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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颓又废。 偏偏,他这会儿是跟人说事,对方是小区里的搬水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又去面前小摊里买了瓶水,递给对面那搬水工,紧接着笑了,一手揣进兜里跟人说再见。 楚怜是真觉得自个儿这老公挺有意思的。 平常吧,在圈子里那群人面前架子摆得比谁都大,特拉仇恨。私底下吧,瞧着又是个很有市井气息的一个人。 总之不管哪个,都不像一个很坏的人。 正想着,陈墨转过了头,视线和她对上。 发觉楚怜正看着自己,他微讶异,就这样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回的,也不跟我说声。” “听完戏也就回了。” “那行吧,正好。”陈墨顺手帮她拿过手边的包,领着她往小区走:“今天买了卤牛肉,还有不少菜,正好要吃饭了。” 楚怜没说自己只是暂时回来拿个东西,还没有多留的准备,可看陈墨这么自然的,她就没多说。 跟着陈墨走的一路,不少原住民街坊邻居和他打招呼,都是喊他阿陈,有人喊他就笑着抬抬下巴当做回应了,有人问楚怜了,他就大方地回一句媳妇儿,这下这儿的人也都知道他俩关系。 楚怜看了一路,陈墨回应时的自然她也瞧在眼里。 她问:“你跟这儿的人很熟?” 上次修车行的大叔,这次街坊邻居,他好像特别能和底层居民打好交道,且关系都不错。 “还成吧,住久了,跟这个说话那个修车的,自然而然熟络了。” 楚怜不太理解,她住一个地方,小区里哪家都是把门闭得紧紧的,她在一个地方住几年也不知道对门邻居是谁,更别说像陈墨这样哪家都能搞这么熟络。 她孤僻,不能理解这种。 “阶级不同,也能成为朋友?”她问。 陈墨觉得有意思:“你口中的阶级指的是什么。” “性格、年龄、地位、金钱,很多。” 陈墨片刻也懂了,她是在说平常他这样的人能和这样市井里的大叔大妈熟络,不会违和? “你觉得怎样的两个人才能成为朋友,一定要有相同趣味、钱权、学识?那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很高级还是说很特别才让你觉得我跟这里格格不入。” 楚怜说不上来。 陈墨说:“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别人叫我阿陈,喊我修车,我也就是个会点手艺的年轻人,再说那些大叔大妈,这儿的原居民都大有来头,只不过大家回归于生活,看起来一切都很普通,你觉得人家买菜的大妈只是大妈,说不定人家坐拥上亿房产,你觉得这个大叔很贫困,说不定人家只是家里太有地位出来找个事打发日子。” “人与人,有什么好比的,你看到的又哪里是真相。” “那你呢。”楚怜问。 “我什么?” “你的哪一面才是真相。” 原来问了这么多,这一句才是重点。 “你对我很好奇吗。” “还行。” 陈墨说:“我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知道人不能忘本,从哪里起来的,就回报于哪里,仅此而已。” 他是从市井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自然回归于市井。 这样说楚怜也懂了,只是她也怔了。 那么她呢,或许这辈子都没什么回报的了,过去的经历在此,她的过去里只有唯一一个男人,让她没有什么感情。 陈墨见她盯着路边看,那儿正好是个卖糖葫芦的小摊。 他问:“想吃?” 楚怜盯着摊位柜里的糖葫芦,问:“这个好吃吗?” 陈墨问:“你没吃过吗。” 楚怜点头:“是啊。” 以前还小的时候馋过,那时候不到二十岁,是个小姑娘,她和裴厌说过,裴厌只觉得嫌恶,皱着眉头说这种街边的东西别沾,脏,而且难吃。 楚怜以后再没说过了。 “好吃吗?”她问。 “你可以尝尝。” 他给了小摊钱,拿了串出来给她,那一个个饱满的山楂上淋了糖浆,看着鲜艳欲滴,很有食欲。 楚怜吃了一个,皱起眉,说:“酸。” 陈墨笑了声:“我回头自己做给你吃,到时候口味可以调,多调点糖浆就不酸了。” 他笑起来那张寡淡漂亮的脸就多了色彩,笑起来很好看,比他不笑的时候要更招人喜欢。 楚怜捏着串签,感受着山楂的后甜,眉头渐渐舒展了开,又盯着陈墨看。 还从没感受过这种氛围,拥挤吵闹的街边,市井之下,她站在街边捏着一串糖葫芦觉得新奇,还有个男人说以后做东西给她吃。 结婚,就是这样的么? 楚怜只吃了一个,紧接着把剩下的递给了他,又变回平常那副冷淡的样子。 “我还有事,柯繁等着我在,就先走了。” “晚饭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 陈墨微微挑眉,却也没多说。 楚怜回去了,可是她撒了谎,其实柯繁早走了,她本来是准备去陈墨那儿吃晚饭的,可刚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不大自在也就不想多待。 可能是陈墨和她印象中的不同,也可能是旁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刚刚陈墨是由衷的笑,她却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