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萌萌烟波醉悠悠在线阅读 - 第四十八章赛前的暴雨之夜

第四十八章赛前的暴雨之夜

    深夜,突然下起暴雨来,闪电撕扯着乌云,如炸雷般的轰鸣势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将熟睡中的程萌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听着外间的窗户吱嘎作响的声音,她心里陡然一惊,睡前她明明就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头皮一阵发麻,她转动着眼珠四下打量,屏风内没有异常。轻轻撑起身,她将挂在胸前的白玉哨子拿起来含在嘴里,掀开丝被下了床,赤着脚,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前,俯耳细听了一下,然后伸出头悄悄一看空荡一片,没有人!

    微微松了口气,她还是不敢大意,那大开的窗户和地上的泥印提醒着她,有人翻窗进来过。

    抖着有丝寒意的小身板,她转回去三下两下将衣服穿好,然后蹑手蹑脚的开门走了出去,来到禾音的房门前,她轻敲着门,一边小声唤道:“师傅,禾音,音音”

    门倏地一下开了,禾音顶着乱发,一脸睡意的站在门口“大半夜的,这是要干嘛?”见程萌羽连衣服都穿戴整齐了,她更是纳闷了,才三更吧,现在就起身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程萌羽揽着她进了屋子,将门关好,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刚发现有进半夜进过我的房间,你去看一看你房间是不是也有人来过。”

    皱了皱眉,禾音心里伸起一丝不详的预感,点上灯,她走到窗户边仔细检查,窗户虽然是关着的,但是地上却也有一些淡淡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糟了!”

    跑到一楼专门存放道具的房间,一番检查下来,发现乐器和道具都不同程度的受了损,大概是没能找到演出的服装,搞破坏的人才会一间间房的挨个搜索。

    “可恶!欺人太甚!”一掌击打在门上,禾音气炸了,难道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进行一次比赛吗,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复赛已经选出了前三,分别是他们乔家班、吉祥班以及郭家班,明日上午是修行者选拔大赛,他们是没资格去参加的,那是皇帝分派认命修行者的大会。下午的决赛也就是修行者选拔赛的庆典,获得第一的便是未来十年的御用班子。

    现在器具损坏了,那他们只有半天的时间来补救,若不能够找到替代的东西,节目就算能上也不能保证出效果了。

    “真的太狡猾了!”拿起一把古琴上下翻看了许久,才找到被割断了三分之一的那根琴弦,搞破坏的人实在太阴险了,若不是她突然惊醒发现了蛛丝马迹,恐怕直到他们比赛的时候都发现不了东西已经被损坏了。

    “这样,你先去把大伙都叫起来,能修的就立刻抓紧时间修,不能修的,我去想办法。”静静地抬头望着窗外,雨点砸在地上的啪嗒提醒着她,外面还下着暴雨,又这么晚了无意识的摩挲着白玉哨子,她沉吟了下,还是没有吹哨子,厉小鸟受了伤,她实在没脸这个时候去麻烦他,再说,他被厉将军抓到二皇子府去了,据说曲家的也在那边。怎么办呢?咬着嘴唇,她又想到小白在桃花的府上,这么大的雨,万一他跟着出来淋到雨,那药效可就想来想去,找谁都不妥,最后她脑子里浮现出哥哥的身影,要不,去梁家

    试试吧!咬着下唇,她下定决心就立刻去找禾音“怎么样?有多少能修好?”

    班子里的人此刻都集中在一起了,检查了自己的乐器,有一大半都能够在下午前修好,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禾音,禾音利马就唤来大熊:“大熊,去把车夫找来,我们现在立刻去梁府。”

    那车夫半夜被叫起来本有些不乐意,禾音塞了个元宝给他,他脸色才缓和了些,打了个呵欠,车夫招呼他们上车,随着一声高昂的马嘶声,马车箭一般冲进了雨幕之中。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站在梁府的大门口了,大熊伸出巨掌在大门上一阵猛拍,过了良久才听见里面有人应声,听着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萌羽赶紧伸出手将脸上的雨水擦了擦,再理了理湿辘辘的头发,端上笑脸静待大门打开。

    “你们找谁?”大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童的脑袋从里边伸了出来。

    “小哥,是这样的,我们有急事想找梁,呃,找你们家主,麻烦你给通报一声好吗?”

    疑惑的上下打量着门外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三人,童儿摇了摇头道“家主已经睡下了,请几位明日再来吧。”家主醉得可凶了,折腾了好一会才睡下,他哪敢去通报呀。

    见那童儿说完就准备关门了,程萌羽赶紧挤上去将门卡住,请求道:“小哥,麻烦你了,真的是很急的事情,你就告诉你们家主,说是他妹妹找他有事,他一定就会见我们了,拜托你了!”

    “这”有点犹豫。

    “求你了,帮个忙好吗?”程萌羽掏出一锭银子往他手里塞,心里想着,真是无钱寸步难行呀。

    “不不不,你误会了,这我不能要,这样吧,你们在这等着,我先去问问。”梁家门风极严,他哪敢随便收人钱财呀,见他们确实焦急得很不像作假,他也怕真误了事,便还是决定先去问问再说。

    梁育书此刻睡得并不安稳,心里难受加上醉酒,他折腾到三更才睡下,半梦半醒间,听到外边的响动:“赐易?”抚着抽痛的额头,他低唤道。

    赐易应声进来,俯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梁育书听到妹妹两字就倏地清醒了,猛地跳下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呵斥道:“怎么不早点来禀报,让他赶紧的,立刻滚下去将人给我接过来。”穿上鞋子,他又接着吩咐到;“叫人立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再让厨房做点吃食送到小厅去,对了,老爷夫人肯定已经睡下了,就暂时不要惊动他们了。”

    赐易应下,立刻出去办了,梁育书在小厅里坐下,有丝焦虑的等着小妹,这么晚了,是出了什么事了?这么一想,便更是坐立不安了。

    “哥哥”也不知怎么了,进了小厅,一见到那个明明只见过几次的身影,她便忍不住扑了过去。

    莫名的软弱让她忍不住红起眼眶趴在他怀里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没想到她说哭就哭起来了,梁育书手足无措的搂着她连声安慰道:“乖妹妹,别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报仇。”报仇两字带着让人发抖的杀意,让一旁的禾音和大熊忍不住颤了又颤。

    他不哄还好,一哄程萌羽更是停不下来了,一边呜呜的哭,一边边将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的讲给他听,最后扯着他的衣袖,张大红通通的兔子眼请求道:“东西都给弄坏了,哥哥你帮帮我,看能不能在下午之前找到新的,要不然,比赛可就输定了。”

    此刻的梁育书已经被愧疚灭顶了,想着小妹从小就没过上好日子,先是宋家又是曲家,现在更是连个小小的杂耍班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他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个废物!

    “赐易,立刻带人去把那个什么吉祥班给我拆了!至于班里的人,你就看着办吧。”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酷和血腥,话中的含义傻子也能听得出来,程萌羽吓得赶紧收回眼泪,连连摆手:“啊,等等,别呀,我们可是要正大光明的在舞台上打败他们的。”

    含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吧,就先让她玩会,等比赛完了再去料理也不迟。

    “啊啾!”猛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打了个寒战,瑟抖着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才想起她全身还湿嗒嗒的,梁育书顿时又自责起来,立刻叫人带他们下去先洗个热水澡,他则开始安排人手去帮她找新的乐器和道具。

    他院子里这番动静不小,几乎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了,虽说吩咐下去不要惊动老爷夫人,可那边的人也不是死的,一探问下来,梁夫人哪还睡得下去,不顾梁风的劝阻,硬是爬了起来。

    程萌羽洗完热水澡,换上一身华丽的月白色深衣刚走出来,便被守在门口的梁夫人抱了个正着。

    “清河,我的儿”

    努力将头颅从她丰满的双峰中拔了出来,程萌羽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梁夫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郁闷,这个正哭得梨花带泪的高挑美女就是她娘?苍天,她开始怀疑到底她是不是这家的种了,高大挺拔的哥哥,高挑丰满的娘亲侧头再一看娘亲身后几乎和大熊一般高壮的锦袍酷男,那估计就是她爹爹了

    “你们认错人了吧?其实我不是你们家的孩子吧?”嘴痒了一下,她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道了出来。

    大惊失色,梁夫人眼泪扑哧扑哧的掉个不停,伤心欲绝的又将她圈在怀里“清河,你是在怪我们吗,所以不认我们了?”

    “不树,吾不树着过意思”啊,快窒息了。

    梁风啼笑皆非的将自家夫人拉到怀里,梁育书则赶紧将小妹解救出来。

    “出去坐着说吧,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些热粥。”梁育书此刻很为难,关于小白的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娘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他也怕她受不了这刺激。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梁夫人对于儿子的体贴很满意,相比起来,梁风就太粗糙了一点,想到这,她不由得给了梁风一个大白眼。

    扶着她,梁风很无辜,不明白又是哪惹到她了。

    默默注视着一家人的互动,程萌羽感觉心里暖暖的,若是小白也在就好了,想到小白,她倏地转头询问的望着梁育书,小白的事该怎么给他们说?

    眼里闪过一丝为难,他俯在她耳边轻声恳求:“这件事过两天再提好吗,娘亲身体一直不大好,我怕”

    虽然有点失望,但是程萌羽也能理解,垂下头,她轻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不是没看见她眼里的失落,梁育书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不得不更加慎重的考虑关于小白的问题,看来这个孩子对小妹来说非常重要呀。

    禾音和大熊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重逢,又赶着要回去主持大局,和程萌羽约好下午见,便匆匆的告辞了。

    这会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似乎想将十年的空白立刻填补上,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程萌羽口沫横飞的讲着自己怎么遇见禾音他们,又是怎么学舞学笛的,只说这十年来她很幸福很幸运,遇到的都是好心人,其他的半字未提,梁夫人也不疑有他,只觉得老天有眼,不但将女儿平安送回到她身边,还让残缺的女儿变得又聪明又乖巧,之前有看过女儿的精彩表演,女儿这么出色,她真是自豪得紧。

    梁风见郁郁寡欢了十年的夫人终于重拾欢笑,自然是欣喜万分,视线转到儿子身上,发现他垂着眸子,双手握着拳,似在隐忍着什么般微微颤抖,梁风顿时心里一突,不对呀,这件事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