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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回到府里时,韩绮面上红如火烧,却是不敢去前厅见王氏,只让桃李去禀报一声说是先生留的功课多,先回后院去,才免得被人瞧见羞态! 卫武这头又回家去,前头刘青已在外头赁了宅子,离着梧桐巷并不远,那宅子只得一院,一间正房并两间偏房,小虽是小了些,但给刘青小两口住已是够了! 卫武却是悄然寻了那房主,花了五十两银子将那宅子买了下来,待到离京的头一日便叫了刘青到隔壁院子说话,却是将那房契与五十两银子给了刘青,刘青一见如何肯收, “老大,这银子和房契我不能收……” 卫武一摆手不让他多言,只是道, “我明日便要离京,回来也不知是何时候了,不能参加你的婚礼,这五十两银子是贺礼,至于……这宅子嘛……乃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的,算做我借你的,待得以后你赚了银子,再还我就是!” 刘青闻言眼圈儿一红,喉头哽咽, “老大……” 卫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我们是自小同在街面上混的兄弟,如今我比你们是先行一步,帮衬些乃是自然的,待得以后你们发达了,我也不会同你们客气的……” “老大……我……” “罢!多余的话不必多说,叫了癞痢头与李莽两个进来吃酒,今儿我们兄弟吃上这一顿,便要等到我几月回来后再吃了!” 这厢大声叫了长宁出去买酒,又召了癞痢头与李莽过来,几兄弟吵吵闹闹吃起酒来,只这酒吃到一半时,外头便有人来敲门,周二应声过去开门,见得门外立了一个生得白白净净的少年,身着襦衫,头戴方巾做读书人的打扮,见着周二便细声细气道, “我们家主子派我来给卫爷送信的!” 周二便问, “不知你们家主人是哪一位?” 那文士应道, “我们家主人姓朱!” 周二便让人在外头等着,进去报给卫武, “姓朱?” 卫武闻言心头一动,当下亲自出去,见着门前的果然是那江余儿,不由笑着拱手道, “江公公怎得寻到这处来了?” 江余儿道, “这不是……那位听说您要出远门儿,特地让咱……带信儿出来么!” 江余儿碍着周二在场却不好明说了,虽语言含糊但卫武也能听明白的,当下忙要撩袍了下跪,江余儿忙道, “我们家主子说了,乃是一句口谕,不必按着规矩来!” 卫武这才直了身子问道, “那位爷……有何话要讲?” 江余儿抬手让卫武躬下身来,低低对他道, “我们家主子说了……” 这厢换了一副低沉的声音道, “卫兄,你好不讲义气,自家出去风流快活,将我一人扔在宫里,朕命你……每十日一封八百里加急,务必要将外头诸般好玩好吃的东西报给朕,不得有误……钦此!” 卫武听了一翻白眼应了一声, “遵旨!” 江余儿传完自家陛下的口谕,便要回去,卫武留他吃两杯酒,江余儿摆手道, “咱家乃是悄悄出的宫,还要尽快回去才是!” 卫武闻言点头, “即是如此便不敢耽误公公了,待得卫某回京之后,再请公公吃酒!” 送了江余儿出了巷口,卫武这才又回去同兄弟们吃酒了! 待得卫武走后一月,刘青便与白露拜堂成了亲,二人的婚事乃是吴氏老娘与兄弟们帮着操持的,二人都是无父无母,当日拜堂时却是请了吴氏老娘上座,拜了这干娘,又叫了一帮子往日街面上相识的兄弟热闹了一番,刘青这才算是将终身大事给办了! 之后刘青果然在外城一处地方寻了一个铺子开了间小店,每日里与白露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靠着那卖杂货的铺子过日子,虽说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养家糊口也是绰绰有余了,倒是很让癞痢头与李莽羡慕,癞痢头与李莽看过刘青的小铺回来,便在路上言道, “几时老子也能娶个水灵灵的媳妇儿,成家生娃呀?” 李莽自上头看了一眼癞痢头那稀疏的头皮,莽声莽气的道, “你几时把头发生出来再说吧!” 癞痢头听了反驳道, “谁说没头发便不能娶婆娘了,前头呤香院的欢娘便说就喜欢老子这没头发的秃脑袋!” 李莽闻言嗤之以鼻, “那窑子里姐儿的话你也信,你试试不出银子睡她一晚,她若是还说你那秃脑袋好看,老子把头剃了,陪你一起秃!” 癞痢头被李莽一番话把一颗心戳得透心凉,咝咝的冒凉气,不由恼了,一脚向他踢去, “你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今儿怎得倒话多起来了!” 李莽眉头都不皱一下,受了他这一脚,见他龇牙咧嘴的揉脚尖,不由也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没头发的癞痢头,没婆娘倒也罢了,老子可是有头发,又有一副好身板,怎得就没女人瞧上老子呢?” 癞痢头听了哈哈大笑,伸手去搭他的肩头,只个子实在矮了些,只能整个身子挂在他肩头上, “唉!我们便是一对难兄难弟,搭着伙儿过吧!” “去,老子不跟男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