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条路

    “幸好，二哥及时跳下摩托，没有和摩托车一起摔下去，落在了半截的一个老树根上。我们赶紧找绳子，下去把二哥抬了上来。二哥的腿，下去的时候，重重磕在了数根上，看情况，应该是磕断了。所以，我和几个人那衣服和树枝做了一个架板，把二哥抬了回来。路上，我让树林他们去请六叔了。树林他们骑着摩托车，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二嫂，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年轻人简单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洛白山和一群凑热闹的村民也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原委。

    一些妇女跑过来，安慰着被年轻人称为二嫂的女人，并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如何让骨折好的快一些，比如说做一些补骨骼的东西……

    二嫂弄明白事情进过，也明白了丈夫的情况并不是很糟糕，简单应付了几句过来七嘴八舌讨论的妇女，转身回房间照顾满头大汗的丈夫。

    洛白山有接骨的能力，用灵力滋养男人的断腿，也能让男人好受一点。不过，听见他们口中，已经去叫了那个被称作六叔的人，洛白山就决定先观望，不着急出手。否则，要是引起这位即将到来的六叔的反感，就不好了。

    当然了，要是这位六叔能力不够，洛白山一定会在给六叔面子的情况下，插入这件事，从而融入这个村子。

    二嫂进房间照顾丈夫了，外面的妇女围成一团，竟然真的聚精会神开始讨论什么东西，有助于恢复骨骼的损伤。说着，说着，又逐渐扯到怎么做饭，才能好吃，又迅速。

    男人这一片，沉默不语，思考什么的人，独自立在人群里面。围着年轻人询问详细情况的人一大堆，三三两两一起讨论男人这次意外原因的人，各成一团。

    年轻人开始讲述一些施救的细节，其中也夸大不少。比如什么他跑过去一看，二哥下面那根枯树根上，一条巨大的裂纹，摇摇欲坠。要不是他们绳子立马放下去，二哥就随着树根一起掉下去了……有明白年轻人话语真实性的，带着淡淡笑容倾听，有不明所以的，一脸傻笑的听，有深信不疑的，随着年轻人的讲述，一惊一乍的听。

    洛白山在年轻人旁边听了片刻，就放弃从年轻人口中得到一些线索的想法，启动灵觉，默默到达一个大多数人视觉中的盲区，开始偷听讨论男人出事原因的群体。

    一开始，意见大致分为两派，一派说原因出在人身上，是男人骑摩托车时，身体不适，或是精神恍惚，从山崖边骑了下去。一派主张原因出在交通工具身上。因为，从男人掉下山崖的时候，还有余力跳下摩托车，转移到半山腰那个巨大的枯树根上，说明他本人的意识的反应能力，都处在正常水平。而且，男人在这条路上，少说也跑了两三年，路况十分熟悉，就是走神了，本能也能让摩托车走在正路上。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摩托车身上了。这一派的人坚持认为是摩托车突然失控，才造成了这样的状况。

    明明是询问一下男人就能知道的真相，两派人硬是僵持大半天，最后，随着第一派系的人，证据越来越不利，最后整体偏向第二派系。正当第二派系的人，一脸洋洋得意数落坚持第一派系的人的时候，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是那条路的原因？”

    众人之间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突然一滞，随后一个年龄偏大一点的男人开口说道:“被说胡话，那条都三年没有出过事了，而且，现在还是正晌午，大红太阳照着呢！”

    但现在所有人，脸色似乎都是有些不对劲，刚才开口提出这个原因的年轻人，脸色也一变，似乎是后悔说出这句话，立即干笑几声，说道:“就是啊，怎么可能，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哈哈哈”

    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不过直接错开话题，开始讨论男人的断腿，得有多久还能好之类的闲话。

    这样故意用这种生硬的方式，错开话题，无疑在大声说明这条路有大问题，问题大到所有人都顾及万分。洛白山顿时对这条路产生巨大的好奇之心，灵眼开启，远远朝着刚才人群过来的方向望去。一条平淡无奇的土路出现在洛白山视线中，距离太远，灵眼也就只能看个大概。

    洛白山皱皱眉头，暂时压下跑去那条路探查的冲动，静静待在人群里面。洛白山预感到，这一次，在这边可能要待一段时间，所以，准备借着今天这个乱糟糟的场合，暂时融入这个村子，找一个借宿的人家。

    摩托车的声音响起，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纷纷头转向大门外的路上。不一会儿后，三辆摩托车从路上冲了过来。三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第二辆摩托车后座上，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摩托车后座上。

    三人一个刹车，将摩托车停在大门口，老人敏捷的翻下摩托车，肩上挎着一个颇有时间感的医疗箱，大步流星朝着屋子里面走进来。

    “六叔好！六叔好！六叔好……”一路上，众人带着尊敬的表情，朝着这个健硕的老人打着招呼。老人脸上带着几分急迫，朝着打招呼的人微微点头，一路进入男人所在的房间。

    身后，停好摩托车的一个年轻人，带着摩托车后座上的一个布包，急匆匆穿过人群，跑进屋子里面。洛白山脚步轻移，伙同几个颇有威望的中年人，一起跟了进去，并且在几位中年人不知不觉中，挤在了众人前面，老人身后第一位。

    年轻人将手中的布包放在老人脚底，然后退开一些距离，让自己不会绊到老人手脚。老人将医疗箱放在地上，开口对女人说道:“去，拿个毛巾，让他咬住，我先给他把骨头正回来。”

    二嫂转身跑去找毛巾，老人打开医疗箱，取出消毒水、纱布、一个小剪刀。首先，用小剪刀将男人裤腿剪开，露出小腿部分。

    女人将毛巾递过来，老人递给男人，男人抓过毛巾，咬在口中。老人冲着男人喊到:“忍住！”随即双手捏在男人小腿上。

    咔嚓一声，男人闷哼一声，错位的骨骼被接回原位。老人熟练打开布包，从龙脉取出加工好的细木板，用绷带绑在男人腿上。

    随后，拿出一把小刀，用消毒水擦拭数遍，然后男人小腿切了几道小创口，把里面黑色的淤血放出来。这样，会让肌肉的损伤好的快一些。

    随后，收起小刀，开始在医疗箱里面翻找起来。但很快将医疗箱翻了一个遍，老人皱起眉头。洛白山灵觉一扫，瞬间明白老人皱起眉头的原因——里面没有消炎药了。

    洛白山立即手伸入背包，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塑料小盒，递了出去，并开口说道:“老先生，我这里有效果不错的消炎药。”

    老人轻嗯一声，抬头望来，发现洛白山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开口说道:“谢谢小兄弟了。”然后接过洛白山手上的盒子。

    拧开盒盖，一股清香出现在屋子里面，原本疼的抽冷气的男人，闻到香气，瞬间感觉平静许多，腿上的疼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老人用消毒水清洗右手，然后用右手挖出里面玉糕一样的药膏，抹在男人腿上。清清凉凉的感觉从腿上传来，男人真的发现，腿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然后，痛觉消失，巨大的疲劳感浮现出来，男人昏昏沉沉，躺了下去，然后很快睡着了。

    周围的人，这个时候，才发现突兀出现在房子里的这个生面孔，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老人拧上盒盖，将盒子重新递给洛白山，并开口说道:“小兄弟的东西不错。”洛白山露出笑容，开口说道:“既然老先生觉得还行，就送给老先生了。”

    老人迟疑了一下，将盒子受了回去，放进医疗箱，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小兄弟了，这种东西，我们这样的地方，还是挺稀缺的。”

    “不过，我也不能白拿小兄弟的东西，小兄弟说个价钱，我给小兄弟补上。”老人继续说道。

    洛白山摇摇头，开口说道:“我不要什么钱，只是，看老先生似乎是个大夫，不知道老先生可否有一些库存的中草药，我想要一些。”

    老人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这个，中成药是有一些，不过，都在我家里，一时半会给不了小兄弟。不知道小兄弟要一些什么，我让人回家去取。”

    洛白山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这个，我想到老先生家里具体看一看，不知道可以吗？”

    老人笑着说道:“小兄弟想亲自挑选，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小兄弟先等等，我把这边安顿好，就带小兄弟去我家。”

    老人转过头，嘱咐男人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接过女人递过来的二十块钱出诊费和医药费，从口袋摸了摸，又找给女人两块钱。随后，拿起医疗箱，洛白山过去帮忙拿起布包，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所有人依然热情的朝着老人打着招呼，老人脸上带上一分笑容，一一回应着。出了大门，老人吩咐几句，两个年轻人启动摩托车，洛白山和老人分别坐在两人后座。

    老人的家并不远，摩托车也就跑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下了摩托车，老人安顿两个年轻人路上小心，然后转身打开大门，带着洛白山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其他人，偌大的院子，显得十分空旷。老人笑了笑说道:“儿子带着儿媳和两个孙子去城里了，这里倒是冷清不少。”

    进了上房，老人示意洛白山坐在椅子上，开口问道:“小兄弟叫什么？是干大夫的吗？”一边问，一边给洛白山倒水。

    洛白山微笑着说道:“小子名字叫洛白山，三点水，一个各的洛，白色的白，山村的山。至于小子干什么，目前干的行业，知道的人叫我们通灵师。”

    老人将水杯摆在洛白山面前，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表情，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果然啊！”

    “老先生，见过我们这样的人？”洛白山开口问道。

    老人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也不要叫我老先生了，你们这样的人，这个面相，年龄不一定比我小，我也是知道的。我叫郑安世，你叫我一声老郑就行了。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年前，我的确是见过那么几个，所以看到你拿出的那个药膏，就知道你也许是这样的人了。因为那种药膏，不是你们这样的人，可是制作不出来的。”

    洛白山笑了笑，说道:“老郑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绕圈子，直接问了。那条路，是不是有问题。”

    郑安世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条路，的确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