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有权拒绝回答
远在数光年之外的第一舰队，身在睡眠舱的云sir正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中。 在冥想状态中，他发现他整个人的意识出现在数光年之外的母星世界里。 他的意识透过一双眼睛，看到了自己胸膛以下的身子。 “我有身体？” 没错，这是人类的身体，不是简单生命球的身体。 注意完了身体，克隆人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一群蚂蚁脑袋的生物正围成了一圈，把他包围在里面。 他们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部。 “你是——？”年轻的元首诧异地看着克隆人。 “元首，我是云先生。”克隆人回答道。 “你是云先生，那他是——”元首指着通讯画面里的那个生命球。 克隆人顺着元首的手指，看向智子通讯。 他看到了那个圆鼓鼓的生命球。 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生命球也是他。 与此同时，进入冥想状态的生命球，也意识到了克隆人正看过来的目光。 这个意识相当奇妙。 他竟然通过自己，看到了自己。 同一个意识，分别在了两个生命载体上，这真是相当奇妙的一种意识体验。 这个意识一出现，云sir感觉两个生命载体被串联到了一起。他睁开了生命球的眼睛，结束冥想状态，同样通过通讯画面回视着那个克隆人。 两个生命载体，透过数光年的时空，对视到了一起。 这不是两个生命在对视，而是同一个意识生命分别在两个载体上进行一次跨时空的对视。 这么一瞬间，原本的意识一下子得到了确切的加强。 很强烈的同体意识！ 这种同体意识没有二者的分别，云sir很清晰、很强烈地感觉到他就是一个意识，不二的意识！ 这种强烈的意识，让他能清楚，并清晰地操控着远在数光年之外的克隆体。 这不是有别控制，而是同步控制。 可是，这是两个生命载体啊，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达到了数光年之远，竟然……竟然同步被云sir同一个生命意识所掌控着！ 这种发生在意识层次的体验，震惊了云sir整个身心。 “那也是我！”克隆人回答元首道。 同时回答的，还有那个生命球。 只不过，生命球没有嘴，但从他眼睛四周射出的脑电波，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你这是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元首更加惊讶了。 “我——，让我好好冷静一下。”克隆人一脸茫然的样子。 闭上眼睛，克隆人进入到一种苦苦思索的状态中。 通过智子通讯画面，元首看到那个生命球同样进入到一种思考的状态中。 过了好一会，克隆人睁开了眼睛。 生命球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突然，克隆人跳了起来。 智子通讯画面中，那个生命球也跳了起来。 生命球没有脚，跳得不高，但他离地的距离还是能被肉眼看到。 “确定下来了，我现在是同一个人。我有两个生命载体。” 云sir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刚才他通过智子通讯，看到了自己，产生的那个意识，竟然把他两个生命载体串联起来了。这两个生命载体，都被同一个生命意识所掌控着。 这个生命意识，就是云sir自己。 如果从生命意识上讲，他的确是同一个人。 但如果从生命载体而言，他是两个人，两个有着同样生命意识的人。所以这到底是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 最终，他确定了一个人，那是从生命意识层次上讲的。 换言之，生命意识才是决定生命的唯一标识。 生命会被复制，但生命意识不能被复制，也不可复制。 “你是同一个人？”元首及一帮核心人员，同样诧异万分。 “是的，同一个生命意识。”云sir道，“我想举一下手，克隆体就会举起手来，而生命球也会同时举起手，只不过生命球没有手，所以你们看不到。” “竟然是同一个生命意识？”科学执政官一脸不可思议。 克隆人的实验，他不是没有做过。 根据经验，克隆人克隆出来的生命体，跟克隆对象的生命特征是完全一致的。但是，生命意识完全是两个人，即使他们拥有相同的记忆内容，生命意识就是两个，决不重复。 但现在，眼前这个云sir的克隆人，产生的生命意识，竟然与云sir的生命意识重复了，并且还重叠成一个！？ 这是从所未有的事情。 “在你意识里面，难道不能分别控制两个身体？”元首突然提出疑问。 “我试过，不能。”云sir回答道，“刚开始没意识到另一个身体存在的时候，是能单独控制生命球的，但后来通过克隆体的眼睛，看到了生命球，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意识超越时空重叠到一起了，然后就发现再也不能单独控制生命球了。” “那在你的意识里面，你能分别出来两个身体的存在吗？” “能！只是这种分别意识有点微弱，稍微集中去注意一下，就发现不能分别了，又集中到一起了。” “那你的视界呢？是看到两个视界，还是相同的视界？” “我同时看到了两个视界，但有精神恍惚的一瞬间，却能看到一个重叠起来的视界。”云sir十分吃惊地道，“这是一个很抽象，却很奇妙的视界。”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现在！” 元首的声音，明显有点激动。 这让科学执政官有点惊讶。 这是元首少见的情绪大波动。 “很难描述，而且要无意间才能重叠起来，刻意去追求，反而更难出现。” 云sir的回答，让元首陷入到一种沉思当中。 科学执政官想到了什么，从他额头上传出脑电波，投向了元首：“元首，还记得我不久前向你提过的那个猜想吗？” “独立于物质形式之外的生命——意识生命的猜想？”元首同样马上想到这个猜想。 “是的。云先生被复活过来了，我想他能解答这个猜想。” 科学执政官与元首这段脑电波交流，克隆人无法听到。 “云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下来了，你被成功复活过来了。在你生命特征仅剩下一颗大脑的那段漫长岁月里，你的生命意识在哪里？在那段仅剩大脑的岁月中，你的生命意识有过什么难忘的经历，或者体验没有？” 元首这番话，让云sir愣住了好一会。 的确，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只是，对于有过经历的云sir而言，这不是一个思考问题，而是一个答案。 他知道答案。 元首的提问，只是起到了提醒的作用，让云sir注意到了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事实，并且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体验到、证实到。 “这是我的私密，我有权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