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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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叁日,崔尧都在寻开学前在国子监遇到的那名少女。她也没说她到底是新生还是老生,这叁天崔尧只能拿着这一个“华”字挨个年级问。 见来人是崔尧崔公子,无一人不礼让叁分,皆是仔细回答他的问题。然而国子监内六个年级,不管是姓“华”还是名字里有“华”字的小姐,没有一人是他想找的人,让他不禁怀疑到底是他那日匆忙听错了还是你忽悠了他。 问过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又翘了好几次课,趁着其他年级在上课,蹲在树上细细观察里面的面孔。没找到那张脸,他不信邪又重新再看了好几遍。 想他崔尧向来是我行我素懒得搭理别人的贵公子,连续两天蹲在树上偷看其他年级的人上课,都要把全校一百八十位学生的脸给看得烂熟于心了,依旧没找到那个人,此时他心中已然充斥着一股焦躁。 那个人到底在哪?既然是国子监的学生,不可能找不到啊! 眼见着就要下课,崔尧先一步从树上跃下,钟声响起,开始有稀稀落落的学子走出院落,他无比自然地混在他们之中慢步行着,好像他也是规规矩矩上下课的其中一人。 忽得,耳边传来“哗哗”的声音,他低头一看,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正缓缓从他脚边滚过,他好奇地拾起那个小物什,四处望去,就看到瓷瓶滚来的方向不远处有一个长发及腰,挡住大半身形的姑娘正悠然走着,似乎正是她丢失的东西 “喂!你的瓶子掉了!” 崔尧朗声喊着,迈开步子走到那姑娘身边,这人却依旧是目不斜视向前走着。 他的眉头一跳,一个陌生人这般做法有些失礼,但却让他感到说不上的熟悉。他心跳隐隐加速,一大步便迈到那人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你的东西掉了。” 这句话,声音却是比刚才要柔上不少,还带着些微莫名的紧绷,托着瓷瓶的手臂也有些僵硬。 你止住了脚步。低着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良久,二人皆未出声。直到他持着药瓶的掌心开始晃动,你才不紧不慢伸出手,从他掌心接过那瓷瓶。 崔尧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四周不知为何已经一片寂静,仅剩你二人。 你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掌心,他猛地一抖,心跳骤然乱了套,便见到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面若桃花,肤若凝脂,那双含笑的眸子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看向他。正是那像狐又像鹿的少女。 就这样不期而遇,崔尧瞬间感觉面颊发烫,薄红染上他的脸。此时少女戏谑地看着他,目光中隐含着淡淡的幸灾乐祸,迈开步子绕过他继续走。 崔尧立马亦步亦趋跟在你身后,期期艾艾开口追问你: “我找了你叁天!都没找到你!莫不是你这几天其实请假了?” 听见他的话,你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这几天……确实是身体不适呢。” “那你如今可感觉好些了?” 听罢,身边的崔尧立马紧张的问你。你冲他摇了摇手上的药瓶道: “已经好了。” 闻言崔尧才放下心来:“既然我已经找到你,你不如就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你姓甚名谁?就读于几年级?” 适时,你脚步一停,在一座院落前站定。崔尧见状也抬头一看,却发现面前的建筑不是其他地方,正是四年级。 “你是这个年级……?” 他心中顿时生疑。就算是请假了,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四年级还有一个你。你扬了扬手中的药瓶,不咸不淡出声: “它的主人在这里。” “噢,你来还药。”崔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不置可否一笑,他随着你一前一后来到后门。 你站在门口悠然扫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谁一般,崔尧正想出声问你药的主人是谁,他可以告诉你他坐在哪个座位,就见你已然找到,迈着步子迤迤然走进。 “心婳!你的病好了吗!” 身后骤然传来一道明亮清脆的女声,崔尧听着,只道你果然是生病了才一连叁日找不到人,随即便见身后旋风一般刮来一个红衣女子,紧紧贴在你身上。 是顾琼音。 你任她贴着,走到崔尧身边的座位,将那药瓶轻轻放下,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咚”声。身后的崔尧看着这一切,大脑像是起了雾气一般思绪皆是不真切,僵在原地。 华。 心华……? …………心婳。姜心婳。 你回头望着他,眼看他面上的表情从茫然怔愣,到疑惑不解,再到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一片灰败的恍惚,可谓是五彩纷呈。 “崔小公子,你怎么站着不动?” 你勾唇,挂起体贴的笑容关切道。只见他愣愣地看着你半晌未有反应,最后微微倒退一步竟直接飞身冲出教室,再也寻不到半分影子。 * 崔尧已经在高高的树杈上呆了足足一个下午。 树前十米就是四年级的教室,只是他坐着的位置极高,别人发现不了他,他却能遥遥看见教室里面众人的一举一动。一整个下午,他的眼中都呆呆映着你像往常一样的举动。认真的听课,耐心地和同学交谈,从容优雅的做自己的事,同姜心月顾琼音亲昵的聊天。 唯一不同的只是,你头上已经没有了帷帽。 摘下帷帽的姜心婳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吗? 崔尧呆呆地思考着,眼前闪过那个少女娇俏的面容,除了偶有些不讲理,有些坏心眼,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受家人宠爱的小姐。 怎么就和恶毒的姜心婳挂上了钩……? 这几日产生的强烈动摇与怀疑随即席卷而至。 你真的恶毒吗……? 你不仅靠优异的成绩堂堂正正考了进来,还和周围的人相处融洽,甚至其他人都很喜欢你,似乎只有他一直对你恶言恶语,不予好脸色,时常找麻烦。 难道真的是他斤斤计较,凭借没有亲眼所见的言语就随意揣度他人……? 脑中乱糟糟的,自我怀疑与愧疚的迁移纷至沓来。他茫然地靠在树上,就这样思绪纷乱想了很久很久。 这时,有一个影子在树梢的缝隙中穿行而来。 你遥遥站在树下,娇喝道: “崔尧!下来!” 听见你的声音,愣愣看着头顶树影发呆的崔尧浑身一抖,满脑的胡思乱想直接尽数消散,身形一晃差点就没掉下去。 只要是他翘课躲起来,就从来没人能一时半会儿找到他。他更愿意相信你是在狐假虎威,紧张地屏息选择不动。 风拂过,树影摇动,耳边尽是“沙沙”之声。无人回应。 还装死。 你哼一声,捡起地上一颗石子,举起弹弓就遥遥冲他所在的方向拉开: “再不下来,我打你了!” 崔尧眉毛一抖,看着不偏不倚对着他的弹弓,脑中忽然闪过娘每次都能精准拧住他耳朵的手,顿时怂了,忙不迭从树上跃下。落地后眼神从你头顶掠过,却是不敢看你。 你面色如常,淡然道:“夫子派我来寻你,说是你娘在门口等着你呢。” 说罢,你就干脆地转身带他一起走。崔尧遥遥跟在你身后叁步处,神情复杂,唇微微抖动,反复开合却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你如有所感,脚步不停,微弱的声音从前方缥缈传来: “有话想说?” “............没有。” 二人回到教室,你同夫子行一礼便缓缓回到座位入座。崔尧依然一副神情恍惚又憋屈的模样,像忍着多难受的事一般。见他轻轻松松就这样破防被你杀的片甲不留,之后还要面对听到他又翘课的消息后闻声而来的崔夫人,你不禁带上浓浓的怜悯。 感受到他时而投来偷看的目光,你大大方方抬眼直接回看他。面对你如此坦荡的目光,崔尧反而直接愣住了,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怔怔与你对视。 只见你眼中饱含着对他的同情,以口型对他比了一个“你自求多福”。崔尧这才猛地想起你刚才说了什么。他娘找上门了。 心中清楚是什么原因,他的脸上那些苦大仇深瞬间褪去,挂上了不服又不得不服的苦色,匆匆离去。 作者的话: 一直到20号现生都将是早7晚6忙得像陀螺,一刻也来不及为我的存稿哀悼我只想知道到底谁来赔我的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