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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有人说道:秦道川的病听说会伤了根本,日后若无子嗣,岂不是误了国公府的前程。 秦道川的母亲只得退了一步:若他日秦道川有了子嗣,子嗣成年之日,就要将世子之位奉还。 当日,秦道川的母亲连夜悄悄带着秦道川离开了津城,去了兰溪书院,也许老天眷顾,秦道川渐渐好了起来,却坚持要弃文从武,带着秦东四人,回了西府,日日苦练,只为他日去寻回祖父和父亲的尸骨,还有去寻了仇人报仇血恨。 一年之后,神情一直恍惚的母亲,终于病倒,没过半年就过世了。 母亲过世之后,外祖父也辞去了山长之位,不知所终。 十四岁那年,鞑子又起兵戈,秦道川听了信,去兵部自荐出征,却被婉拒,以他未成年为理由。 他只得跪求祖母,祖母虽不舍,却受不住他一直长跪不起,只得带着他,前去兵部自请征,还是让兵部回绝了。 祖孙俩站在兵部的大门前,祖母望着不远处的皇宫说道:“走,祖母带你进宫面圣。” 本朝唯一的国公夫人带着唯一的幼孙身着素服,跪在宫门前求见皇上,一向好大喜功的皇上自然不会置若罔闻,直接请了她们进去,却是在皇宫的后苑。他与祖母跪在满庭权贵,锦衣华服,珍馐美馔之间,皇上问她们为何进宫,祖母将来意禀明,皇上犹豫不已,秦道川开口说道:“皇上,秦道川愿立军令状,若无功而返,愿自裁于北地,永不返京。” 秦道川轻声将这句话复述出来时,整个车内车外都静悄悄的,若舒觉得后背发凉。 秦道川拍拍她的背,说道:“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会知道怕了。” 若舒轻轻靠在他的胸前,感叹地说道:“也是个可怜之人。” 秦道川说道:“所以你要对我好点。” 若舒接着问道:“接下来呢?” 秦道川将她搂紧了些,说道:“接下来都是些战场上的事,血淋淋的,你也早已知道了大概。” 若舒却说道:“可我想听。” 秦道川说道:“听了日后晚上做恶梦可别怪我。” 若舒说道:“最恨说一半的,还不如不说。” 秦道川却说道:“那我就从回京之事说起,好不好。” 若舒见他不愿提及,也不再勉强,点头同意。 秦道川说道:“趁着鞑子为争王位,内乱不休。我寻了呼图克图血战中秦家军的尸骨,将他们送回了军屯安葬,却一直未能寻到父亲的右臂和家传的秋旸剑。因为我杀了满鲁,立了奇功,皇上高兴,封我为骁骑将军,也将秦家军的指挥权还给了我,并许我扶灵回京。我也终于得报家仇,寻回了祖父和父亲的尸骨。” 说完,就看到若舒亮闪闪的大眼睛,心想反正兰芷她们在隔间,也看不见,就轻轻地亲了一下若舒的脸,若舒却说道:“接着说。” 秦道川笑了一下,接着说道:“然后就与你成亲了。” 若舒撇撇嘴,说道:“恐怕还有吧。” 秦道川却说道:“日后说与你一个人听。” 若舒这才想起旁边至少还有四人,便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秦道川也觉得无聊,就主动地说道:“我说寻回父亲右臂和秋旸剑的事给你听吧。” 若舒说道:“你以前信中不是说了吗?” 秦道川说道:“那只是大概,你想听详细的吗?” 若舒本来就意犹未尽,自然要他说。 秦道川便将与锡陀的种种过往,细说了一遍,说到锡陀对爱人的不舍之时,秦道川感叹道:“其实,若非实属无奈,我本想放他回去,让他寻了哈斯其其格的尸骨,了却他的心愿。” 若舒却问了句,“你确定不是他对哈斯其其格单相思?” 秦道川被问住了,说道:“旁人视她为敝履,锡陀却视她为珍宝,她若不知也是她的损失。” 若舒说道:“也不知她在满鲁那里受不受宠?” 秦道川却不想再提她,转而说道:“我寻回秋旸剑的事你还想听吗?” 若舒说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秦道川说道:“旁的你都知道,我在西夏皇宫舞了一回武当剑法,他们皆以为是我的家传剑法。” 若舒突然想起祝紫丹,说道:“那岂不是颇受西夏美人的青睐?” 秦道川有些高兴地问道:“吃醋了?” 若舒自得地说道:“我有奇货可居,为什么要那样小家子气。” 秦道川乐了,说道:“知道我奇货可居,就要好好守着才是。” 若舒偏头看他,说道:“这么多儿女还守不住你?” 秦道川失笑道:“自然守得住,不过你若更上心些,就更加守得住了。” 若舒却想着旁边还有人,不愿再与他说下去。 转了话题说道:“说些你在兰溪书院的旧事吧,说说你和皇上跟许芫桐的同窗情意。” 秦道川知道她的用意,却还是不愿多提,只说道:“年少无知,摸鱼打鸟,有什么好说的。” 若舒抬头望他,说道:“你也有那样的时候?” 秦道川说道:“谁人不年少?” 若舒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一本正经的,好象三十出头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