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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姐姐嫁了人便要去婆家,这是规矩,若是她一个出阁的闺女在娘家呆着会被人笑话的!” 众人好说歹说才劝得韩缦止了哭声,起床穿了衣裳,出来到了外头待见到三姐夫亲自去买的带骨鲍螺,这才总算有了笑脸。 待到卫武与韩绮拜别父母离开柳条巷时,韩缦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卫武亲自上阵许了她不少好处,才总算肯放行让他们离去,待得马车走远了,韩绮才撩了帘子对卫武笑道, “小五那孩子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你越是哄她,她便越是拿乔,小心下回见着她问你讨债!” 卫武笑道, “左右不过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也无甚稀奇的,也不用她讨,我今儿买了便派人给送过去!” 韩绮闻言摇头叹气, “不要这般惯着她!” 卫武便应道, “我这是爱屋及乌,惯着姐姐也连带着小姨子一起惯了!” 一句话,弄得韩绮红了脸,娇嗔的白他一眼, “这可是在大街上!” 见他哈哈大笑,引得路人侧目,忙放下了车帘。 回到梧桐巷子,正是午时,吴氏早预备了饭菜等着他们回来,用罢了午饭,韩绮想起狗儿一家便对卫武道, “明儿你便上衙门办差,我也要去书院讲课了,趁着今儿半晌有空便过去瞧瞧那一家子吧!” 卫武心里却是不大愿意,便是无事可做,窝在家里小夫妻对坐瞪眼儿,都比去瞧旁人强呀? 无奈妻子坚持,卫武只得打点精神,出去牵了自己的马,却不带桃李,只两人一骑一路打马过去,待到了承圣书院门前便听得那巷子里吵吵闹闹的,二人对视一眼,便翻身下了马。 卫武一手牵着马,一手牵了自家媳妇儿,进去巷子里便听到李莽正粗声粗气的吼道, “这小院是爷爷的,爷爷想让谁住,便让谁住,你们都给老子滚出去!” 卫武听得眉头一皱, 难道李莽在赶狗儿一家!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院借用之事,自己是知会过李莽的,自家兄弟他最是清楚,必不会背着自己做出偷偷赶人的事儿的! 回头看了一眼韩绮,隔着帷纱韩绮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应道, “我们且先进去瞧个究竟吧!” 二人缓步进去,果然见得李莽那院门口正立着李莽与癞痢头两个,这厢抱胸岔腿立在台阶之上,将外头一帮子人全数拦在门外,地上还散落了不少被褥,锅碗之类的东西。 再仔细看门外这些人,倒是男女老少都有,约有二三十人,一个个面色腊黄,神情悲愤。 卫武与韩绮一来,众人都回头瞧过来,卫武沉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李莽与癞痢头见卫武过来,便下来挤开众人对卫武道, “老大,这帮子人全数住进咱们家院子里了!” 卫武听得也是眉头一皱, “狗儿呢?在何处?” 正说着话,那狗儿便从门里面钻了出来, “卫……卫爷!” 狗儿见着卫爷也是一脸的心虚,卫武冷冷问道, “怎么回事儿,我说过了,这院子是我兄弟的,前头不过借给你们住一住,怎得弄了这么多人进来?” 狗儿被问得嗫嚅不敢言,一张脸涨红,后头狗儿的爹也跟着钻了出来, “卫大爷!卫大爷!这事儿是小的做的,不关狗儿的事!” 这厢便向卫武诉苦起来,原来这一帮子人都是狗儿家邻居,也是全数被赶出来的老百姓,他们也似狗儿家一般,在城里讨生活,前头官府给的搬迁银子在城里连个茅厕都买不起,便只能四处寻地方住,其间他们是四处奔走,到处鸣冤呐喊,却没一个衙门接他们状纸。 狗儿爹在城里有了落脚处,这些昔日的街坊四邻便来投靠,狗儿爹却不过人情,便将这二三十人全数留在了院子里,说好了过完年便离开,可这些人一旦住下便不肯再走了,又卫武他们几个过完年又忙着成亲的事儿,李莽与癞痢头也是无暇过来瞧瞧,直到今日才想起过来,一进门便被那院子里的一大帮人给吓了一跳。 还有人不知他们身份,便来赶人,李莽与癞痢头是何许人也? 那是这京师地面上讨生活的老混子了,如何肯卖这些人的账,当下便吵吵起来了! 这也是仗着李莽身高马大,一个人抵得上这帮面黄肌瘦的汉子五六个,因而一帮人只敢吵嚷却是没一个敢动手的! 卫武听完前因后果,浓眉紧皱,怒而骂狗儿爹道, “小爷们好心收留,倒是收留出祸事来了,你叫了这帮人来不是给我们招祸么?” 他们这一帮子即是被衙门里的人盯上了,要赶出城去的,若是分散在京师各处倒还好些,现下聚到了一处,如此惹眼,这不是给人寻着目标赶人么? 狗儿爹也是有苦难言,一时好心不但给恩公招了麻烦,也给自己招了祸事, “卫爷,这事儿是小的做事不周到,今儿……今儿……” 说着他一咬牙, “是小的们给您招祸了,今儿我们家也跟着一起搬走!” 他们不走,这些街坊四邻必还要寻来,他是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索性连自己也一起离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