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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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他那张绝望的脸,一定比现在还漂亮。 可惜时间来不及。 不过没关系,等他顺利消灭证据,炸弹爆炸就能成为康纳特最后一个继承人了。哈哈! · 十分钟之后,西九龙重案组将青山公寓8栋团团围住。 关应钧带队上楼。 他心里记挂着简若沉,浑身紧绷着,连短袖衬衫领口的扣子都没弄好,露出一截精壮的胸膛。 忽然,耳麦里传来陈近才的声音,“关sir,12楼有一户着火,疑似1209!” 关应钧道:“收到。” 一行人冲上12层,只见1209的大门敞开着,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毕婠婠立刻收枪,提起每一户门前备着的干粉灭火器,拉开保险栓冲了进去。 转瞬之间,情势变幻。 房间里,奥利维基思猖狂得意的笑容僵住了。 他万万想不到事情竟急转直下,变成了这样! 西九龙重案组的成员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不应该在西区海底隧道守着莫须有的炸弹犯吗! 难道这些自诩有情有义的差佬,实际上根本不在意简若沉的性命! 重案组上来8个人,7个都去拿了灭火器,刚刚燃起的火立刻被控制住。 关应钧始终举枪对着奥利维·基思,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远程遥控器。 教授低低笑了一声,“简若沉,你的朋友没你想得那么在乎你,他们是不是不愿意跟你一起去西区隧道送死?” “你看,你的好人缘也不过如此。” · 西区海底隧道。 事故车辆下,许敏仪又缓缓移出来,胸前抱着那颗已经拆解完的炸弹,对着简若沉比了个ok。 简若沉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撕开固定对讲机的胶带,拿着它走到一边,语调平淡地回复,“那我好难过哦。” 奥利维·基思慌张一瞬,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想到手上的炸弹,竟安稳下来。 没事,他还有底牌。 简若沉应该想不到这是颗重量触发的炸弹。 香江这地方,条件落后,华人警官不可能有英裔一般的见识。 奥利维·基思举着遥控,“放下枪,让我离开,否则我就按下去。” 他死死盯着关应钧,眼球通红。 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成功了! 但此时为了脱身,只能把简若沉当人质,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要跑出了香江,回到英国,这片土地上的废物就将拿他毫无办法! “你按吧。” 奥利维·基思恍惚一瞬,是关应钧说的? 不,面前的人没张嘴。 下一秒,他猛然低头,看向一直别在腰侧的对讲机,里面传来简若沉不慌不忙的声音,“你按下去试一试。” “奥利维·康纳特·基思。” 他顿了顿,忽而叹道:“你真不配康纳特这个名字。” 两鬓染上花白的老教授浑身僵硬,转瞬之间竟然出了满背的汗,他两只眼珠子僵住了,几乎要瞪得掉出眼眶。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不明白,一刻钟之前简若沉还口口声声一口一个陆荣。 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奥利维·基思猛地摁下引爆按钮。 下一刻,关应钧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奥利维·基思干呕一声,脊背撞在身后的窗框上,竟然将玻璃都撞碎一块。 毕婠婠立刻低头,抬手抱住灭火器,痴迷地摸了摸它的铁皮,“真好看。” 张星宗吹了句不成调的口哨,从兜里拿出一打物证袋,开始装模作样地搜集鞋柜上的干粉,只当没看见关应钧踢人。 一会儿就说是基思教授自己没站稳摔的,和他们关sir没关系! 关应钧想到简若沉,想到在办公室听见西区隧道有炸弹时心如刀割的感觉,竟觉得自己也劫后余生。 他抓着奥利维基思的头发拎起来,猛地往地板上一贯。 “咚!” 刘司正:……好响的头! 一会儿报告上额……就写是基思教授自己撞的,和他们a组没关系! 奥利维·基思呆愣地看着落在地面上的对讲机。 只有寂静。 没有爆炸,更没有惨叫。 紧接着,竟响起一声极轻的嘲笑。 简若沉道:“警局见,教授。” 第125章 怎么不穿鞋? 奥利维·基思被送进西九龙总区警署的时候简若沉还有些恍惚。 这个道貌岸然的教授, 此时衣衫不整,半边脸上沾着白色的干粉,脚上的鞋掉了一只, 额角青紫大片。 张星宗和刘司正两人, 一人拽着一边臂膀,拖死狗一样把人拖进门。 简若沉面无表情地把刚买的三明治囫囵吃完,又灌了半杯白开水,才觉得堵在胸口的气吞进了肚子。 从他们摸到mi6秘档和苯甲吗啉,到抓到奥利维·基思,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本来重案组只是想通过银行保险柜里锁着的苯甲吗啉找到江含煜的另一个上家,没想到竟误打误撞破了这么多其他案子。 奥利维·基思牵扯的利益和案件太多。 西九龙通过冯野失踪案抓到他, 但决不能只靠冯野失踪案定罪, 否则就便宜他了。 所有人都知道, 真正的拉锯战现在才开始。 简若沉又冲了杯柠檬水,打开关应钧办公桌的抽屉, 抓了一把维生素硬糖揣在兜里,随手拆一粒含住。 肾上腺素褪去后,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后知后觉找上门。 刚才…… 哪怕棋差一着, 算错毫厘,他就要死了。 那些爆炸物处理科的拆弹专家, 交通事故处理科的警察,看守警戒线的军装警, 还有隧道两端还未撤远的民众…… 零零总总百余人生命都拴在他的判断上。 如果他错了, 自己要死反倒是错误的结果里最小的一件事。 简若沉撑着桌子,缓缓坐进办公桌后的椅子, 隐约听见外面的人道:“关sir,奥利维·基思关在第一拘留所, 手续半小时后办完。” “嗯。”关应钧的气息似有些不稳,“晾一晾,一周内,所有人不许和嫌疑人有任何语言交流,一周后再审。” “yes sir。” 脚步声渐近。 简若沉抬头看过去,下意识对着望过来的人扯开一个笑。 关应钧黑色的球鞋上沾着白色粉尘,看上去灰扑扑的,垂在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还未走进,就能闻到一股汽油的苦味。 他脚步一顿,随后大步朝简若沉走过来。 气势汹汹,像是要兴师问罪。 但等走进了办公室,走到简若沉面前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沉默地将人看了又看才抬起手,指尖碰了碰简若沉的侧脸,话语在嘴里转了几圈,最终道:“没事就好。” 关应钧说不清心绪。 如果他不是警察,那在得知西区海底隧道有炸弹的那一刻,就可以不管不顾丢下手上所有事,冲到简若沉身边去。 可他是。 他知道简若沉在短时间内想出的应对方式就是最好的,执行起来最快,最有可能成功的。 但还是怕。 关应钧背对着房门,借着身体的遮挡,指尖缓缓摩挲着简若沉的侧脸,顾忌着身份,只能用视线一寸寸扫过简若沉的面孔。 他怕回到警署后,办公室里没有简若沉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看资料的身影。 怕看到简若沉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 “没事就好。”关应钧又说了一句,正要收回手。 简若沉却抬手抓住那截颤抖的指尖,往脸上抬了抬,滚烫又有些粗粝的掌心贴上侧脸,烫得人哆嗦了一下。 他偏过脸蹭了蹭,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关应钧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单手撑着桌子,俯身垂头,克制着亲了亲简若沉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