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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筝被彻底问懵了。 哦,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人家是江岷嘛,从小就被姑娘们捧着长大。 “那你要到底要干什么?” “八年前,我经历过的她都经历一遍,我要让承认她后悔了。” 陈维筝侥幸幸好江岷是直的,这种拧巴的喜欢,没几个人能承受。 就算强大如傅佳辞…怕也快挺不过来了。 “当年那事,她也是被康海云利用了。再说,你妈现在不好好的吗?如果不是傅佳辞抛弃你,你能专心陪在你妈身边,让她康复吗?” 江岷嘴角沉了沉,不再解释。 傅佳辞做错的不是被人利用。 若用共犯来比喻他们的关系,他明明绝不会让她陷入险境,可她先认罪了。 她错在根本不信任他。 离开小卖部的时候,他记住了被他扔掉包装纸的那个雪糕的口味。 蓝莓味的,适合夏天,傅佳辞,她也会喜欢的吧。 江岷消失的半个月内,傅佳辞已经在疯狂和理智之间好几个来回。 她清楚江岷在报复他,这半个月里,有时候愧疚的要死,有时候恨他恨的要死。 每当她脑海中有个念头,想要破罐子破摔,干脆让他别回来了,她就开始后悔。 除了她,谁还能受得了江岷这性格。 隔着窗户,她望着夜色一边抽烟一边发呆,恍然间又想起他“追”她那会儿,哪有人追女孩子就是让人家陪他在大冬天里抽烟啊。 真是,不怕毫不容易追到人家了,结果得肺癌吗? 那时的她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那时候真的太年轻了,恨不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对方。 太感性,就容易犯错。 随着吐出的烟雾小三,玻璃倒影渐渐清晰,傅佳辞的视线定在茶几上的那个浑身裂痕的茶杯身上。 她忽然灵光一闪,似命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她摁灭烟,拿起车钥匙飞快出门。 大半夜,艺术园区静得像要闹鬼,华青川夫妇已经睡了,被傅佳辞一通猛敲门声吓醒。 华青川去开门,只见门外的女人披头散发,一身戾气,如果不是灯下有她的影子,华青川还以为是女鬼呢。 “江岷呢?” 华青川皱眉,“这位小姐,你真的很没礼貌。” 傅佳辞一边往工作室里走一边说:“有美貌就行了。” 华青川怕她冲撞到自己的作品,紧跟其后:“江岷不在这里。” 傅佳辞转过身质问:“那他人在哪里?” 华青川个头不高,傅佳辞看他还要微微低头。 华青川用日语骂了句傅佳辞听不懂的话,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傅佳辞问:“是江岷吗?” 华青川不理他。 她又追问:“是江岷吗?” 这时,电话接通了。 “江岷?” 电话开场白,是三秒沉默。 听到呼吸声的那一刻,傅佳辞知道,是这个混蛋。 她打了很多天腹稿,想着取得联系了,要怎么训斥他,让他知道他的任性。可当他们真正重新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傅佳辞发现自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被江岷驯化了。 野鸟被驯化成了灰姑娘,正如童话里演的那样,除了哭哭啼啼柔柔弱弱,什么都不会。 “你在哪里?” 江岷看着手里的烟渐渐灭掉,他摘掉眼镜,声音温柔地说:“不知道呢。” “你…” 傅佳辞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然,先认个错吧。 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错,先把他骗回来,有什么当面说,协调不了的,就去床上解决。 但是这个念头迅速被她否定。 男人不能惯着。 江岷这种男人尤其不能。 她心平气和地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江岷太了解傅佳辞了。 她的心平气和,是暴风雨的前兆。他们做辩护律师的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在法庭上,任何的个人情绪都可能影响到审判结果。 对傅佳辞这种人,你越冷静越能逼疯她,你越让她疯狂,她就沦陷越多。 他隐隐听见电话那一端的雨声。 “明天晚上十一点半,陆山机场。” “什么?” “傅佳辞,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你他妈到底在哪里!” “我问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傅佳辞恨不得他立马去死,但又不舍得将他再度推开。 想。 我等了你八年。 我们都快要和好了。 我不愿意放弃。 她声音有些颤抖:“嗯。” “明天晚上十一点半,陆山机场T3,飞苏黎世的航班,我妈和江飞会在候机厅等你。” 傅佳辞听得一头雾水。 “傅佳辞,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我的话…就拿出一些诚意来。” “江岷,你别玩我了。” 在遇到江岷之前,傅佳辞觉得不会有人比自己更高傲,也不会有人比自己更疯、更过分。 看来还是她认识的人不够多。 她这点能耐跟江律师比起来,简直是小学生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