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认还是不认？
一旁，皇帝闻言眉头一紧，扫了玩贵妃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 北冥九幽也的确是太能惹事了。 苏氏心中一喜，不仅万贵妃，皇帝也会向着她么？ 她心中恶意地想着，既如此，还不如让她直接死在牢里。 苏氏那丝恶毒和怨气，在皇帝面前掩饰得极好，不露分毫，看上去只是一个为女儿担忧的母亲。 “熙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幸好你没事，不然娘该怎么办啊！” 两人就和唱双簧一样，明里暗里暗示皇帝，不能轻饶北冥九幽。 诉苦，就是给她难堪。皇后却不敢吭声，生怕惹恼了皇帝。 而皇帝听得又是一阵烦躁，大掌握紧，青筋跳起。 这事是真棘手。左右都是北冥王的孙女儿，偏偏犯事的，又是他最宠爱的小孙女北冥九幽！ 皇帝神色暗沉，最终还是决定，这事儿不能偏袒！ 如果查出证据确凿，他不会姑息。这才是对北冥王最好的交代。 “高越！”皇帝喝道。 一名太监跪了下来。 “这件事由你去查，去把事发当时附近的那些宫女都带过来！” 高越领命去了。 “娘娘。”一名宫女趁人不注意，从暖楼那边走来，低声在万贵妃耳旁耳语两句，“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万贵妃不动声色地剃了剃指甲，冷笑了一声。她从事情发生开始，就交代自己的贴身宫女去把那些宫女全部买通串供。 这一次，看北冥九幽怎么逃！ 很快，那些宫女都被带了过来，在皇帝面前站成一排。 万贵妃上前一步，仪态万千。凤眸倏地一冷，喝道：“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敢说假话，一定饶不了你们！” 宫女们战战兢兢，万贵妃这是在威胁她们！ 万贵妃是皇帝面前的宠妃，得罪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宫女偷瞄了万贵妃一眼，都抢着开口。 其中一个宫女福了福身子，快速说道：“事情发生的时候，奴婢正在打扫暖阁。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来，就跟了上去，发现那就是九小姐！” 另一个宫女赶紧也道：“奴婢也看到一道粉色的人影，随后就听到房间里的吵闹声，北冥二小姐身上带血匆匆跑了出来。” “皇上，奴婢看到是香兰扶着二小姐出去的，二小姐刚出去，奴婢就看到安公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口径大体一致。 高越当着皇帝的面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北冥九幽来过暖楼，她走后没多久，北冥云熙就出事了。 那些宫女发誓自己没有撒谎，静静屏退一旁。 苏氏忍不住率先开口，“皇上，这事情再清楚明白不过了。就是安公子先跟北冥九幽碰了面，熙儿才会出事的！皇上圣明，一定要严惩北冥九幽！” 苏氏声音带着哭腔，听得皇帝愈加烦躁。 “苏氏，这一切不过是猜测，未有确凿证据，还需要再查一查！你放心，若是朕查到证据，一定不会有所偏私。” 这不能怪他，这些证据都不是铁证，以此惩罚北冥九幽，北冥王出关，第一件事就是要向他讨要说法。 话落，皇帝又吩咐下去，“高越，把那些宫女都带下去，分开审问！” 那叫高越的太监应了，把宫女全都带了下去。 皇后偷瞥了万贵妃一眼，刚好看到她眼里的一抹懊恼，她心里更是火灼一般。 皇帝头疼地跑回寝殿去了，万贵妃和七皇子他们也一同离去，不知道私下在讨论些什么。 皇后思来想去，想要撇清关系，只能是从北冥九幽身上下手。 第一天查得严，如果她出宫会很轻易被逮住。皇后选在第二天的晚上，换了件衣服悄悄出宫，依靠着赫连家的关系买通狱卒，来到关押北冥九幽的牢房。 北冥九幽眼疾手快，把手上的烧鸡给埋了。拍了拍手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她穿了一件黑色带帽的斗篷，帽檐一遮，根本看不到脸。 一旁的狱卒打开门锁，她走了进来，摘下帽檐。 “皇后。”北冥九幽看着露出的那张国色天香的憔悴容颜，淡淡道，似乎知道皇后会来。 仔细听着，还能听到声音里的一丝恼意。 本来还能一边看美男一边吃烧鸡，结果就让人给搅局了。 皇后神情也一点都未吃惊，同样淡淡道：“九小姐，你似乎知道本宫来找你是要做什么？” 北冥九幽轻笑一声：“皇后娘娘，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会知道？”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奇？” “因为好奇没用，就像你看我这般淡定，肯定知道说服不了我。”北冥九幽一笑道。 皇后脸色微微一沉，声音也跟着冰冷起来。 “北冥九幽，本宫是在给你机会！皇上已经把事情的真相调查得一清二楚，你想赖账也没用了。现在，只有本宫才能救你。”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可北冥九幽最不怕威胁，她嫣然一笑道：“皇后娘娘，如果真的查得一清二楚，您就不会来找我了。” “北冥九幽，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这般说话？”见好好说话不奏效，皇后改为气势碾压。 她是正宫之主的皇后娘娘，虽然不受宠，跟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一身气势自是不俗。 皇后没想到，北冥九幽依然能那般淡定自若！ “皇后娘娘，你是想逼我承认是我下的春药吧？呵，连我都能想到的一点，万贵妃怎么可能想不到？她现在肯定在自己的寝宫里躲着偷笑呢。” 北冥九幽忽然沉声道：“皇后娘娘，您甘心吗？” 皇后浑身一震，被这一问，心里涌起强烈的愤怒和不甘。 她当然不甘！ 可是为了保住安子益，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皇后见北冥九幽久拿不下，神情变得阴冷起来。 “北冥九幽，这天牢地处偏私，本宫既然能轻而易举地进来，就能在你的饭菜上动些手脚。本宫只要你一句话，你认还是不认？” 皇后的面孔有些狰狞，几乎是嘶喊着威胁出声。 北冥九幽笑了起来，笑容是那般的嘲讽，看得皇后情绪愈发起伏。 半晌，她才哂笑一声，又开口道：“皇后娘娘，万贵妃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你我自相残杀。您真的要给她当枪使吗？” 皇后如同被当头棒喝，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 她何尝不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现在，又被北冥九幽揭了这块遮羞布，当下气息粗喘不匀，神色也是阴晴不定。 皇后深吸了几口气，逐渐恢复平静，只是眸中依然泛着波澜。 “北冥九幽，是本宫太急躁了，只想着救下本宫那侄儿，没顾虑到这么多，不过本宫也是没有办法。”皇后冷静下来后，神色淡然了许多。 如果没得选，她还是会选择牺牲北冥九幽。 “您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北冥九幽忽然说道，“这一切都是北冥云熙布的局，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破局，才只好以身犯险！” 她因为皇后会震惊，没想到她的情绪反而没有任何起伏。 “你知道？”北冥九幽脱口而出。 一说出口，自己就先笑了。 皇后怎么可能是蠢笨的人，不然早就被万贵妃玩弄在鼓掌之间了。 怎么可能稳稳地压她一头？ 皇后冷嗤一声，眸色深冷，“你以为本宫就这么蠢？可是本宫必须这样，不然赫连家族名声不保。本宫也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以后，在宫里将会更加艰难，就是为了大局着想，她也要牺牲掉北冥九幽。 皇后冷然道：“皇上又不会杀了你，就算判得重些，北冥王出关，还能给你求情。” “皇后，如果你这么想，就恰恰中了万贵妃的计了！”北冥九幽厉喝道，“他们要有铁证能打压我，又怎么会拖到让你来？这是在让我们窝里斗。 ” “如果我们反而拿到了关键证据，就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皇后很是诧异，北冥九幽竟然这般镇定自若。 “你有什么好想法？”她不由问出声来。 “春药的源头。”北冥九幽轻声道。 破局最重要的是，找到下春药的人。如何找到，就要看春药的来源！那来源只可能是在宫外。 皇宫里绝对查不到任何线索。 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关心则乱，根本没有想到。 差一点就给万贵妃当了一回牵线木偶。 无形之中，皇后对北冥九幽的信任多了几分。 “本宫这就回去安排！” 被人当作猴耍，她心中不怒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针锋相对，她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一直被万贵妃克制。她也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北冥九幽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皇后，你一定要让安子益记得，咬死了是有人给他下了春药！” “至于调查，您只要查昨日进出皇宫之人即可！并且，不大可能是大人物。” 凡是有点头脸的，都不会帮人去做这种事。 皇后的心总算是落了实底儿，又和北冥九幽商议了一些细节，才重新戴上斗篷离开。 这一次她也算是有了信心，打万贵妃一个措手不及！ 目送皇后离开，北冥九幽才看向牢房的角落。 她嘿嘿一笑，走上前去，朝前一抓就抓到一个人身。 伏华的身形缓缓浮现，扣住了北冥九幽到处乱摸的手。 她忽然哀怨地叹了口气。 伏华神色一动，淡声问道：“怎么？” 北冥九幽可怜巴巴地道：“我没吃饱。” 她这不是条件反射么，听到有人进来，就把烧鸡给埋灰里了。 她怕啥啊？ 北冥九幽郁闷极了，肚子也开始抗议地咕咕叫。 忽然一股香气扑鼻，她一抬头，就看到伏华神色淡淡，手里还拿着一只烧鸡。 “过分，你竟然自己私藏了一只。”北冥九幽把烧鸡拿了过来，撕掉外面包的油纸，一口啃了下去。 才吃了一口，她就有些食不下咽地抬起头来，那食物非但没有让她满足，反而更郁闷了。 “不好吃？” “味道有点抽象。”北冥九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不过她还是感动地抱住了伏华的一只手臂。 肯定是伏华知道不好吃，把好吃的让给了她。 “珍味居的招牌烤鸡怎么会这么难吃啊。”北冥九幽忍不住感慨。 不仅夹生，口感差，外边看着没熟，却有一股焦味！ 北冥九幽不想荼毒自己的味蕾，就想把烧鸡塞回伏华怀中。 “不是珍味居买的。”伏华抽了袖袍，冷声道。 北冥九幽疑惑，就见这个男人睨了她一眼，才慢吞吞道：“我烤的。” “噗！”她噗嗤一笑，从她的角度看去，好像看到伏华的脸黑了。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北冥九幽忽然有些不忍，挑挑拣拣，把能吃的肉仔细地剥了出来。 “你试试。”她尝了一块，才把那块喂入伏华口中。 男人皱了皱眉，看着北冥九幽期盼的双眸，还是把抿紧的唇张开。 她趁机把鸡肉塞了进去。 “其实你挺厉害的，第一次能烤成这样不错了！” 伏华：“……” 北冥九幽拉着伏华在牢房里坐下，从这里的角度，可以看到天窗外的一颗繁星。 那天窗开的缝隙特别小，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那颗星星又亮又闪。 北冥九幽靠在了伏华身上，两人一起看星星。 虽然一颗有些磕碜，好歹也算是赏星。 伏华心情也是极好，又清浅地开口，“你刚刚很不错，皇后没讨到便宜。” 北冥九幽闻言得意起来。 “我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碾压了吗？” “不被影响不算什么，你改变了她的想法。”伏华推了推不停朝下靠的脑袋，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北冥九幽的眼睛就被夸得晶亮晶亮的，堪比窗外的那颗星子。 她一本正经地教育道：“所以，你以后不准再随随便便担心些有的没的了！” 搞得好像她很弱鸡似的。 “保持，别得意忘形。”伏华轻声提醒。 北冥九幽哼笑道：“你放心，得意可以有，忘形绝对没有！” 她还要留着自己这条小命打打新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