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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花嘴角抽搐,管彤偏生要火上浇油:“我就欣赏你这心中愤恨却又不能奈我何的模样。” 王娇花只觉得脑子里一根弦陡然一松,当时就大骂起来:“好你个狗鼠辈!莫要以为你还同当初那般,仗着有人疼可任性妄为!你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一位……” 管彤的眉梢缓缓挑起,她的眸光也跟着发亮,就等着王娇花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或是提一点线索,让她可以猜猜也可。 “啊哟,还挺热闹的么。” 一个明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像是被这声音所惊扰,王娇花一下子闭上嘴,扭转头看向来人。管彤暗叹一声可惜,也跟着看向了来人。来人穿着一身紫色官服,腰间系着的金色鱼袋。如今天气渐渐炎热,她的衣领也被拉开不少,露出脖子下大片肌肤,在这个制度森严的宫中绝对可称作放浪不羁。对方有张年轻且讨喜的脸庞,带着笑容看着她们。管彤记得她,是当初考试时坐在上位的那一位大人。 三品的外官,就算是女性,怎么出入宫中也如自己家里一般? 管彤正自疑惑,王娇花已经屈身行礼了。而她的袖子被阿苗使劲一拽,整个人也往下一歪。管彤回过神来,也跟着阿苗行了一礼。她不喜欢这样见人就拜,只是入乡随俗,也不得不为之。 “啊哟哟,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林蕴将手一抄,说话客气,但人可一点也没动。 管彤沉默退到一旁不说话,倒是王娇花十分的热情,上前道:“国师怎的来了。” 林蕴带着笑,上下看了王娇花一眼:“替祭酒跑个腿,没有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王娇花笑得就真的如同一朵花那般,她甚至感激的看了眼林蕴。 林蕴莫名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点羞涩的味道,忍不住打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一声:“既然不打扰,那本官就先说正事吧。” 其他人自无不从。 林蕴笑着看管彤:“你通过了,只是试题在本官那里,今日睡过头,送得迟了些。” “不迟。”管彤行礼回道,她目光扫向一旁不可置信的王娇花,带着笑,“一点也不迟。” 当然了,如果能晚一点,让王娇花说出那个名字就更好了。只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管彤也不勉强。 林蕴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中,眸光里闪过一丝兴味。她笑笑:“那就好。五日后你们就都要一起前往东宫。这五日里,你们的上官会安排交接。每日酉时,需前往内文学馆学课。” 管彤应了一声,不卑不亢。 林蕴满意的点点头,甩袖走了。 她来去匆匆,格外潇洒。让针锋相对,却半途被打断的王娇花升起一股茫然若失来。倒是管彤变脸如翻书,待到林蕴一走,她就冷笑:“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脸打得还不够痛,非要被打肿才甘愿么?” 王娇花手指着管彤,气得手都在抖:“你,你……” 管彤下巴一扬:“怎的,你还要告状不成?让我看看,你能说给谁听,又能让谁为你做主?” 王娇花脸色先是一红,随后又是一白,最后一跺脚:“当初说是清高,一心只想出去。如今也是舍不得宫里繁华日子,铆足劲想往上爬了。你这样的人,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说罢,王娇花恨恨的看眼管彤,甩袖走了。 阿苗在一旁看着,待到王娇花一走,就立时鼓掌欢笑道:“阿绛姐姐真是太棒了!” 管彤浅浅的笑了笑,拉着阿苗,语重心长:“你啊,还是得小心点才好。”她心中有些可惜,又有点暗沉,听王娇花的意思,似乎原身拒绝了某位大人物。而在这种地方,以原身这般身份学识,能有什么可值得人惦记的?无非也就是那几样东西。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 管彤眸光沉沉,若是那位大人物没有惦记她还好,而看王娇花这般忌讳,就怕那一位还惦记自己。 看来日后行事,都要小心再小心了。可千万别入了什么人的眼,惹上一身腥臊。 这一日依然是忙忙碌碌,管彤好容易掐着点跟上官告退,上官也得了消息,知道管彤被选入了内文学馆中,因此挥手放行,临行时还看着管彤笑:“管娘子如今也出息,日后得上青云,莫要忘了我啊。” 管彤虚与委蛇,答几句自然不会忘记,一转身又觉得很是疲惫。她有点想念在现代的日子了,虽然化疗很苦很痛,可是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如果身体好去工作,虽然也需要花不少小心思,若是心里不痛快了,辞职谁也管不着,而这古老的深宫之中等级森严,想要甩手不做,那就要身家性命的事情。 管彤叹了口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都来到这里了,又机缘巧合的获得了一条新的命,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这好不容易获得的生命,只有逼自己融入了。 管彤心思重重的往内文学馆走。路上倒也遇到了些其他甄选入内的宫女,她们大多年纪尚轻,看到管彤的时候,会怯生生的朝管彤行礼问好,称呼她为“管娘子”。 这也自然,到了管彤这样的年纪,如果不是获得了一官半职的,那就多半是昏天度日,等到时限到了就好出宫去,绝不会来争春日宴的名额。管彤当做看不到她们眼中的好奇,只沉默的跟在她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