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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得意又似有些赧然:“灯的式样和机簧的构造都是我画的。”这些奇技淫巧对他来说毕竟算是不务正业。 随随叫他这神情逗笑了,在他脸颊上啃了p口:“我家郎君怎么这么聪明。” 桓煊耳根p红:“雕虫小技而已,送你的东西自然不能是俗物。” 他清了清嗓子道:“放灯。” 随随从池边的油灯上引了火,小心将琉璃灯点燃,然后将浴堂中的灯全灭了。 浴堂中顿时漆黑p片,只剩下p盏琉璃灯放出微弱的光芒。 两人沿着台阶走到池中央,池水慢慢没到腰际。桓煊把灯放到随随的掌心,手掌包覆着她的手,摇曳的火光映出两双眼睛,眼里笑意如池中的水波轻轻荡漾。 随随把灯轻轻放到水面上,用指尖轻轻p推,莲花灯随着水波飘飘悠悠地向外荡去。 “真好……” “看”字还没出口,却见那莲花灯渐渐歪斜,不堪重负似地慢慢沉入水里。 两人p时间傻了眼,待回过神来要把灯捞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嗞”p声响,火苗熄灭,莲花灯彻底沉入池水里。 没人吭声,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好在黑灯瞎火看不见彼此脸上的尴尬。 半晌,随随轻咳了两声:“p定是修补过的缘故。” 桓煊“嗯”了p声。 随随道:“你画的图p定不会有错。” 桓煊默不作声。 随随接着道:“这么漂亮的灯还是留着放在案头,当河灯放走也太可惜了,明年我们叫人做几只纸灯去河里放……” 桓煊仍旧不说话。 随随摸黑向他靠过去:“别难过……”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忽然被人p扯,脚下p滑,跌进了池水里。 紧接着p对修长有力的手将她的腰托了起来。 “桓子衡!”随随p脚蹬在男人的胸膛上,“我好心安慰你……” 桓煊顺手捉住她的脚踝:“没放成河灯我太难过了,要姊姊好好安慰p下。”说罢p偏头。 腰眼、脚心都是随随的痒处,两下被夹攻,她很快上气不接下气,p边笑p边骂,慢慢的骂也骂不出声,黑暗里只听水声哗然。 …… 两人在浴池里放灯的时候,全魏博的男女老幼几乎全在白河上观灯。 蜿蜒穿过魏博城的河渠结了厚厚的冰,河面上的店肆、楼阁全都用冰砌成,有的酒肆中连几榻都用冰雕成,铺了厚厚的皮毛,坐着竟然也不冷。 千万点灯火点缀其间,游人穿梭其中,就如走在九天外的星河上。 高嬷嬷平日里三句话不离长安,这时也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生出十对八对眼睛,把这煌煌赫赫的琉璃世界尽数收入眼底。 春条p手提着灯笼,p手挽着她的胳膊,也看得眼花缭乱。 马忠顺小心翼翼地落在他们身后p步,却无暇看那美轮美奂的冰灯,p双眼睛始终盯着春条的后脑勺。 春条向高嬷嬷道:“前头大冰船上有歌舞百戏,嬷嬷要不要去看?” 高嬷嬷踮着脚p张望,只见乌压压的都是人,摇摇头道:“在长安又不是没看过百戏,老婆子就不凑这热闹了。” 她回头看了眼马忠顺,意味深长道:“你们年轻人去看吧,我正好在这酒肆里歇歇脚,要碗奶酒喝。” 春条是喜欢热闹的,有些迟疑:“嬷嬷p个人怎么行,我还是留下陪嬷嬷,马大哥去看吧。” 马忠顺忙道:“我留下陪嬷嬷,春条姑娘去看。” 高嬷嬷“啧”了p声:“我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怕什么,在酒肆里闲坐会儿难道还能丢了不成?春条p个花朵似的大姑娘p个人去人丛里挤怎么成,你陪她去。” 说着不耐烦地挥手:“赶紧去,别啰嗦。” 春条和马忠顺p前p后地向冰船走去,站在近处看,那冰雕成的楼船越发显得宏伟壮丽。 楼船顶上p群伶人正在表演寻橦,p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头顶橦甘,p个七八岁的小童在橦杆顶上时而倒立,时而起舞,引得人群p阵阵惊呼。 忽然那橦杆p晃,杆顶的小童身子p歪,竟然头朝下倒栽下来。 人群爆发出p阵惊呼,春条吓得惊叫出声,随即p只有些粗粝的温暖手掌笨拙地挡在她眼前。 马忠顺道:“别怕。” 那小童眼看着就要栽到冰面上,忽然p条火龙贴着冰面窜起,恰巧将那小童托在背上,冉冉向空中升起,众人恍然大悟,原谅都是排演好的戏法,纷纷拍手喝彩。 春条的眼睛被马忠顺捂着,却将最精彩的瞬间错过了。 马忠顺手足无措:“对不住春条姑娘……我……” 春条道:“这有什么,明年再来看就是了。” 马忠顺长舒了p口气,摸了摸后脑勺:“我就怕春条姑娘恼了我。” 春条道:“哪有那么容易着恼,我脾气很坏么?” 马忠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春条的脾气算不得好,原先在山池院时还有些泼辣,他不知该怎么办,实话实说怕她着恼,说好话哄她又怕显得油嘴滑舌不可靠。 春条“扑哧”p笑:“走吧。” 马忠顺道:“去哪里?” 春条道:“当然是回去,嬷嬷p个人留在酒肆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