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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卫武冲着她挤眉弄眼道, “这个名字不正是贴切么?” 韩绮愣了愣回过神来,立时脸上更红了,伸手拧他道, “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卫武笑眯眯任她拧, “我怎得就不正经了?海生……海生,他可不就是海里来的么?” 没有他们在海上那一段旅程,如何有了这臭小子,说不得这小子就是海神娘娘送的! 韩绮气得又拧他, “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么?” “这名儿不好么?” “这……这名儿倒也不是不好……” 只怎么听,怎么都觉着是海边渔民家的孩子,哪儿似一位出身五品锦衣卫家的大少爷呀? 卫武笑嘻嘻道, “这名儿贱些好养,我本就出身卑微,我们家孩子也不必弄那些阳春白雪的附庸风雅,只要好记好用便成了……” 想了想怕妻子不满,便商量道, “不如这样……以后生了男孩儿都由我取名儿,生了女儿便由绮姐儿取名,女儿家娇柔,名字自然是要诗情画意的!” 即是卫武都有此一言了,韩绮也不好再同他争抢儿子的属名权了,只得怜惜的看着儿子的小脸,心中暗暗为他叹了一口气, “儿啊,摊上这样的爹,你也只有认了!” 于是写给皇后娘娘的信中,又将娘娘的干儿子名叫卫海生的事儿给加了进去,不久之后夏后收到了信,却是哈哈大笑, “卫海生……这个名字好,大海里得的儿子,必定是心胸宽广,气量如海!” 说着看了一眼被青砚抱着,小手儿不消停正在四处乱扒拉的儿子, “绮姐儿在信上说,那孩子生得似卫武,脾气却似她,想来必是十分好养的……” 不由羡慕道, “好想去寻绮姐儿,见识见识这外头的天地!” 这皇后娘娘就是个庙里的泥像,看着是人人跪拜尊贵,其实就是个被人圈养在笼子里的鸟,想飞不能飞,只得看着笼子外的天空,对别人羡慕嫉妒恨了! 青砚见她神色一变,原本好好的心绪又低落了下来,忙宽慰她道, “娘娘也能出去转转的,卫夫人那信上不说是随信又发了一船货么,不如我们明儿悄悄出宫去淘货吧?” 自从陛下对皇后娘娘每月淘货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悄悄大开方便之门后,每月的两次淘货已经成为了夏后与青砚,深宫寂寞之中必不可少的寄托。 因着这个,青砚在这后宫众太监官女之中的地位也是与日俱增,那些想见识见识海边诸般新鲜事物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使劲儿巴结青砚姑姑,能得青砚姑姑一串贝壳串的手链便要欢喜上几日了! 因而青砚如今的瘾头比夏后还要大些! 夏后闻言精神一振, “对呀!我们明儿又去淘货!” 第二日二人是乔装改扮要出宫,却是将儿子留给了朱厚照,皇帝陛下在御书房里一面笑眯眯的抱着儿子,一面批改着奏章,看了看桌上摆放的那把大食弯刀,对夏后笑道, “去吧!去吧!再去瞧瞧还有甚么好货!” 夏后与青砚二人轻车熟路的出了宫,到得那奇异斋,掌柜的与伙计早已与她熟识,夏后也不客气,径直往里头走,伙计的忙过来拦道, “夫人!夫人,今儿可是不巧,有一位爷比您先到了……” “先到了?” 夏后立时有些不爽了,这到了新货,她向来是头一个挑选的,怎得这一回让人抢了先,青砚也忙问道, “怎得让别人先来了?” 伙计的应道, “倒不是有意让人抢先的,只是这位爷正在铺子里,那货便运到了,我们……总不能把客人给撵出去吧!” “那……他在哪间房里?” “在辛字号房里!” “即是如此,那我们去别处吧!” 夏后领了青砚去了丁字号房,想着各进一间,离得远远的,总不至遇上吧,却不料到后头还真给遇上了,那男子生得瘦高,一身书生儒衫,倒是个斯文有礼的,一步迈进来见丁字房里有人,还是女子,便以袖掩面,忙不迭的退了出来, “哎呀呀……不想夫人在此处,多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夏后见这人一张口便是扑面的酸腐之气,便有心逗他道, “你就是冒犯我了,怎么个赔礼呀?” 那书生想了想道, “即是冒犯了夫人,自应当赔礼……” 说着竟果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珊瑚手链, “这个……是小可适才在辛字号房淘到的,这手链虽受海水侵蚀,但胜在珠子颗颗饱满圆润,拿去寻了手艺好的匠人打磨一番,倒也是不错的配饰!” 夏后见状不由笑了起来, “今儿倒遇上了个老实人!” 当下摆手道, “先生客气了,妾身不过随口一句玩笑,怎好要先生的东西!” 说着起身拉青砚道, “我们在这里也挑了许久了,便将此处让给先生吧!” 说着便带着青砚出了丁字号房,径直去了甲字号。 之后夏后再出了一回宫,竟是与此人又再偶遇,那书生很是有礼,主动让出了房间,倒是令得夏后对他好感大增,笑着对青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