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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土里的摸爬滚打跌过跟头,哪里来的这份懂事,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恨不得每一刻都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捧在手心,让她永远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许茶茶靠着她,努力用小小的身子传递温暖,“茶茶比妈妈想象中的坚强。” “嗯,妈妈知道。” …… 出门的那天天十分应景地下起了雨。 许茶茶没等人来喊,早早起床,穿着噗叽噗叽拖鞋蹲在行李箱边收拾。 F镇的温度要比这里凉一些,现在又下雨,她又塞了一件外套和薄毛毯,然后站起来去衣柜间找雨衣。 这房间大得和迷宫似的,她绕了半圈才绕进许母专门为她准备的衣帽间。 许茶茶走到最里面那排架子前,这里归类好放置的全是不常穿的羽绒服和雨衣,光是雨衣一种就霸占了一排衣架。 衣架中间分了条杠,左边和右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花里胡哨”和“童真可爱”。 许茶茶怕被两大幼稚鬼觉得自己偏心,所以一边拿了一套塞进去。 雨鞋带着麻烦,一双就够了,肉肉的小短手点兵点将,最后挑了双黄色的短靴。 收拾完,许茶茶自己洗漱完毕,两手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张管家就在门口候着她,看见她费力的小身影,连忙上前搭手,“小姐你喊我一声不就好了。” 许茶茶嘿嘿一声,“拖我还是拖得动的。” 两人下楼,发现只有许言舒待在客厅,旁边的餐桌还没上早餐,只放了两壶豆浆和牛奶。 许言舒坐在沙发上抿着豆浆,用最低一格的声音看早间新闻。 许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坐到她边上,“姐姐。” 许言舒转头,看愣怔的眼神刚才是明显在想事情,“起啦,真乖。” 她拿过遥控器,打算换到少儿频道。 “不用,看新闻吧,新闻我也爱看。”许茶茶拦住她。 电视上正在中插播天气预报,许茶茶留心听F镇后几天的天气,好在这场雨不是持续性的,主持人说大约今晚就能停。 她点点头仰头灌下半杯牛奶,两人又看了十几分钟,许父许母终于下来,四人安静地用完早餐,司机也已经到达车库,准备出发。 他们要赶在中午之前到达F镇,开车大概三个小时,许母给许茶茶系好安全带。 “睡一会儿吧宝贝,睡醒就到了。” 许茶茶乖乖点点头,她昨晚上确实没睡好,现在坐上车,那在床上不困车上犯困的毛病就来了。 小脑袋一点一点,最后轻轻一歪,靠着许母的肩头呼呼睡去,浓密的睫毛扑在桃红的脸颊,小扇子似的,睡颜安详又乖巧。 睡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姨姨了。 …… 酒店是许母找人定的,就在那网红海滩附近,节假日房间爆满,她也是托关系才留的两间套房。 他们把行李放下,在酒店对付过午饭,回到房间更换要去参加葬礼的衣服。 为了显得庄重一些,许母专门给两姐妹选的黑色长裙,许言舒的那件在腰间配了白色的细条腰带。 许茶茶的是黑色蝴蝶结,裙摆的边缘留了白,被风吹起来的时候,裙边瞧着同海浪一般翻涌。 许茶茶的头发已经快长到背中,许母坐下来帮她把乱发梳好,编成整齐的鱼骨辫,只在两鬓留了修饰的碎发,小不点看起来一下有了精气神。 如果不是有要紧事要做,许母觉得这种装扮洋娃娃的游戏她还能再“玩”一整天。 “好了,去喊你姐姐来。”许母拍拍她。 “嗯嗯。”许茶茶爬起来,小跑去拉许言舒,“姐姐来,妈妈给你扎辫子。” 许言舒挺不情愿的,“没事,姐姐不用辫子。” “为什么。”许茶茶停下脚步,声音低低的,“姐姐不想和我扎一样的辫子吗。” 许言舒:“……”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不让许茶茶伤心地拒绝的时候,对方又说话了。 “姐姐是不喜欢辫子,还是不喜欢和茶茶一样,姐姐觉得和茶茶扎一样的辫子很丢人吗。”小姑娘嗓音委屈巴巴的,听着就让人于心不忍。 “我扎,我扎行了吧。”许言舒抚额妥协。 …… 下午一点,一行人准时出发,从酒店到举办葬礼的地方接近半小时的车程,许茶茶又在车上睡了一觉,在到达目的地前自动醒过来。 她拿手擦擦窗户,看见外面是一块很大的花田,雨看起来已经小了很多,坑洼的地面积攒着一个个小水坑。 “到了。”司机踩下刹车。 许父先解开安全带,“先去找老爷子吧。” 许母嗯一声,先出去把伞撑好,再接着许茶茶出来。 “谢谢妈妈。”许茶茶抽出自己的透明小伞,把许母的手推回去,“我自己也有的。” 这个葬礼办得并不隆重,按照逝者的意思在老家操办。 老房子只建了两层,米白的墙上满是爬山虎,雨水顺着黑褐的瓦片滑下落在枝叶,将那绿染得更加透亮。 屋檐下站着两位穿着西装画风格格不入的保安,只有熟脸的人才会放进去。 有人进去通报说许家人来了,跪坐的老爷子被温沐白扶着慢吞吞地站起来。 “外公,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昨晚都没睡好。”温沐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