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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簌簌而落,在这一瞬间感官都变得格外鲜明了起来,张幼双脑子里空白一片,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个时候,她留意得却不是俞峻,而是支摘窗的窗棂上落下的一瓣雪花。 六角的,晶莹的,她好像也如同这一瓣雪花一样在渐渐融化。 她能感受到烛火的明亮,耳畔清楚地听到夜雪瑟瑟的寒声。 俞峻顿了顿,大掌顺着后脑,掠过露出了那一截脖颈,又顺着腰线往下,托住了她。张幼双脸上烫得就像烙铁,浑身颤抖得几乎快融化了。 ……………….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已经不甚明了,俞峻微蹙着眉头,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醉着,抑或者故意借这机会,抛却了那一身的拘束,行这种事。 张幼双在推拒,他紧紧地箍住了她。她好像窘地几乎快哭了。耻度太高了,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俞峻手上的动作。 拢着的眉梢轻轻一跳,俞峻他从来不知道张幼双也会有这种窘迫到快哭出来的时候,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舍放开她。身子与心灵仿佛被剖成了两半。心灵挣扎着,不忍,觉得不好,手上的动作却不欲放过。 就在这时半掩的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也就只有张衍了! 张幼双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瞬,头皮瞬间麻了一半。真的差点儿急哭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深刻地察觉到了男女之间体力差距之大。她不敢动,害怕动静会引来张衍。 会、会被猫猫发现的…… 伴随着张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好在,少年在门口停下了,关切地问:“娘?先生怎么样了?” 可俞峻却没有停下,他反而垂着眼就胸口埋头描摹了下去。 “还、还好,衍儿,你能帮我收拾一下桌子吧。” 张衍不疑有他:“我这便去。” 张衍一走,张幼双松了口气,趴在了俞峻身上,回想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差点儿紧张得没厥过去。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烙在了腿上,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便再也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拢住衣襟,使劲儿九牛二虎之力挣脱开,从床上几乎是摔了下来。 她一挣脱开,俞峻倒也没醒,反而就这样皱着眉……睡、睡着了?? 低头飞快地检查了一下的衣着之后,张幼双心跳如擂地一口气跑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被夜风一吹,冰冷的夜雪落在肌肤上,张幼双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颤抖得厉害,走到水缸边往里面一看。 积雪反光映照的夜色恍若白昼,张幼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脸色红得不正常。 她硬着头皮逼自己别胡思乱想,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会儿,发现了个严峻的事实。 ……她不知道她回去要怎么面对俞峻了。 虽然心里告诉自己成熟的现代女性还怕这个,可奈何她母胎solo到现在,唯一一次经验还是刚穿越的那一次,更别提她压根就没记住,什么味儿都没咂摸出来。 张幼双左思右想,在外面磨蹭了好久,一直到冻得有点儿受不了了,这才视死如归地回到了屋里。 但愿俞峻喝断片儿了什么也不记得。 她回去的时候,猫猫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正把碗往碗橱里放。 看到她,张衍顺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惊讶她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张幼双问:“先生醒了吗?” 张衍愣了愣:“似乎还没有。” 张幼双咬牙:“我、我进去看看。”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在张衍眼里看起来有多奇怪。 就在张幼双视死如归地踏入屋里的时候,却看到屋里坐了个清凛的身影,侧脸对着支摘窗,乌发垂落在腰后。 ……不是说没醒吗? 她半只脚都已经踏了进来,俞峻听到动静,也侧眸看了过来。 对上俞峻清冽的目色,张幼双的脸不争气地再度红了。 可俞峻却好像根本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他揉了揉额角,蹙眉问:“我睡了很久吗?” 张幼双松了口气,“没。没有,还好。” 俞峻:“……” “先生何故站得这么远?”许是醉酒之后,俞峻嗓音有点儿沙哑。 张幼双硬着头皮:“……我想到厨房里还有点儿事,我、我先走了。” “……”俞峻似乎看了出来,任由她转身溜了,并不去戳破她。 或者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戳破她。 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五指收拢,又张开,指尖仿佛残留着温润绵软的触感,如轻摩风雪中瑟瑟发颤的红梅,这股细微的电流一直穿透了心底。 他自始至终都是半清醒着的。 第79章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对于张幼双而言简直就是爆炸性的,她当然没回厨房,毕竟猫猫还在里面,万一被猫猫察觉到蹊跷,想想张幼双都头皮发麻。 她如幽魂般地游回了卧室,在床上默默挺尸了半天。 仔细一想怪不公平的,俞峻什么都不记得,独留她一个人在这郁卒和纠结。 不,仔细想想,幸好俞峻他不记得,否则光想一想,就是灾难级别。 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枕头底下,张幼双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好久的煎饼,都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