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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除了干活勤快点,他也没别的异样了。 上辈子霍青行干活也挺勤快的。 “阮姐姐,怎么了?”霍如想见她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轻轻唤了她一声。 阮妤被这一声喊得回过神,扬起一抹笑,回头看着她们笑道:“没什么。”又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今日天光正好,走,去我房间,教你们描花样去。” 谭柔和霍如想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跟着她往外走。 …… 而此时的后厨。 应天晖因为下午还有事提前走了。 阮庭之在一旁扫地收拾东西,霍青行低头洗着碗,听到窗前传来一阵笑语声,他一直平静低垂着的长睫微微一颤,洗碗的动作也跟着一顿,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没忍住抬起浓密的长睫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便瞧见开着窗的房间里,三个人正抱着纸笔往圆桌走。 三个容貌各有千秋的少女一道走着,可霍青行的眼中却好似只装得下一个人。 他眼中的阮妤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竖领长袄,搭一条豆绿色的素面裙,头发盘起,饰以绢花配碧玺耳环,她手里抱着一卷纸,正侧头和身后二人说什么。 离得远,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能瞧见她红唇一张一合,芙蓉面上满是盈盈笑意,看着她这般笑颜,霍青行寡淡的眉眼也不禁泛起一片柔和,他要的并不多,只要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笑就够了。 “总算忙好了,累死我了。” 阮庭之把地扫好,又把霍青行洗干净的碗擦拭干累到一旁,这会扭腰晃胳膊,嘴里嘟囔道:“比我打两套拳还要累。”说完未曾听到霍青行的声音,见他正看着窗棂子外,不由好奇地凑过去,“看什么呢?” “没什么。” 霍青行收回眼帘,语气淡淡,把最后一只碗洗干净擦拭好后,看到阮庭之随意堆砌的那些碗盘皱了皱眉,重新分类排好后才问,“你晚上要去族里吃饭?” 阮庭之听到他问这个,倒是也没再探过去,敛了表情点点头,嗯了一声。他现在当官了,族里不少人都想见他,本来今天午膳是要请他们一起吃的,但因为之前那场不愉快,阿娘觉得喊别人就不好不喊二房,可她心里实在不痛快,索性一个都没喊,他也不想让妹妹和阿娘不高兴便只应承了晚上和老头子过去吃饭。 这会他沉默一瞬后开口,“谭柔和我说,族里有不少人都说道妹妹不好,我不能让妹妹受欺负。” 所以这一餐饭,他必须要去。 霍青行嗯一声,倒也放心,看了他一眼,“走吧。” 两人出去的时候,阮妤正倚在窗前折一枝梅花,打算供阿柔和如想拟着画花样,她的前窗对着院子,后窗却正好对着后厨,远远瞧见哥哥和霍青行从后厨出来。 两人身量相等,一样的容貌俊逸、出类拔萃。 他们好似并未看到她,正提步往外走,穿着白衣劲装的少年是个藏不住的跳脱性子,走起路来也风风火火,仿佛随时都能出去打一架,而他身旁的少年,温润沉默,如松如竹,只偶尔才纡尊降贵扯开薄唇吐出几个字。 “阮姐姐,你看这个颜色调得对吗?” 身后传来谭柔的声音。 阮妤眨了下眼,收回失神的目光,笑着应道:“来了。” * 翌日一大清早,阮庭之就要出发去荆州大营了。 阮母自然不舍,在一旁边哭边握着阮庭之的手叮嘱道,“出去之后要和别人好好相处,不要一味莽干,要好好照顾自己,能寄信就多给家里寄信,别让我们担心你。” 说着又从阮妤手中拿过一个包袱递给他,“天寒,我给你做了十多双袜子,都缝了棉花进去,你记得穿,别觉得年轻无所谓,等老了你就知道难受了!” 阮庭之虽然之前一直兴致勃勃等着离开的日子,但真到了分别的这一天,他心里也不禁涌出了一阵不舍,接过阮母递来的包袱紧紧握在手中,他低着头,哑着嗓音安抚阮母,“娘,你放心,我都记下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定下来就给你们写信。” 说着又看向阮父。 阮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相比阮母的谆谆教导,他这个做父亲的显得太沉默了一些,此时被阮庭之看着才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照顾好自己。” 阮庭之听到这一句,倒是立刻笑了起来,“您就放心吧!我从小被您打着长大,命大着呢。” 阮母被他这话逗得破涕为笑,阮父沉默的脸也泛起几分温度。 阮庭之先上前抱了下阮母,等松开的时候看着面前的阮父,犹豫了下才一把抱住他,他从小就和阮父不对付,阮父想要的儿子是听话乖巧会读书,最好像霍哑巴那样的,可他从小就是个待不住的,别说写字了,看书都不想看,自然,没少挨阮父的打,许是觉得阮父不喜欢自己,阮庭之索性从小就和阮父对着干,他越要自己做什么,他就越不做。 怎么叛逆怎么来。 可回想阮父眼尾的几缕皱纹,阮庭之的眼眶突然有些酸涩,从前拿鞭子抽他的男人已经老了,他现在再也没办法打他了,他用十多年去反抗,去冲破阮父为他锻造的牢笼,而今心愿得偿,心里却并不觉得快慰。 这一次拥抱,大概是他记事起第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