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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将蜜儿直问住了。她已经许久没开口叫过阿爹了… “我与阿娘很早便从许家搬出来了,主母容不下我们。阿娘便也不让阿爹常来,说是折煞了福分。” 皇后若有所思,将将想帮着许祯琪说两句话的,说曹操曹操却到了。 福康入来禀话,“许太医来给娘娘诊脉了。” “宣许太医进来吧。” 蜜儿听得,方起了身来,退去一旁,“不扰着许太医与娘娘请脉。” 皇后笑着:“你便在此候着吧。听听你阿爹说说本宫的脉象也好。” “嗯。”蜜儿福了一福,方候着一旁了。 许祯琪先行了跪拜之礼。姑娘昏迷的时候,他也去看过,只后来忙着娘娘的身子,便无暇顾及,交给太医院另一位资深太医打理了。又由得明都督上心照料,姑娘面色果已经好转,还起了些许红晕。 许祯琪收敛了心神,落坐去榻边帮皇后请脉起来。 良久,许祯琪得了脉象,又仔细在一旁记录脉案,方起身与皇后别礼。蜜儿自也与娘娘福了一福,“娘娘,我便跟着许太医去趟太医院,商量娘娘明日的膳食。” 皇后许了二人出去。蜜儿方随着许祯琪身后,出了坤仪宫来。 许祯琪看了看旁边的姑娘,“你不好好在房中休息,非跟我去太医院作甚?” 蜜儿忙道,“我自想了好些膳食,与娘娘补血补身的,还想问问许太医可不可以…” “……”许祯琪叹了声气儿,方引着路往太医院去,“跟我过去也好,我与你诊诊脉,改改药方子。” 许祯琪带着人入了自己那间小膳房。这里专门琢磨药膳用,也备着一些医书在。许祯琪平日不在西边儿的书房,便都在这儿耗着琢磨药材食材。带了人进来,他方放下背着的药箱,让人坐去旁边的小木榻上。 “娘娘的膳食,自还有安嬷嬷她们照料着。你且养好了自己再说。”许祯琪没看蜜儿,边在药箱里寻着什么。 “我都好了,阿爹。” 听得这声“阿爹”,许祯琪手里顿了一顿,半晌,方寻得了要找的银针包裹,行来姑娘身边坐下,与姑娘把脉起来。 蜜儿见状,自问起来:“阿爹可是要帮我施针?” 却见许祯琪食指放去嘴边,“嘘”了一声。“脉象须得静心方能探得准。” 蜜儿这才收了声儿。小半会儿功夫过去,方见许祯琪收回了探脉的手指,从包裹里取了银针来,“袖口卷上去,我与你再扎两个穴位。” 蜜儿照办。又是好一会儿,许祯琪方算是完成了,将银针又重新收了起来。见他还有别的事儿忙乎,蜜儿自去一旁寻了两道儿食材,摆弄起来。 “阿爹这里存着火腿?” 许祯琪还整理着一旁的医案,边答道:“怕病人们舌苔寡淡,吊味道用的。” “我与阿爹做火腿汤吃!” 许祯琪没说许了,也没说不。蜜儿自在一旁案台上张罗起来。临近傍晚,那锅火腿汤煲好,父女俩一人抱着个大碗,坐在台阶上吹着小秋风,喝起汤来。 蜜儿方放下汤碗,便问起来:“上回阿爹说阿娘生得美,便没有然后了,那然后呢?阿爹是怎么俘获阿娘芳心的?” 许祯琪听得这话,无奈一笑。只淡淡道,“你阿娘,或许从未动过心吧…” 蜜儿怔了一怔,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可再想起搬去甜水巷的时候,阿娘对他的决绝,她问:“为什么?” 许祯琪看了看身边的姑娘,淡淡笑了笑,并未答话。 昨日里皇帝与他说起指婚明煜之事,许祯琪一一应了。万寿节那晚明煜如何待自家姑娘,他也都亲眼目睹了。只是,皇帝说起赐封郡主之事,许祯琪还颇有几分惊讶。 姑娘此回虽有功劳,可赐封郡主未免有些过了。除非、除非皇帝是知道了那件事儿…许祯琪开口试探,皇帝便果断承认了。 “那姑娘本是皇家血统,朕觉着并无什么不可。也当是朕与李氏的一些补偿罢。” 许祯琪正想得出神,手臂上却被人推了一推。 “阿爹,你想什么呢?” 许祯琪望见眼前这双眉眼,与李氏的简直一模一样。他方才又笑了笑,叹声说道起来。 “我想起…你阿娘那夜来寻我的时候…” “天下着大雨,马车停在许家门前,车轷还裹着泥。是那车夫来找管家传的话,说是求我救人。车门合得不紧,我想着救人,便就没有什么顾忌。揭开来那车门,却见得你阿娘捧着肚子靠在车窗旁,已是要临盆了。” “我让人将你阿娘扶入府中,安顿下来,再照看她生产。生产很是顺利,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瘦瘦小小,实在可怜。你阿娘却惹了些风寒,那段时日病得厉害。我只好请人来照顾你们母女。” “我与她,也算曾有过数回的交道。她原在太子府中做舞姬,后去到摄政王身边为妾,身子便都是我照料的。可后她被来访的瓦剌人掳走,一消失便是半年,摄政王也因此亲自出征,与瓦剌要人。你阿娘再回来,便是那日临盆的时候。” “我本想着,照看好了你们母女,日后的事情便再做打算。可时日一久,我见得她,便会不自觉心生怜悯,朝夕相处,我自认是生了几分情愫。这才与她提起,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