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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3节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方丈大师带着几名僧人匆匆前来。

    “两位夫人可是寻到煜少爷了?方才弟子来报,说仙鹤不见了踪影,不知”

    “呀,三小姐前两日说要把仙鹤烤了吃,该不会”

    角落里的如眉惊呼一声,众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这还真是夏浅薇的行事风格,她要这么说,那仙鹤恐怕真的

    僧人们面露焦急,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仙鹤真的在雷若寺里出了事,那影响深远他们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母亲可是在寻我?”

    众人只见一道富贵纤细的身影从旁边的拱门处款款而来,满头的金饰遮住了夏浅薇额间的伤,一如既往的浓艳妆容令人啼笑皆非,可不知为何,她的眼神却异常的从容镇定,不着痕迹的轻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如眉惊讶的张了张嘴,似乎没有料到夏浅薇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很快她就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投来,抬眼便对上了夏浅薇那探究的目光,吓得她慌张的低下了头无措的捏着自己的衣摆。

    “浅薇,你怎么出来了?仙鹤呢?”

    温氏已然迎了上去,亲昵无比的拉住了她的手,却不想夏浅薇轻轻一笑。

    “母亲这是何意,莫非怀疑我对仙鹤做了什么?”

    方才众人的对话早已尽数落入了等候在暗处的夏浅薇耳中,此时她看着温氏关心过头的神态,目光越发的意味深长。

    “不、不是方才如眉说你要烤了仙鹤,母亲只是怕你受伤”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母亲该不会听信一个婢女的胡言吧?”

    “这”

    温氏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丫头今日怎么这般冷静,以她的性子,听见这样的话应该早就追着如眉辱骂责打了,如此一来就算不是她做的,众人也会认定仙鹤一事与她有关。

    况且,夏浅薇就是个受不得刺激的性子,到头来还是会赌气的叉腰大喊,“仙鹤就是我烤的,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如此一来罪名不就坐实了吗?可是现在

    夏浅薇将温氏眸中的疑惑看在眼底,随后转声一笑,“都是女儿的错,让母亲担心了。二婶这是在寻煜堂弟?方才在阁楼上,女儿看见他在内院与仙鹤玩耍,这会儿应该还未离开。”

    “可是真的?”

    二夫人狐疑的看着夏浅薇,很快便也不再说些什么,领着众人赶往内院的方向。

    此时的如眉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悄悄的跟在二夫人一行人身后,如画本想拦住她,却是被夏浅薇出声制止了。

    这副身子所中的蒙汗药应是身边的亲近之人所为,如眉与如画是从小跟在夏浅薇身边的婢女。

    主子不见了踪影,这婢女却不像如画先前那般焦急得到处寻她,反而出现在这种地方,想想便知缘由。

    “如画,今日我要你好生看着,身为奴才吃里扒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第五章 飞鹤入画

    “煜儿”

    熟悉的呼唤声让内院里那站在大树之下的小少年回过头来,刹那间身子就已经落入了温暖无比的怀抱之中。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可吓死母亲了!”

    众人皆知夏林煜是二房的心头肉,唯有他才能让一向内敛稳重的二夫人如此慌乱。

    怀中的小小身躯止不住轻轻颤抖着,似乎恐惧还未彻底褪去,二夫人察觉到异样低头一看,就见夏林煜软绵的掌心中赫然布满细小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温氏见状当即惊呼一声,“天呀,一定是方才在古井旁受的伤!”

    这话是在提醒众人,夏浅薇可能在撒谎,她一定是把煜少爷带到了那无人的后院做了什么!

    果不其然,人群中的如眉突然冲了出来跪倒在二夫人的面前,她瑟瑟发抖的低着头,“都,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看好煜少爷。”

    这话听起来无错,可仔细一想,煜少爷的身边就没有婢女了吗?为何要她夏浅薇身边的人照看?

    果真,这丫头是因为自家主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受不了心底的恐惧才求饶赎罪的吧?

    夏林煜下意识的看向随后跟上来的夏浅薇,忽然收敛了心底的余悸,佯装坦然无邪的开了口,“我又没见过你,你何罪之有?”

    什么?!

    如眉惊讶无比的抬起头,明明是她以小姐的名义约煜少爷去后院的,骗他在那里可以看见仙鹤,可此刻怎么说没有见过自己?

    温氏轻皱着眉头,瞥了眼那笨嘴笨舌的婢女,随后赔着笑蹲在夏林煜的面前。

    “都是大伯母的错,若我们浅薇不小心吓了煜儿,伯母给煜儿赔罪好不好?”

    温氏的大方得体再次赢得了众人的好感,明明是夏浅薇犯了错,她却要不断的在身后收拾残局,身为继母能做到这个地步着实令人佩服。

    然而,这小少年却是扬起了天真的笑容,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做作,还有种说不出的敬意在里头。

    “堂姐对煜儿很好呀,只是方才煜儿不慎摔伤了而已。”

    对他很好

    众人的表情不由得一僵,想起先前这对堂姐弟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斗殴,关系恶劣到水火不相容,煜少爷该不会是摔糊涂了吧?

    既然人已经安然无恙的找到,此时寺院众人终于忍不住了,“煜少爷可有见过仙鹤?真是被”

    他们不由得看了夏浅薇一眼,似乎想问可是真的被三小姐烤了?再过不久,皇族就要来寺中赏鹤,在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才好!

    夏林煜当即惊呼一声,手舞足蹈表情抑制不住的兴奋,“仙鹤!煜儿看见仙鹤飞了,飞进了画中!”

    “……”这是何意?

    僧人们的脸色略显慌张,“煜少爷,仙鹤究竟在何处,开不得玩笑呀!”

    温氏忍不住掩嘴,但很快就隐去了笑意。

    什么仙鹤入画?该不会是这小子有什么把柄在夏浅薇的手里,才让他说出这般无厘头的谎言来?

    “是真的,你们随我来!”只见这小少年紧紧拉着二夫人的手,领着众人来到了寺院的书画堂里。

    中央高挂着一副巨大的空山坐禅图,为首的方丈最先面露惊讶,指着上头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

    “这画,这画之前并无飞鹤”

    “可,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仙鹤,皇族岂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皇族?

    敏锐的温氏捕捉到了这一重要信息,她眼中不由得一动,当即歉意无比的迎上前来。

    “哎这真是事已至此,我们将军府定会负责到底,老夫人深受太后恩泽,绝不会拖累雷若寺,还请方丈放心。”

    温氏深明大义的揽下了罪过,显得将军府敢作敢当,但可想而知,若老夫人知道夏浅薇闯下如此大祸,就不仅仅是抄写经这么简单的责罚了

    “母亲,万万不可,欺君之罪,我们将军府可担当不起。”

    一直感受着各方不悦视线的夏浅薇缓缓站了出来,她此话一出,让温氏不由得心头一颤,“欺君之罪?”

    明明是她弄死了仙鹤,这会儿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仙鹤并无伤亡,我们将军府却妄下定夺,岂不欺君?”

    夏浅薇胸有成竹,恭敬无比的朝着方丈行了一礼,“可否请大师将画取下?”

    方丈不由得打量起这只见过一面的将军府三小姐,还记得她第一日来寺中,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与眼前的温婉得体判若两人,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叮嘱寺中僧人,要离此女子远一点,万万招惹不得。

    此时她的眼中闪烁着坦然坚定的光芒,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信服之感。

    “阿弥陀佛。”

    方丈回以一礼,随后命身后弟子小心翼翼的取下画卷,他的眼中不由得一亮。

    “这是”

    只见画中翱翔于天际的飞鹤活灵活现,墨痕之间,头顶上独特的渐变朱砂红羽毛在微风之中轻轻抖动,连同翅膀上轻薄的水墨都夹杂着根根分明的真实毛羽,仿佛镶嵌在上头一般,有僧人顿时惊呼。

    “这是仙鹤的羽毛,没错!”

    众人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

    只见夏浅薇双手合十朝着那副画卷行了一礼,表情虔诚无比,“我佛慈悲,此仙鹤苦修多年得以飞升,雷若寺果真佛光遍地,人杰地灵。”

    众僧见状,纷纷行礼朝拜,俨然认定了仙鹤入画这一神奇的事实。

    “不,不可能,仙鹤明明已经”

    角落里的如眉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当即扑倒在方丈的脚边拉着他的袈裟,立刻引来周围不满的神色。

    仙鹤入画,皆大欢喜,还想闹出什么大事不成?

    此时夏林煜挣脱开二夫人的手跑到了夏浅薇的面前,“堂姐,你这婢女怎么老是胡言乱语,倘若你管教不好,不如把她交给煜儿,煜儿替你收拾一下?”

    听见这样的话,如眉身子一软不由得栽倒在地,只觉得无边的恐惧和寒气从脚底窜起,一定、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为何无人肯相信她,仙鹤明明已经被杀了,跟煜少爷一起被丢在了后院里

    她不由得望向夏浅薇的方向,当即对上了那道毫无温度的视线,如眉顿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暴露无遗。

    完了,都完了

    夏浅薇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了抚小少年柔软的发丝,真是聪明,懂得帮她争取这婢女的处置权,不知是何人这般狠心,对如此伶俐的孩子下手,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母亲,既然如眉惹煜堂弟不高兴了,这么不知好歹的婢女,女儿还是带回去好好的教导一下为好。”

    那宠溺的眼神如此真实,让众人目光一闪,只觉得莫不是自己眼花,三小姐何时给过煜少爷好脸色?想起方才夏林煜的话,众人开始相信,这对姐弟的感情已经慢慢好转了。

    夏浅薇带着几分试探,她没有错过温氏眼底的可惜,对方答应得倒也痛快,立马端出了将军夫人的架势。

    “浅薇说得对,免得旁人说我们将军府的下人不懂规矩。”

    只见夏浅薇缓缓来到如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叛主的东西,她的话语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令人心思各异。

    “佛门清净地,容不得任何污龊之念,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温氏的心中不由得一动,疑惑的望了过去,可那年轻的女子却已不再看她,奇怪,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为何觉得这话是对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