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武侠修真 - 兔兔假孕280天在线阅读 - 第79章

第79章

    明明他俩看起来好像很合适的样子,但容秋学起来却觉得没那么舒服。

    枕着手臂没有枕着枕头舒服,可能因为自己比颜方毓矮许多,因而与之“交颈”也有点勉强。

    但比起舒不舒服,其实更让容秋觉得满足的,是这种与另一个人贴在一起的感觉。

    就像是晒懒的猫要在光斑里挤作一团,又像取暖的兽群要挤挤挨挨地聚在避风港里。

    对于那些兽类来说,这也许只是一种求生的必要手段。

    但也同时烙印在一代又一代后辈的血脉中,代表着某种它们自己也说不清的安全感。

    于是此时此刻,容秋也感受到了这种“安全”。

    他似乎能敏锐地察觉到颜方毓某种绝不能踏过的底线,因此没再试图扩张自己的地盘,而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人族的某些姿势,像是他们婴孩时代团在母亲肚子里时那样,蜷缩手脚窝在颜方毓怀中。

    “颜哥哥可以把手臂放在我后背上。”

    容秋用一种听起来是允许,但实际上是期冀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的,我在颜哥哥这里没有私密之处”

    “——唔,除了尾巴。”

    比起现在的种种状况,这样的要求已经不算是过分了。

    因此颜方毓并未再有什么纠结,将空余的另一只手搭在容秋的脊背上。

    容秋在心底小小地“呜呼”了一声。

    他在颜方毓的胸膛前使劲蹭蹭磨磨,好像想要整个人都钻进对方的肋腔里。

    “想要……想要颜哥哥抱得更紧一点!”

    容秋有点羞涩,却又十分大胆地要求道。

    于是颜方毓又将他更紧地搂进怀里。

    明明提了种种过分的要求,然而小兔子在颜方毓怀中却是乖乖巧巧的一小团。

    兔族的体温比人类要高,因此团起来的时候像只热烘烘的小火炉。

    他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而是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在颜方毓颈窝,就好像只把颜方毓当做一个有体温的兔子洞那样。

    颜方毓听见容秋的胸膛里发出一种他曾经听过的,猫猫狗狗撒娇一般的小呼噜声。

    似是仅有这样便已是非常满足的了。

    ……只是这样?

    颜方毓的心依旧半悬着。

    应该只是迷惑他,颜方毓想着。

    先骗自己放下戒心,然后一步步逼退他的底线——就像到目前为止这样。

    一定还有后手。

    比如说觉得冷要钻进他的衣衫,接着得寸进尺地要更多摸摸和抱抱。

    颜方毓在心里把拒绝的话演练了一遍,告诫自己不能再被区区一只小兔子牵着鼻子走了。

    颜方毓冷眼旁观,严阵以待。

    第一个时辰。

    容秋喉咙里的小咕噜变成大呼噜。

    第二个时辰。

    容秋似是觉得有点热,挣开颜方毓的怀抱,仰面朝天躺在他另一只胳膊上。

    第三个时辰。

    小兔子一脚把颜方毓蹬开,在一丈宽长的床榻上到处打滚。

    中途把挡在打滚路上的颜方毓毫不留情地踢下床,被子枕头全都卷进自己一个人的怀里。

    第四个时辰……

    第四个时辰天亮了。

    因果课教所的第一缕晨光打在容秋身上。

    小兔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身上身下一团软软绵绵,像是小时候睡在厚厚的绒绒毛兔子窝里,舒服地甚至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容秋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醒了会儿盹儿,刚刚伸开手脚,忽地一愣。

    他有手有脚的,不再是小兔团子,自然也不可能再睡回他的小兔子窝——更何况,自从容秋长大了以后,那个软得仿佛让兔落不到底的兔子窝,他就已经睡不下了。

    ……所以他现在是在哪儿?

    容秋的思绪终于回笼,想起这张他觉得软的好像云的床榻,想起……昨天与他一起睡觉的老婆。

    然而此刻,宽大的床榻上只剩下容秋一个。

    “——老婆!”

    容秋急迫地大吼一声,直接一个挺身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那么大!那么好看的一个老婆呢!

    容秋才刚转了个身,一抹宝蓝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脚下不知怎么突地一软,直接“噗”地坐回了床榻上。

    颜方毓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蓝底掐金丝长衫如水从木面流淌下来,银冠莹莹,眉目如画。

    其人正似笑非笑地朝容秋看过来。

    “那个颜、颜哥哥……”

    容秋瞬间收声改口,悻悻地问他:“你、你怎么坐在那儿啊?”

    颜方毓沉默了一下,凉滋滋开口。

    “……你猜?”

    第051章

    长夜漫漫。

    对于颜方毓来说, 昨晚的长夜便更是难熬。

    到了颜方毓这种境界,五谷轮回早就抛却身体之外,自然也不需要睡眠。

    一夜不睡对他压根没有任何影响, 最多的, 也只能说是心境上的变化。

    天色熹微时, 伴随着容秋沉睡的呼吸声, 颜方毓便已经坐在那把太师椅上, 认真思考着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深觉自己就像个失落匪寨的富家小姐, 被山大王逼做压寨夫人。

    大王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自己终是不敌, 只好引颈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