才的柳梅也是个貌美的女子。 宋濯的样貌并不完全像柳家人，他是完全拣好的长了。 “二舅父！”宋濯冲着柳二老爷拱手作了一揖。 “你……”柳二老爷似乎很不高兴，指着宋濯道，“你小子，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认我了？你还真的不认我这个二舅父了不成？” 说完，柳二老爷还上来冲着宋濯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这一拍，把众人都拍傻了，而宋濯也没躲。 “二舅父，四爷没瞧见是您。”夏忱忱赶紧解围。 “二舅父？这位是……”柳二老爷打量了夏忱忱一番，又看向宋濯。 “是我夫人。”宋濯一脸地无奈。 “你夫人？”柳二老爷的脸上露出喜色，“你小子都娶妻啦？眼光不错。” 这一句，宋濯都不想回了，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骑在他肩头的小毛孩子吗？ 不过，这好像不是自己眼光不错，是父王眼光不错，当初自己还不乐意呢。 柳二老爷似乎也不需要宋濯开口，上前就抱住他的胳膊道：“走走走，进屋去陪二舅父喝两盅。” 第328章 血脉至亲 “二舅父，我还有事。”宋濯道。 “你能有什么大事？”柳二老爷叉着腰问宋濯，“小时候你爹不让你喝酒，说会喝傻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家又不能考状元，傻就傻了呗，怎地现在都娶妻了，还是不陪二舅父喝酒？” 宋濯无奈，只得对夏忱忱道：“夫人你先回王府，我稍后便回。” “回什么王府啊。”柳二老爷冲着夏忱忱招了招手，“到家了自然要一起吃顿饭，嫌弃二舅父不成？” 这话都说出来了，今天便是吃馊饭，夏忱忱也得跟着进屋。 柳家两兄弟都是住隔壁的，二房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大房。 “老爷，四爷去了二叔那边呢。”葛氏急急地进了内室。 “他怎地……”柳大老爷话说出一半，便停住没说了。 “四爷小时候倒是经常被二叔带出去玩，难不成他还记得？”葛氏猜想道。 “还是他有本事。”柳大老爷嘟嘟囔囔地说。 “可是老爷，就算二叔把四爷哄好了，那又如何？他真的会管大姑太太的事么？”葛氏有些不确定地说。 葛氏和康夫人相识最久，对于她的处境，很是不忍。 “总是个希望。”柳大老爷脸上又露出了痛苦之色。 “你不能说话就别说了。”葛氏道。 柳大老爷不满地看了葛氏一眼，你若不跟我说，我会说吗？你说了我若不理，你又得闹。 “老爷，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帮帮二弟妹？要不要让梅儿过去陪陪四少夫人？”葛氏又问柳大老爷。 柳大老爷却将脸别了过去，不是不让我说么。 葛氏不满地瞟了柳大老爷一眼，道：“一会儿我把粥热一下端过来，稍微凉了你就喝一口。” 这话一说完，柳大老爷立即转过眼睛来盯着葛氏：“你们在那里吃好吃的，我喝，喝粥？” “你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吃大鱼大肉？”葛氏看着柳大老爷既无语又心疼，“好好地养几日，好了给你做好吃的。” 柳家的日子虽然不大好过，但嘴上却没有苦着。 感受着嘴角的肿痛，柳大老爷也只能点头答应。 葛氏还没来得及过去，苗氏就在墙边儿喊了。 “大嫂，难得四爷和四少夫人过来吃饭，能不能麻烦您和梅儿过来帮帮忙？”苗氏笑眯眯地说。 对于苗氏的说法，葛氏只有感激，苗氏做事向来利落，她这是想让自家和四爷四少夫人也亲近一二呢。 “好，我们马上就来。”葛氏立即回。 葛氏是真的打算过去帮忙的，但她却让柳梅换了一身衣裳。 “娘，四表嫂之前都见了，何必换件衣裳呢？”柳梅觉得有些别扭，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看自己。 “人靠衣装，佛靠多装。”葛氏一边给柳梅梳头，一边说，“你也到快说人家的年龄了，如果四少夫人看得起你，提携一二，你也能说个好人家。” “可是娘，我总觉得……不大好！”柳梅小声道。 “娘知道你的心思，可不就是要让四少夫人明白咱们的意思吗？总比直接去求的好。”葛氏叹了口气，“你原本也应该是千金大小姐，现如今咱们遇了难，你是女儿家能过好些就过好些。” 儿子是没法子的，女儿可以跳出这个窝，为何不跳呢，又不是做什么伤人的事。 柳梅出生的时候就是在辛苦之地，听到母亲这么说，也只能依从。 为了这个家，父亲母亲都不容易，自己如果嫁得好些，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松快些。 母女俩到了隔壁，苗氏已经把柴火都烧起来了。 烧火的是苗氏的小女儿年方十岁的柳杏，灶上是苗氏，洗菜的却是之前见过的，四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虽说是丫鬟，但那身儿穿着，从一般大户人家的太太和小姐都要好。 “大嫂来啦。”苗氏笑着打招呼，又对珍珠说，“珍珠姑娘，真不用你忙活了，你去照顾四少夫人便是。” “没事的二舅太太，这是四少夫人的吩咐，奴婢可不敢违呢。”珍珠笑着回。 苗氏以前也是侯门媳妇，知道规矩，便没再多说，但却心领神会地没让柳梅在厨房帮忙。 “梅儿，四少夫人那边也需要人伺候，你过去端个茶送个水。”苗氏冲着柳梅挤了挤眼睛。 若在以前，这样做显得有些低贱，可如今身份不同，目的不同，也就没什么了。 柳梅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从母亲和二婶的意见，去了夏忱忱那边。 夏忱忱身边有蓝玉，蓝玉性子清冷，站在那里便让人有些不敢接近。 看到一脸迟疑地柳梅，夏忱忱笑着说：“表妹可是有事？” 听到夏忱忱开腔了，还叫自己表妹，柳梅暗自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道：“二婶怕四表嫂这里没有人伺候，让我来伺候四表嫂。” “不必。”夏忱忱示意柳梅坐下便是。 柳梅侧着身子坐了，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颇为不安。 “梅表妹跟母亲倒是挺像的。”夏忱忱笑着说。 柳梅愣了一下，才明白夏忱忱说的应该是柳侧妃。 “四少夫人，不知道二姑母可好？”柳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夏忱忱。 虽然从来没见过这位二姑母，但终究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母亲挺好的，听王府的老人儿说，她和十几年前也没什么区别。”夏忱忱回，其实她对柳侧妃也不了解。 原本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后来连请安柳侧妃都免了。 “那就好。”柳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听娘说，二姑母进王府当妾后，便与家里没怎么来往了，该回来的时候她也不回来。 原本柳梅还想问，柳侧妃可提起过家里人，但想想还是没问，如果提了，四表嫂也用不着自己问，肯定就说了。 想来二姑母还是有怨气的，柳梅的头又低了下来。 夏忱忱打量了柳梅一番，梳了头，有着淡淡的桂花香，还换了衣裳。 “梅表妹可说了亲？”夏忱忱问道。 柳梅没想到夏忱忱竟会问这个，想起葛氏的话，当即便有些窘迫，四表嫂是猜到了吧。 “回，回四表嫂，还没。”柳梅的脸“腾”地红了。 第329章 当家主母 夏忱忱看柳梅那模样儿，便知道继续跟她聊这个话题，恐怕她得羞死。 柳梅的这身儿打扮，想必是葛氏的主意。 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苗氏却又提起了这件事。 “梅儿样貌品行都好，可惜我们刚到京都，也没遇上个好人家。”苗氏一脸可惜地看了柳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