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何处惹尘埃在线阅读 - 第64章

第64章

    这样冰冷的视线出自一个晚辈,这让林阑隐隐有些不适,她却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我是黎星阑的妈妈,我姓林。我们可以聊聊吗?”

    一表明自己的身份,林阑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贺尘的反应,贺尘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本该有的慌张,他甚至轻轻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笑容:“林阿姨好。”

    说完,贺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受了林阑的邀约。

    林阑观察着贺尘脸上的表情,想从中找到任何慌乱的蛛丝马迹,却什么也没有。他的眼中是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荒漠,嘴角却轻微的上扬着,绅士的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林阑和贺尘面对面坐在了一处咖啡厅,林阑摸不透贺尘的心思,索性开门见山道:“我看到我儿子牵着你进来,你们还抱了很久。”

    贺尘放下了手中的菜单,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所以阿姨是想找我要一个解释?”

    “是。”

    “在聊这个话题之前,我倒是很好奇阿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凑巧出现在这里。”

    林阑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现在是我在问你。”

    贺尘无视了林阑的话,继续道:“阿姨是来给哥哥送行的吗?”

    “你还记得他是你的哥哥?”

    “当然,”贺尘并没有在意林阑话语中的恶意,“不过林阿姨分明是来送行的,却完全没有和哥哥联系,哥哥都已经出发了,你也没有露过面,又是为什么呢?”

    林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火气:“这是我和我儿子的私事,应该轮不到你过问吧?”

    “好吧,”贺尘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既然阿姨不想说,那我就不问,那现在,您想听我说些什么呢?”

    “你们……保持那种关系多久了?”

    贺尘想了想:“大概半个月吧。”

    “他可是你哥哥,你不觉得恶心吗?”林阑的眼底染上了愠色,同时浮现的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鄙弃。

    贺尘轻轻用手支起下巴,看着林阑眼中令他熟悉的东西:“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林阑偏头看向窗外,避开了贺尘凝视她的目光:“我不想多说什么了,离开我儿子。”

    贺尘很久没有应声,林阑重新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就见他正垂眸盯着杯中的咖啡,似乎正在认真思索着。

    很久之后,贺尘才抬起了看不出情绪的眼,唇边却没了笑意:“如果我拒绝呢?”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将这件事告诉黎景曜,到时候不仅是你,连同你妈一起,都别想再留在黎家。”

    “这话如果您和贺曼容说的话也许会有用,但是很可惜,威胁不到我。”

    林阑听到贺尘非常熟练地直呼自己母亲的名字,心中燃起几分疑惑,她先行将这种违和感压了下去,继续道:“所以你想看到星阑为了你和自己的父亲闹翻?”

    “阿姨,您搞错了一件事,哥哥一定会和黎叔叔闹翻,不管有没有我都一样。”

    林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好,就算是你不在乎这件事会不会被黎景曜知道,那你认为,事情闹到了那个地步,星阑和你还能在一起吗?”

    贺尘没有说话,林阑继续道:“我的儿子,就算真的是同性恋,也不能是和你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弟弟,懂吗?”

    贺尘轻轻叹了口气:“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哥哥对我只是玩玩罢了,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认真。如果你们不进行干预的话,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感到厌烦,会自然而然的和我分开。但是如果现在您将这件事闹大,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反而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让他错以为自己真的非我不可。更何况——”

    贺尘顿了一下,抬眼和林阑对视:“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真的分开了,那么我就是在他最在意我的时候被迫离开了他,您真的不怕他恨你吗?”

    林阑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她知道贺尘说的是对的,却也不想就此罢休:“你妈破坏了他的家庭还不够吗,连你也要进来掺一脚?”

    “贺曼容的确做错了事,不过,据我所知,当时是您执意离婚,并且当天就搬了出去,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一天是哥哥的生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也想脱离这个家庭很久了吧?您为了尽早脱离这个家庭,对哥哥做了什么呢?”

    林阑在贺尘的凝视之下,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

    “我不知道您是以什么名义来找我谈哥哥的私事,但毕竟和他有关,我认为您最好还是征询一下他的意见,您觉得呢,林阿姨?”

    第四十六章 失眠

    林阑和贺尘的这次交谈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了。

    贺尘离开之后,林阑盯着手机微信界面和黎星阑的对话框看了很久,最终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没有在自己儿子那里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如今她也没有立场去质问儿子的私事。

    她更不能像威胁贺尘时所说的那样将事情闹大,她还想要保留最后的体面,以及和儿子本就不多的情义。

    贺尘回到酒店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

    他在外面停留了半个月之久,在这期间从未与除去黎星阑和赵锡之外的人联系,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询问过他的去向。

    他就像离开时那样又悄无声息的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