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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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还是脸皮薄的卢修斯略输一筹，输得极度不服，输得满眼阴沉。 他阴恻恻地走下台，对大家的鼓掌熟视无睹，直截了当地去找了谢熙辰。 “怎么增加脸皮的厚度？”卢修斯直奔主题。 谢熙辰：“……？” 他迟疑片刻，不是很明白地问：“孩子，你为什么想着问我这个问题？作为一个绅士，我想，我应该不是很符合你寻求帮助的人选。” 卢修斯面不改色：“说错了。” 谢熙辰轻挑眉头，还没等他说话，卢修斯又补充道：“如何才能变得不要脸？” 谢熙辰：“……我觉得你有些误会，校长我是个体面人。” 他是不会有不要脸的时候的，就是因为要脸，所以小心眼。 小家伙到底还是问错了人了。 这段驴唇不对马嘴的讨教，最终被推给了韩老头。 爱丽儿打包票：“只需要一个月，你跟韩老师学习一个月，回来你还要脸，那就是韩老师不行。” 卢修斯有些迟疑。 毕竟，斯克里奇教，也就是书面，口头教，说到底就像谢熙辰自己说的那样，他到底是一个体面人，做不来言传身教的。 但是韩老师嘛…… 他是真的会搞实践啊！ 卢修斯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那么几个月，和克里斯打架还是输了，输在了自己的弱点，而不是输得光明正大体体面面，到底还是咬牙应下了。 回去就找韩老师！ —— 一个失落的小少年坐下了令他未来一年都很后悔的决定，两位小少女也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战斗。 对比起之前那些不要脸皮的学生们的对决，这一组的对决就正常多了。、 是纯纯的实力对战，力量的比拼，维尔拉和奥菲利亚各种魔法，武技来来回回，躲避，进攻也都很符合正常大家的猜想，只是强度和速度上，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够做到的。 她们，真正将体面融入到了骨子里。 体面得谢熙辰当即决定拿她们的对决当作主宣传。 奥菲利亚上台前，曾笑吟吟地和维尔拉约法三章：“不论我们谁进了决赛，不过都是十贡献点的事情，但是丢了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又不是生死决斗，实在是犯不着，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拿出最大的实力，堂堂正正地战斗，谁先力竭，谁就认输，怎么样？” 奥菲利亚说得有理有据：“你是艾斯帝国的木斯特公爵，我是艾斯帝国的王储继承人，我们丢脸是小，丢了家族脸面，那真的洗不掉了，还要记入家族史……” 维尔拉当即打了个寒颤。 是啊，就为了十贡献点，换来王城以及后代的永久印象，不划算的！ 而且，奥菲利亚魔法天赋多，使用得多，也更容易力竭，其实到底还是她比较占便宜。 最终，维尔拉还是答应了奥菲利亚的这个提议，她们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斯克里奇对决正常人了。 谢熙辰老怀欣慰：“你看，我们斯克里奇的校风就是这样的，友谊第一的同时，也不忘记互相交流指教，他们……” 谢熙辰特地找了玛利姆校长大吹特吹小家伙们是何等的正直和善良，何等的友爱和团结，就看见，台上，维尔拉突然从戒指中拿出了一个……大铁锤？ 同一时间，奥菲利亚也不约而同地摸出了自己一重一轻的两把剑。 谢熙辰：“……？” 奥菲利亚扬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趁我不注意拿出武器，还好我也带了武器，不然岂不是没了防备？！” 维尔拉甜甜一笑：“奥菲利亚姐姐可是王储欸，就算打得丢脸一些，能打赢也很风光的吧？” 最主要的是这可是宣传片，要是太正直了突出不了她的凶猛，以后怎么去给学弟学妹树立好榜样呢？ 维尔拉满眼无辜，奥菲利亚温柔笑笑，同时挥起自己的武器冲向了对方。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奥菲利亚就算使用双剑，也超级飒的，像是一个常胜将军一样，和之前那帮调皮捣蛋的男生一点都不一样。 理论上来说，维尔拉也是注重面子的，大锤再怎么挥，也要注重优雅。 但是…… 眼看着自己单锤难敌双剑，维尔拉也不讲信用了！ 在奥菲利亚双剑挡住维尔拉的攻势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又摸出了一把大锤子，挥动锤子，重重地朝着奥菲利亚砸过去。 奥菲利亚下意识地睁大双眼，脚往地上重重一蹬就往后弹跳起来。 “你竟然耍诈！”奥菲利亚怒目圆瞪，“维尔拉，你变了！你变得不可爱了！” 维尔拉吸吸鼻子假哭，“姐姐，不要生维尔拉的气，要怪就怪斯克里奇，他给的诱惑太大啦！” 说着，维尔拉狡黠一笑，乘胜追击，奥菲利亚也就是随口一说，随后她的剑上闪现了水光和雷光，显然是要靠水传到雷电，进行更大范围的攻击。 维尔拉眉头蹙紧，不躲不避地附着上一层厚厚的土质，跟着学到的知识将武器往地上重重一插，随后另一个武器不甘示弱地敲过去。 奥菲利亚堪堪躲过，不过她那金黄色的长发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下被锤断了大半。 奥菲利亚又急又气，速度也变快了不少，双方有来有回的，魔力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往外输出，每一个动作都颇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同时不顾一切中又带着一丝丝的优雅。 简直……结合得真好啊。 玛利姆校长心底感慨，但是他可没忘之前谢熙辰多嘚瑟的。 他故意定定地看着比赛场，半晌后，悠悠揶揄道：“安辰，你刚刚说的什么？我好像没听清又好像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需要我没听清吗？” 谢熙辰面无表情：“……您没听清，谢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学生正经帅不过三秒的。 早该明白的，何必多此一举送上留影石啊！ 在下面录的反倒能展现一下他们的优雅和强势！ 小谢第一次感受到被学生狠狠坑害的滋味，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奥菲利亚多系天赋还是略胜一筹的，很快就能看出维尔拉陷入了颓势。 不过对台下的观众来说，这都不再是重点了。 赫尔温斯校长仗着自己和谢熙辰也算是熟悉了，大步走了过来：“斯克里奇校长，奥菲利亚殿下她，她……” 他气息有些不稳：“她真的是多系的魔法师？” 这个认知代表着什么，或许谢熙辰不理解，玛利姆不理解，但是赫尔温斯校长再懂不过了。 和帝国继承人会魔法，拥有高天赋魔法这样的含金量不同，拥有多系天赋的魔法师，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奇迹。 别说是奥菲利亚还没成长起来，在她挖掘出了这个天赋的时候，就足够让帝国众多的长老们，暗中保护她。 可以说，她将成为艾斯帝国的希望！ 当然赫尔温斯也清楚，奥菲利亚并不是现在才展现的这个天赋，她很小的时候就展现了多元素相同的高魔法亲和力，但是因为没有办法学习魔法，于是成为了弃子。 以前菲克尔国王也找过赫尔温斯校长以及学院的那些法圣传奇法师们询问，想知道能不能牺牲别的天赋让奥菲利亚学会魔法。 这也是他们当时提出的，最可行的办法。 现在她学会了魔法，大家结合之前的检查，也猜测，安辰·斯克里奇应该是有什么压制别的元素天赋，让奥菲利亚单独学习魔法的方式。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全元素系！ 谢熙辰确实没懂这含金量是什么，因为精神力转化，学生们自己也可以进行别的魔法使用，只是不顺手，需要代价很大，而且可能魔法越深奥他们越不能跨天赋使用而已。 在斯克里奇这个并不算稀奇。 所以赫尔温斯问了，他也点了点头：“是的，我发现奥菲利亚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麻瓜，她的魔法天赋很高，对每一种元素的亲和力都是同样的高，这意味着她可以使用这些元素……” 谢熙辰简单说了一下处理的方法，怎么想办法建立了元素循环后，总结道：“还是很耗费老师的，当时我们学院的元素系大导师以及传奇法师都来了，还有不少老师在旁边守着，这才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赫尔温斯光是听那个过程，就明白有多惊险。 “奇迹，是奇迹啊……”他喃喃道，“也是有你敢尝试，我们终究还是老了。” “这怎么能算老？只是我有这个尝试的机会罢了，”谢熙辰说着，莞尔一笑，“我有一个梦想，我喜欢以后所有学生都不会受限于天赋，哪怕他们没有天才耀眼，但他们也能在自己擅长的，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 玛利姆校长一愣，笑了出来：“是个好梦想，就是有些遥不可及了。” “怎么会呢？乔恩，我一直深信着一句话，”谢熙辰摇了摇食指，很不赞同道，“我曾听过一句话，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灵感组成，而大多数人，恰恰好都没有到需要拼那丝天赋的时候。” “所以我想，如果一个门槛阻拦了大多数好学的，想要努力的人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那并不是努力的人的问题，而是这个门槛的问题。” “我需要的，是降低这个门槛，给想要学的，想要努力的人们一个去尝试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冷漠地告诉他们，你们就是不配，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别想了。” 可人怎么会不想呢？为什么要因为大家都做不到，所以就无形中把这个阻挡的围栏加高呢？ 这是不对的。 谢熙辰的话语让两个校长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玛利姆校长声音艰难：“可如果，这个门槛就是很高，高到我们没办法降下来呢？” “那就从最底层摧毁好了，总能有办法，总能出现机遇的，”谢熙辰无所谓地摊手，“您瞧，我的孩子们，在没来到斯克里奇之前，又有谁能料想到，他们会成为同龄人中难以超越的存在呢？” 细数起来，他们中天才有之，普通者有之，反派有之，炮灰有之，路人有之…… 真要说他们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谢熙辰仔细思考，或许是他们不愿意放弃，或许是他们在碰上自己的第一时间，有娇气，但没有无理取闹。 或许，是他们被命运牵引着，拉住了改变命运的那条无形的绳。 “我相信，只要我们当老师的愿意推一把，大多数的学生都愿意去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绳子，然后成为新时代的开辟者，领头人，成为我们老一辈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们朝气蓬勃，他们勇气可嘉，他们有不服输的精神，也有敢改变的动力，他们注定会是最闪耀的存在。” “这就是学生，学生有着无限的可能。” 玛利姆校长和赫尔温斯校长这一次沉默得更久了，他们甚至没有心思去看后面的比赛。 乔恩·玛利姆回头，看见自己驻地的学生们双眼有神地看着台上，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这些对决者的英姿，看着他们对每一场比赛都投入了一万分的认真，突然觉得，斯克里奇说的是对的。 他不应该拿自己的局限去圈住学生，去阻止学生的全面发展，他做不到，就帮学生找能做到的人，他找不到人，就鼓励学生去追梦，而不是随着大众，告诉学生，这是不可能的，不要这么妄想，这不应该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