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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的事,陈茵想了个折中办法,她上任没多久,已经落下许多闲言碎语,虽不在乎,但应尽的职责都得做到,没课的时候她再去给杜克当翻译。

    虽然不喜他,但尽一尽地主之谊也好?

    男人敞开双手怀抱,脸带微笑地,就要拥抱她,“哈,小矮子,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这地主之谊,不尽也罢。

    半途,阿泽把人拉到彬哥面前,陈野戴着墨镜都懒得看他,杜克嬉皮笑脸地拥抱上来,“好久不见,苏丹闹完,来香港闹了?”

    由查尔顿主导的第一银行明面上还是私家,可背地已经套上政府的壳子,变成了‘纯粹’的私有中央银行,现下总统任命,国会审核,他的人做董事,查尔顿和手下喽啰做顾问,而他本人则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牵纵各地分行,掌握国家货币,调动汇率,多可怕,杜克却笑了,西方历史变迁,历来对银行家嗤之以鼻,深恶痛绝,批判他们垄断,暴利,低效,压榨,傲慢......想这个办法,这与当初的美联储有什么区别,难不成——

    陈野不耐烦地扯开他,“叫你穿漂亮点,喷那么多香水想熏死谁。”

    杜克低头瞧自身,“我穿得不比她漂亮!”指一指旁边站着的陈茵。

    女仔没讲话,还是偷偷看眼自己,碎花裙子,大方得体,也......还行吧。穿衣品味这事上她其实随阿妈,kusun出事之后,阿妈就再也不穿裙子,一头长发也剪掉,阿爸有时都嘲笑阿妈像个......男人婆。

    他视线看过来,叫声陈茵,打断她思绪,“怎么了?”

    “想什么呢?”他揽着人,上车,杜克坐副驾驶,越看越觉得两人不对劲,心不在焉地接过阿泽递过来的资料。

    阿泽扫眼陈茵,用德语讲:“你是马来西亚富商的儿子,父亲曾经在新加坡做土木工程,后来破产,漂洋过海来到香港,搞地产,另外,还有两个身份,一个菲律宾总统夫人的情人,还有一个莫斯科银行总裁。青峰已经给你伪造好所有的身份资料。”

    闻此,杜克眼睛都亮了,看眼陈野,两人相视一笑,有意思。

    陈茵自然是听不明白,弱弱地举手,几人看过来,她用英文讲:“不是请我当翻译吗?”

    陈野揉揉她的脑袋,示意阿泽继续。

    “这是永亨银行和香港龙头汇丰银行总裁资料,后面你要接洽的人。很简单熟悉他的一切。”车子停在永亨银行附近,这里倒是离他们小时候吃碗仔翅的那家老店很近。

    杜克一双眉蹙起,都是老男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冒出,“你不会想我卖身吧。”

    陈野喝口水,翻阅手上文件,阿泽无言,忽略,“现在入手Amoco的地,保守估计620万港币。但是——”眼睛看向陈茵。

    男人侧头笑,车窗外一群手持砍刀的人气势汹汹过,陈野唤声陈茵,她指一指自己,轮到我了吗?

    陈野说:“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胡焉教授。”瞟眼那群刚路过的小混混。

    陈茵点头,老胡比她年长一点,可私下两人关系算好,而她爸爸胡安和阿妈关系也近,听阿妈讲两家公司有一些业务往来,“你认识?”

    “她老豆欠我钱,好几个亿。”

    陈茵坐直身子,严肃瞧他,“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脱口而出,自是不信他,不过陈野没恼,阿泽顺手递上合同款项,陈茵接过仔仔细细瞧,男人解释:“前些年,我为了讨生活,搞了个车行,当时我们给他运送了一辆价值4000万欧的德国马克豪华轿车,可他只扔给我一个劳力士。”

    一块陈旧手表扔在她怀里,女仔放手心,大拇指在锈迹斑驳表带上摩挲,表不假,合同也不假,那什么是真,就凭他说这几句话?她可从没听老胡提起过,“我要去问一下。”

    正好电话响起,传来哭声,“阿茵,我、我老豆去世了,大档的人拿刀找上门,把我家砸个稀巴烂,而且、而且一群老道在学校晃,阿茵,我好害怕,该怎么办?”

    女人一慌就乱套,陈茵神情焦灼,要去找人,被陈野拉住,不耐烦盯着她:“去干嘛,你没听她讲的。”

    都是黑道上的人,她去了也没用,然又马上甩开手,“是不是你、”

    陈野冷漠看着,没讲话,陈茵弱下来,“对不起,我脑子一快。”

    “不过,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救她。”

    陈茵蹙眉,“先去学校。”

    *

    车一停。

    她直奔东南方向,陈野都来不及追。地上几块破布上大大脚印,陈茵内心不安,这里是废弃角楼,听负雪讲半夜这里还有弹钢琴声音,脚踩过树叶,她心里打冷,眼下正是大白天,肯定没鬼,但是有混子,凄厉嘶喊:“——啊!!”

    陈茵加快脚步,后面陈野气笑,几时见她对自己这般上心,回回都是帮别人,大步上前握住她胳膊,“跟我身后。”

    一幢红楼出现,两人上三楼,这里楼梯没扶手,墙角蜘蛛网遍布,碎石砖块扔得到处都是,离叫喊声愈来愈近,陈茵害怕,想说要不报警吧,陈野笑她,“刚才干嘛去了。”

    陈茵怔愣看着他几秒。

    阿泽没什么反应,杜克瞧他,以他对野兔的忠诚度根本不亚于他对天皇的,一准冲在第一个,不可能由着野兔孤身前往,看来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喽,男人手摩挲那份材料。

    天台。

    胡焉的衣服被一群流氓撕碎,为首纹身黑夹克男下流:“叼你个母,还是个楚楚动人小可怜。”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这群恶魔手底下逃脱,又不知道一路跑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身子都叫人看光,她没脸了,“滚开,别碰我,再过来,我从这里跳下去,叫你们这辈子牢底坐穿。”

    对面一群拿西瓜刀的人顿时来了兴趣,本想吓吓她完事,怎料还真是个贞烈性子,宁死不屈,阿顶杵着长刀在地面,直说:“喂,你老豆在我们赌场欠下两亿,早把公司和你都抵押给我们、”

    胡焉打断:“你放屁,我老爸不会赌,更加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步步后退,逼近边缘,稍不留神,要掉落时——“胡焉!”

    她哭,“阿茵,你怎么才来啊!”

    为首睇陈茵,又看眼身后男人,“操,都他妈滚!别耽误我们办事!”

    话音落,陈野一脚踹上来,阿顶等人持砍刀就上,陈茵见机脱下自己外套给胡焉,把人护在身后。

    男人松了衬衣两颗扣子,一柄西瓜刀朝他左侧面挥过来,右手猛擒住黑仔手腕后折,砍刀落在地上,陈野踢刀到她脚边,顿时天旋地转,将人过肩重重摔在地上,接着一脚踹飞黑仔,后脑勺磕到墙上,掉落些许灰尘。

    其余人神色试探,不敢轻举妄动。

    陈因捡刀,双手握实,对着他们,神色慌张。

    “老胡,你拿、拿,拿我口袋电话报警。快点。”

    陈野转了转脖子,眸色深得厉害,好久没有练练手了,嘲讽:“香港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些垃圾败坏的。”

    哪晓得话音刚落,众人面目有气,挥刀而下,陈茵看得吓破胆,后面的胡焉更是想直接拉着她跑,哽咽:“这是你保镖吗?我们走吧,茵茵。”

    “不行,他是我弟弟!”

    胡焉吸了吸鼻子,呆住两秒,看那边赤手空拳,以一敌十的男人,抓着陈茵衣服的手紧了紧。

    倏地,两柄尖刀从两侧横向扫过来,陈野猛地扣住两条手臂,溜到身后,将两人脑袋狠狠一磕,清脆声响,又迅速蹲下,抄起板砖,对着正面冲过来的光头哐啷一砸,血从顶端流下,男人笑了笑,额头上都有几颗汗滴落。

    就在他喘气的时候,后侧方一把刀杀过来,陈茵着急大喊:“我表叔公是新义安陈耀兴,你们再不走,我、我表叔公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是极少利用陈耀兴的名号吓人,且这些年社团逐渐洗白,阿爷说过叫叔公少掺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

    然那群人听到声音,没所谓地,“新义安算个屁!妹妹仔不如跟着我吃——”

    骤然,刀擦过男人衬衣,眼见要割肉的时候,陈野侧身躲闪,抬脚劈开他腿,用力踩下去,只听得脆生生骨头碎裂声音,纹身男发出锥心刺挠地喊叫,偏他不放过,骨节都泛白地扼死混混下颌,“嘴这么脏,吃屎的吧!”

    随后像甩垃圾般扔在一边。

    “阿姊,威胁人,得刀架在脖子上才行!”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功夫同她说笑,后头的胡焉瞟一眼下方,“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有条子,大家快撤!”

    “靠,我叼你老母!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他妈居然这么不讲道德!”隔空一把刀朝陈野飞过来,未料男人半后仰,刀擦过面首飞到楼下,差点砸在阿sir身上。

    陈野三步并作两步扼住要跑人的后脖颈,强势凌虐地往墙上撞,非要把男人头上砸个窟窿出来,那人牙齿都全部磕掉,部分混着血水吞咽下去,挑眉冷厉:“出来混,知错就要改,嘴臭就该抽!”

    两巴掌甩到纹身男脸上,口水含着血丝都被抽出来,脸皮晃荡,耳朵轰鸣,头晕眼花地跪在地上,适逢草绿服装阿sir举着枪对着逃跑几人,看到天台一片狼藉,而那个周身完好无损地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手上脏东西擦到跪着人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