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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徐氏闻见了声儿,颤抖着手从屋中出来,脸色憔悴至极,以为他终于消了气。 不料便看见沈敬德冲她怒目而视,指着那一地的下人:“女儿教不好也就罢,看看教出的狗东西又是一副什么样子?都给我滚!” 他怒骂一句,摔袖而走。 昨日在宫宴上,柳国公爷盯上了他一般,当着皇帝的面,当众揪了他错处指责,害得他当面失了丑,皇上听了进去,也恼得罚了他两月的俸禄。 后来塞了银钱问国公府的人才知,是他府里的女眷得罪了柳国公府家备受宠爱的柳三小姐! 柳三小姐不过十一二岁,能被谁得罪?除了自己那个年纪相当的女儿,还能是谁? 可恨徐氏竟还帮着遮拦,叫他糟了这罪! 气得昨日他回来忘了这什劳子家宴,骂得徐氏在下人面前没脸,哪还记得分了家出去的那几个没什么脸面的兄弟。 “汶儿去了哪?” 沈敬德怒气冲冲走出去,没忘记问自己的儿子。 谁知昨夜府中竟也发生了事,还有,说到的那个孽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随行的侍从支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查!都给我查清楚来!” * 此时的沈汶坐着马车去了一处酒楼的一间厢房。 他额上包着厚重的纱布,周身满是阴戾的气息,昨夜那事情一幕一幕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被那个女人砸中的位置还痛得厉害,脸上有瑕者不能入朝为官,若非府医称他伤处无碍,否则他定当连夜去那院中,将她的脑袋割下! 他就不明白,昨夜怎就变成了那样一番境地? 沈执……沈执!这个人腿虽未好,却能出入而行了! 沈汶一张扭曲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他当时,怎就没要了他的命! 沈汶匆匆往厢房赶去,到了门外,才缓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好脸色。 守在屋外的公公一眼睥睨,拂尘一扬,语气颇为古怪,“沈大人终于来的,叫人好等!” 沈汶忍着脾气,脸上陪着笑:“今日出些事耽搁了,还望公公同殿下通报一声,下官去给殿下好好陪罪。” 里边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公公面上露出了一个淡笑,迎他进去:“沈大人,进去吧。” 沈汶这才得以进入。 进入一道帘帐,沈汶瞧见坐上那人一身玄色衣裳,上面绣有金蟒图案,他面前放着一副棋,手中百无聊赖的执着一颗白子,正静静把玩着。 正是他倚仗的主子,二皇子萧逸。 沈汶低头行礼:“殿下。” “沈卿终于来了!” 那人随意将棋子抛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出来,起身将沈汶扶起,看见他额上的伤,愕然,“沈卿这是如何了?” 沈汶勉强一笑,“晚间喝了酒,神志不清,不小心磕在了桌角,让殿下操心了。” 沈汶未说实话,一方面还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方面……二皇子萧逸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好主子。 此刻沈汶有些庆幸,自己未提前同他说大皇子罪证之事,否则……邀功不成,未拿到那东西叫二皇子吃到利处,怪罪下来的恐是自己。 二皇子显然只是随口一问,也不管他解释了什么,笑道:“孤今日有一桩事,得劳沈卿帮忙——平乐郡主近日要回京,陛下有意让她选一位夫婿…… “沈卿年后家中历来有宴相请,邀一邀这位郡主如何?” 第30章 他将脑中某种不断浮现作祟的…… 沈汶听了萧逸将完未完的的一句话,已经将他的意思理解了个通透,几乎是在瞬间陷入了沉寂。 平乐郡主是朝中异姓忠亲王独女,忠亲王原名梁昭元,战功赫赫,女儿一出世便封为了郡主,封号平乐,自幼养在太后身边,深受宠爱。 二皇子之心昭然若揭,他想……得郡主为妻,好将忠亲王纳入麾下。 见他久久不出声,二皇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沈卿以为何意,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沈汶如鲠在喉,觉得不止是额头,现在竟连脑子也疼的厉害。 三月前,平乐陪太后去了宜山的护国寺参佛,如今方回。 平乐郡主婚龄已近,皇上太后宠她,有意为她择出一门婚事,但前提是,得是平乐本人满意的。 二皇子还未娶正妃,若能得平乐为二皇子妃,那便等同得到整个忠亲王府的助力,自然对二皇子大有脾益,这毋庸置疑。 只是以何种手段、又用何种法子达到……事发于定北侯府,事成与否,恐怕与定北侯府这个靶子脱不开关系。 可若得手,莫说二皇子离皇位更进一步,他在萧逸身边,必然连带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他压下了思绪,咬着牙强笑,“殿下误会了,只是沈汶不知您如何打算?” “沈卿的顾虑本宫知道,不过没有几分把握,本宫也不会动手。” 二皇子负手而立,那双带着笑意的眼落在他额上的伤处,“侯府只需配合备好些事情,至于事后如何,本宫只保你荣华不倒——如何?” 沈汶心中猛跳,终于敛眉掩住那抹勉强,拱手恭顺出声,“得殿下的信任,沈汶自当鞍前马后,供殿下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