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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骰盅落地。 许娇:五点。 阮夏:六点。 许娇更不甘心了,“我们再赌。” 阮夏不屑道,“我要回家了。” 许娇:“赢了钱就要走吗?阮家大小姐就这点风度?” 阮夏一副被激怒的样子,“切,我还怕你不成吗!” 连输十局之后,许娇的心态绷了。 手机已经转不出来钱了。 大庭广众之下,脸都烧红了。 阮夏轻蔑勾唇,推过去一瓶洋酒,“酒算我的,你喝下去就算还了。” 许娇眼睛是赤红的,咬牙,仰头就往嘴里倒。 辛辣的酒刺的她剧烈咳嗽,胸腔不停的起伏。 她咬牙,再仰头,硬是喝下去,放下酒瓶的时候,她脸色已经白到透明。 可以窥见,这幅身体里面此刻是多么翻江倒海的难受。 “还赌吗?”阮夏轻蔑问。 “赌。”许娇道。 “够了,”顾祁俯身,漆黑的眼睛对上阮夏,“莫太太,一个女人深夜沉迷赌博,可不是好习惯,小心回去不好和莫总交代。” 阮夏淡淡道:“不劳顾总操心,我们夫妻感情好的很,我先生一会亲自来接我。” 许娇亦喊出来,“我要赌最后一把。” 阮夏眯眼和顾祁对视。 半晌,顾祁起身,“那就最后一把。” 两人骰盅再次落地。 许娇:一点。 阮夏:六点。 许娇死死咬着唇看向阮夏,几乎流血,眼里都是不甘心。 阮夏又推了一瓶酒过去,“请。” 许娇狠狠擦了擦嘴唇,仰头,整瓶整瓶往嘴里倒。 两瓶高度洋酒下肚,她连人都站不直了。 有个熟悉她的服务员,好心的扶她下去打车。 已是半夜,阮夏他们也一起出皇朝。 阮夏刚走到皇朝门口,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夏夏。” 她回头,只见东倒西歪的许娇睁开那个服务员,走到她面前,手搭上她肩膀,唇靠近她耳边说,“我除了出生比不上你,又哪里比你差呢?” 一辆车飞驰而过,灯光射在她脸上,照亮她上半部分,唇落在阮夏投下的阴影里。 她唇角诡异一弯,“可惜啊,你有钱有势又有什么用呢?” “你倒贴整个阮氏莫涵都不要你。” 阮夏心脏骤然一缩,手紧紧攥住她脖子衣领往上一提。 第23章 三枚骰子, 一点红心朝上,成一个品字排列。 男子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玩味的看, 唇角微抽。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喊了声进来。 睨了来人一眼, 问:“人赶到了?” 虽是疑问句,语调却收的平,不是询问, 更像是求证。 经理道:“到了,赶来的及时, 闹起来了,是个名场面,许小姐有本事。” 顾祁幽幽道:“你错了, 有本事的是这位莫太太,她把所有人都玩了。” 经理不解,“怎么说?” 顾祁:“她是怀疑许娇背后有人, 来探我底的。皇朝最多的就是基层服务员,别看服务员看着接触不到核心层, 可他们随处可见,遍布皇朝每一个角落。” “许娇不是真正的服务员, 她平日里的表现和真正的服务员有出入, 有出入就有蛛丝马迹。阮夏这一输钱, 等于给所有服务员卖了好, 你没见阮夏问的那些问题,基本都是她们的工作内容,许娇的细微破绽吗?” 他轻轻叹息一声,“我恐怕已经暴露了。” 眼里, 却没有任何的失落,相反,有一种遇到对手的灼热。 经理眼睛盯在顾祁手里的骰子上,“如果这真是她刻意布的局,可她是怎么确定自己会一直输的呢?练成这样的手法,便是天才也得要一年,她并不会啊。” 顾祁手里的骰子在掌心翻转,“赌局结束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看了,骰子还是冰的。” 经理脸色微变,赌了上千把,连着摇了几千下,相互摩擦的物体表面温度会升高。 虽然这温差不大,但顾祁是行家,一摸就能摸出来。 经理惊叹:“皇朝这个地方,没人敢来这里出老千,她怎么敢出老千和你赌?不怕被你发现?” 顾祁嗤笑,“她当然敢!” “别人出老千都是为了赢钱,可她的目的是为了输钱。谁赢了钱,不是希望自己一直赢?根本没人会质疑一个输钱的人会出老千。” 更何况,人的肌肉是有记忆的,阮夏一直输,给人灌输自己是运气背。 这话一次两次也许会有人反驳,可当一个人听了一千多次这种理论,就会形成固有思维,这种固有思维一旦种下,就成了一种本能的想法。 所以,和所有人一样,许娇也本能的觉得阮夏会输,她这才敢站出来,在万众瞩目之下,她要让阮夏输给自己。 可令她意外的是,阮夏输给所有人,唯独赢了她。 她如何甘心? 因为在她心里,她输的不是钱,是憋着的那口气,是尊严,是赢的机会。 许娇不知道的是,在赌场上来说,输掉的钱其实是一种沉没成本,越想捞钱,输的越惨,越大。 于是,她越失败越极端,最终,憋不住,第一次暴露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