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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祐旋过身护住熟睡的豆蔻,飞快地执起一片瓦,刷刷几下挡住了斗拱处朝他飞溅来的细小骨钉。 “你就是...刺杀恭亲王的刺客?”谢元祐看了看手边刺进瓦里的钉子道。 “谁要刺杀那王八蛋了!别污了老头子声誉好吧?那种脏东西不值得脏老头的蛊钉,老头只是要去王府取一物,取完便走了。”佝偻的那抹黑影道。 老头还挺有个性的,竟然还会嫌弃人配不上他的凶器。 “废话少说!把你手里的娃娃给老头子,她不是你妹妹!”老头说着,突然发了狠似得就朝屋檐边的少年疾去,一个转瞬的功夫,影子消失,继而,从少年的头顶落下。 “纳命来吧!!”老头此时斗篷尽散,露出老态龙钟略带血丝的眼睛,手里指着把又细又长的利剑,眼看着就要往少年头顶劈去。 此时怀里的豆蔻醒来,无意抬眼看见了头顶光晕下那一点锋利的刀光,吓得大叫一声哥哥,挣扎了起来,企图要帮哥哥挡过去。 谢元祐察觉过来顶头的危机,但他身上的佩剑早已在朝堂刺死挟持豆蔻的朝臣时,被皇帝收缴了,新的佩剑得明日出征才交他手里。 此时的他,手无寸铁。 眼看着剑就要不受控制下来,那老头看见小女孩突然把头露出显然也吓了大跳,但已经无力收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单手扣住怀里的家伙弯下了腰挡在她上方,单手朝上方准确无误地伸张了出去,以虎口生生抵住那利剑的劈下。 二人以一剑刃连接胶住不动,呈千军万马之势,肉眼可见地下沉。 “哥哥!!哥哥!!哥哥!!”怀里的家伙激动地尖叫了起来。 谢元祐咬紧牙关,双眸赤红,额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掉落,全落在小家伙的脸上,和她的泪混合在了一起。 刚才那怪老头几乎出尽了十成的力气,在大梁就没有人能接得住老头的这个狠招。 此时少年举在上方的手如同入炉淬过的坚铁,仅凭一个意念、一口气在撑着,尽管手筋血管都偾张了出来,纠结成弯弯曲曲的蚯蚓状,不停颤抖着但就是捍卫着不让剑劈下来。 由于那一招力气过猛,谢元祐踩踏的位置支撑不住了,“夸嚓”一声压垮了瓦顶,他抱着豆蔻一同坠下了房梁下,摔倒了屋里,磕撞在八仙圆桌上,然后搂住豆蔻滚落到凳子、地上。 小家伙昏迷了过去。 “豆蔻!!豆蔻!!”谢元祐激动地抱着怀里的家伙失声喊了起来,那只徒手接剑的手鲜血淋漓,淌得满地是血,把豆蔻一张白馒头似的脸都弄脏了。 怪老头这时扔了剑,不知从何处闯了过来,一把捏过豆蔻纤细的腕。 诊脉一番后,老头长吁一声,伸手擦过满是褶子的脸。 “吓晕过去而已,不碍事。” 谢元祐瞪着可怖的眼神充血地看着他,气得浑身战颤。 “小子,老头见你是真心护这丫头的,也便还你个好的。”过了会儿,沉寂中,怪老头从空中抛了个瓷瓶子过来,被谢元祐堪堪接住。 “这药能让你手的伤好得快些,不过看你这伤,手筋快断了吧?想好全,用这药起码也得一头半月了。啧!这么狠,老头子的弓步斩你也敢徒手接!” 怪老头像是真心钦服似的,然后又沾沾自喜道: “不过,外头那些没本事的宫医,大概直接就判断你手废了。” 谢元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掐紧瓷瓶,用臂膀托着吓昏过去的家伙,沉默着。 “喂,同你说话呢。”老头又用脚尖踢了踢他,用手指指他怀里的人道: “那小丫头,该还老头了。” “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过了良久,沉默的少年才蹦出这么一句。 “就是让你把小丫头还我的意思,她不是你妹妹,跟你大概也没什么关系,你没必要不舍。”怪老头浓郁的痰音道。 “说清楚一些!!”少年放下了小姑娘,伸出手摸夺了老头的剑,反手把它夹在老头的脖颈,步步逼至墙边。 血液在剑锋流淌开。 “什么叫她不是孤的妹妹!孤疼爱了那么久,护了那么久,凭什么说她不是?!!” 少年的表情太可怕了,激烈的情绪唬得怪老头一时失了语,被浓痰卡在喉咙一个劲剧烈呛咳。 少年毫不留情用手肘往他后背一击,把老头喉间的浓痰连带鲜血都击拍出来了。 “小...小伙子出手挺狠辣的...”老头喘息沙哑道:“如果她是你们宫里来自朗萨国女子所生的女儿,那就不是你妹妹,而是朗萨国女子与我主人生下的女儿,就这个意思。” 宫里只有一名来自朗萨国的女子,那便是豆蔻的生母,洛姬。 可是当年洛姬对皇帝掏心掏肺,甚至爱到走火入魔,胡乱用禁术继而被囚,那样的女子...腹中骨血竟然并非皇上亲生? 谢元祐还在愣怔间,怪老头又给他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听完故事后,他才晃晃悠悠地惊醒过来,继而更加执着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带走她。” “为何?”老头浓痰又卡住道。 第34章 相思连理蛊 当年豆蔻的生母乃被大梁灭掉的小国朗萨国最小的公主, 也是朗萨国大巫血统唯一的承继人。 朗萨国曾经位于大梁的西南方,便是如今成亲王驻守的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