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武侠修真 - 皇城司第一凶剑在线阅读 - 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221节

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221节

    张春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韩时宴,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那钱袋子,将它从顾甚微手中捏了起来,放到了韩时宴面前的桌案上。

    然后又解下了自己的钱袋,放在了顾甚微手中。

    “给你的赏银,拿回国玺有功劳。”

    顾甚微瞬间眼睛都亮了,“上峰有赏却之不恭,是我该得的!”

    顾甚微说着,掂了掂那钱袋子,果断系在自己腰间,还顺手拍了拍,然后又抓起韩时宴的钱袋子还给了他。

    “我得了赏银,一会儿请韩御史喝酒去!”

    韩时宴脸上的丧气瞬间一扫而空,瞬间又春暖花开了起来。

    张春庭盯着二人瞧了瞧,无语的嘀咕出了一句,“幼稚!”

    顾甚微没有听清,好奇地探头看了过来,“师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趁着我心情好,关于康裕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康裕是怎么死的呢?”

    张春庭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对外是说得了急症暴毙而亡,但实际上应该是中毒身亡的。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不过也就是因为他死得太急,所以有很多人说是我杀的。”

    张春庭说着,脑海当中是一闪而过的初到汴京的日子。

    他这个人并不喜欢诉苦,也从未对任何提及过同官家相认,被冷落被试探,最后经过了怎样的血雨腥风才取得了官家的信任,才能在康裕死了之后,接任皇城使。

    “我进皇城司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打过几次照面。”

    “康裕是个孤儿,家中并没有什么人了。他在死之前,在汴京城中买了一处宅院,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住上一日,便死了。那宅院到现在还空着,房契地契都在箱笼里,我没有动。”

    “至于再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你们如果非要问的话,可以找皇城司从前的老人问。荆厉之前同你说过了吧。”

    顾甚微点了点头,见张春庭公事繁忙,也不好多加打扰,领着韩时宴径直地朝着张春庭小院的后头走去。

    库房就在这后头,走不得几步就到了。

    入目之处是整整齐齐一排的红色大门,顾甚微找到了天字三号的字样,打开了那库房走了进去。

    这里头满当当的放的都是各种箱笼,其中靠着门口最近的那个木箱子上头便贴着白色的字条儿,上头写着康裕二字。

    箱笼并没有上锁,顾甚微径直掀开了那箱笼来,入目第一眼竟是一方帕子。

    这帕子上头绣了一些翠绿的竹子,在竹子的下方绣着一个小小的康字。

    第392章 殉情是相看两厌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便是了!

    顾甚微想着,眼中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看来我们找对人了!那福雅的心上人的确就是康裕!”

    她说着,不由得啧啧了几声。

    “不愧是我们皇城司的人,当真是一脉相承的胆大且离谱!”

    这库房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他们打开门阳光照射进来,灰尘像是一下子腾了起来,布满了整个空间。

    顾甚微看着在身边飞舞的尘埃,陡然想起了张春庭的话,掏出了一块夜行之时系在脸上的黑布遮挡住了口鼻,又掏出了另外一块扔给了韩时宴。

    “你怎么随身带两块蒙面巾?”

    “这你就不懂了吧?狡兔三窟,狡人三面,穿夜行衣的时候能干什么好事?多遮几层脸,敌人扯掉一层还有一层?岂不是得活生生气死?”

    韩时宴眼皮子跳了跳,顾甚微真是不管什么,都能用歪理扯正了。

    他将那蒙面巾戴好,朝着那箱笼看了过去,“福雅交好的小宫女说的那块帕子,应该就是这个了。”

    “皇城使乃是官家左膀右臂,亲从官更是常伴官家左右同六御带还有殿前司一齐负责宫中守卫。”

    “康裕身为皇城使武艺高强,要同一个小宫女私会,并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他确实是胆大包天,也不怕掉了脑袋。就是不知那福雅的尸体,是被姜太师的人带走了,还是被康裕带走了。”

    韩时宴说着,将那方帕子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张春庭接手皇城司后,负责收拾康裕遗物的人应该十分的随便,所有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堆在箱笼当中,十分的粗暴。因此那绣花丝绸帕子已经有好几处都被挂了丝……

    在那帕子底下,更是堆了好些发黄的小册子,文房四宝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茶具,甚至是一个已经包浆了的玉石枕头。

    可能是因为被人随便扔进来的缘故,那玉枕的侧面裂开了个口子,隐约露出了一本册子的一角。

    韩时宴的伸手一掏,将那小册子掏了出来。

    册子的封皮是浅粉色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字都没有写,拿到手时还带着一股有些熟悉的清香味儿。

    韩时宴微微蹙了蹙眉头,没有细想便打开了那小册子,他这一瞧却是愣住了。

    在那册子的第一页,画着一个美人儿。那女子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喧闹的人群当中。

    顾甚微凑过去一瞧。

    只见画中那人生得一张好看的鹅蛋脸,在灯光的映衬之下犹如天上的满月。杏眼柳眉,身材微微有些丰盈,比起时下流行的病弱美人,那福雅虽然穿着素净,却带着一股子康健富贵的美。

    顾甚微也见过绿翊,比起那等真绝色,单论容貌福雅确实要差上许多。

    可光看这张美人图,即便她不懂画,也没有见过康裕,却也能够看出来那浓烈得仿佛要溢出来的爱意。

    顾甚微有些唏嘘,她脑补了权力与美色的交易。

    也想过是康裕是故意哄骗小姑娘想要从她手中得到姜太师的犯罪的证据;

    甚至她还想过会不会是福雅格外有心机,见入不了官家的眼,便另辟蹊径的攀了第二条高枝。

    她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

    顾甚微想着,用余光偷偷地看了韩时宴一眼。

    在她往前数的十六年人生里,从未思考过任何关于情爱之事。

    “谈情说爱什么的,就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你看,福雅同康裕都死了。”

    顾甚微收回了视线,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本粉色的小册子上,韩时宴这会儿已经翻了一页了。

    听到顾甚微的话,韩时宴身子一僵,他侧过头去,看向了顾甚微,“也有可能是灵魂相契,相伴永生。”

    顾甚微心中一颤,抬手指向了那小册子,惊喜地喊道,“康裕居然写了日录手札。原来在福雅进宫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了。”

    韩时宴闻言目光幽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倒底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二人一起看起那小册子来。

    康裕在一次夜游中偶遇福雅,不过是惊鸿一瞥,却已经让他一见钟情。不过夜里的朱雀街人头济济,眨眼间两人已经错过。

    再见已经是在宫中,康裕在官家身边禀事,见到了替沈婕妤来送汤水的宫女福雅。

    福雅那日绫罗绸缎,比初遇之时愈发的美丽,她就像是一份被打扮好的礼物,随时会被送到官家的榻上。

    顾甚微同韩时宴看着,手札的每一页都很简洁,可从那白字黑字当中,二人都能体会到命运的作弄。

    二人原本就一见钟情,渐渐地便失控了。

    就在康裕想要寻办法问官家讨要福雅的时候,她却是入了官家的眼,虽然还没有明面来说,但是康裕是谁,他是皇城使,官家一个眼神他都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人。

    他越是知晓,越是心悸。

    便想着趁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时,先从夏知县手中拿到姜太师犯错的证据。

    到时候是问官家告发,用功劳来求娶福雅,亦或者是将那证据用来同姜太师还有太子交易,都是后话。

    只是他没有想到,福雅毫无征兆的就死了。

    “偷尸体的人果然是康裕,他不忍心福雅被埋在乱葬岗之上,于是便将尸体偷了出来,然后替她穿上了嫁衣之后放置在了新房之中,三日之后方才烧成了灰烬,将那骨灰提前放入了他为自己准备墓穴当中。”

    顾甚微说着,愈发的唏嘘。

    “没有想到康裕这般深情,两情相依,福雅死后,他莫不是服毒自尽殉情?”

    顾甚微听到殉情二字从韩时宴嘴中说出来,忍不住心头一颤。

    她轻咳了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了韩时宴,“殉情?脑子里便是种了桃花源,那也做不出这等傻事啊!要是康裕不给福雅报仇就直接追去黄泉路上了,啧啧……”

    “我要是福雅还不啪啪啪的给他几个大耳刮子,直接将他打死好了!”

    “殉情有什么好的?活着还能记一辈子,死了之后,那可是立即要喝孟婆汤,然后全忘记了的。这哪里是有情,分明是相看两厌啊!”

    韩时宴张了张嘴!

    他那最引以为傲的御史铁嘴,这会儿竟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不是,明明就很不对啊!

    铁头韩御史头一回体会到了,早朝之上那些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的人的心情。

    顾甚微见韩时宴瞠目结舌,快要被劝服的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康裕不是殉情的,他应该是被人毒死的。只不过他究竟是怎么被姜太师毒死的呢?”

    “根据这个手札上的记录来看,他安葬了福雅之后,便已经有不适了。”

    第393章 我能证明我的真心

    顾甚微说这话的时候,脑袋一晃一晃的。

    蹲在她身侧的韩时宴,一下子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是他喜欢的那种甜味,像是刚刚做好的杏仁糖。

    韩时宴脑海当中灵光一闪,他猛地探身从箱笼当中掏出了那裂开了的玉枕,然后拿起来闻了闻。

    这玉枕里头带着的淡淡的香气,同之前他在顾甚微的头发上闻到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他这般想着,便直接说了出来。

    顾甚微一愣,抬手想要去摸自己的脑袋,可在接触到头的一瞬间,她又放了下来,先是闻了闻自己的手,然后又闻了闻那枕头。

    “我手上的香气,比那枕头上的味道更浓几分。这几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可没有吃过杏仁糖。”

    “我也没有触碰过这个玉枕,而且按照你说的,在马车里你就闻到我头上有这个味道。可见是我方才从旁的地方沾过来的。”

    顾甚微说着,果断地将手塞到了韩时宴的鼻尖下,“我的手上的味道重,还是头上的?”

    韩时宴轻轻的嗅了嗅,果断地说道,“手!”

    他说着,脸上不由得青一阵红一阵起来,幸亏顾甚微并没有追问,他是怎么闻到她头上的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