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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卫武为何要害韩香草? 韩绮想起来那日里卫武所言却是半分没有往那男女情事上想,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是自己都心里乱跳,并不敢相信,只如今韩香草已是远走了,事情只能存在心里,不敢妄自胡言! 卫武果如韩绮所料,初时当真是想让李尤将那韩香草骗到外头,想个法子卖了,不过转念一眼总归是三小姐堂姐,若是做得太绝,让三小姐恼了倒要自找麻烦! 卫武想了个骗婚的主意! 你当他前头为何出门?却是提前跑了一趟通州! 倒是仔仔细细为韩香草寻了一户人家,这家人正巧也是姓李,家境很是不错,家中良田不少,也是请了些仆人伺候,家里也确是只有一根独苗,年方十八,倒是与韩香草匹配! 那家的少爷,人虽生的不缺胳膊少腿儿的,五官也是周正,只却有一点,这家少爷有些痴傻! 说是傻呢,倒也不算太傻,倒是能吃会睡的,不过穿衣吃饭时常弄错,要人在一旁伺候着。 这户人家虽家境不错,但因着儿子有些痴傻,娶媳妇便不挑剔,只要身子壮好生养,倒是不在乎美丑性格,只要能为自家生下孙子,也是愿意好吃好喝的供着儿媳妇的! 他们家正愁儿子痴傻娶不到媳妇,卫武上门来一讲,立时与那当家的主母一拍即合,却是打定了主意给自家儿子骗一个媳妇来,这头自有一番安排布置。 卫武也是挑过的,这家里有当家的主母,乃是个厉害的角色,家里家外都是一手把持着,又身子健康,想到韩香草落进这婆子手里,再大的心思也翻不起浪来,若是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倒也罢了,若是想动歪心思,自然有人收拾她! 这厢让那李尤冒充了这家人的儿子,骗得韩世同一家子回了通州,果然派人去打听,正正落到了李家人设好的局中,打听出来倒也真是家里富庶,只家里主母有些厉害,韩香草听了便踌躇起来,蒋氏劝她道, “这世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事儿,能个八九分便不错了,李家公子是个有学问的,以后若是科举说不得能金榜得中,以后出去做官,你跟着他到外头伺候,就不必在家里受婆婆的气了,再等两年生个大胖小子,你有了儿子傍身,在婆家人面前自然能硬气,还怕她做甚么?” 韩香草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满心希望的等着李家来提亲。 之后李家果然请了媒人上门提亲,韩世同立时便点头答应了,那边依足了礼数吹吹打打的送了聘礼过来,倒也很是丰厚,却是让韩世同一家在众位亲戚面前颇出了一回风头,只迎亲的前一日又派人来送了信来,说是新郎倌儿昨日骑马太快摔着了腿,明日不能亲自来迎亲,便派了族里的兄弟过来迎! 韩世同闻言虽觉着有些美中不足,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如此,第二日果然来了一个生得高大的男子迎亲,倒是满面的笑容,见人就行礼,只似乎有些呆懵,遇事不知变通,还要一旁的小厮出面搭话,不过此时此间,韩家人也没有多想,一家子热热闹闹将女儿嫁了出去。 只待到韩香草被人八抬大轿抬进了门之后,这洞房花烛夜对着一个冲自己傻笑不已,上来便要抱抱的夫君时,吓得尖声大叫,一把推开那傻子,拉开门大叫, “来人啦!来人啦!家里进贼了!” 这家里的主母听得喧嚣却是心里有数,带了人过来一瞧,瞪眼骂道, “叫甚么叫!那里来的贼,这便是你男人!还不伺候着你男人上床睡了!” 韩香草一心中意的俊俏郎君变成了一个嘿嘿傻笑的傻子,如何肯依,只大叫, “这不是李郎!不是李郎!这不是我的夫君!” 她那新晋的婆婆却是冷笑连连, “怎么不是李郎?怎么不是你的夫君了?这三媒六证俱在,你父母也是点过头的,你们也是拜过天地的,这就是你男人!” 韩香草嚷道, “这不是李郎,我的李郎不是这个傻子!” 那婆子虽说生了个傻子,却是最恨旁人骂自己儿子是傻子,闻言大怒当下吩咐左右人道, “给我将她扒去衣裳,按到床上去!” 婆子丫头上来将韩香草给去了衣裳,又有人扶了那傻子过来,硬生生给他们圆了房! 待到第三日韩香草回门时,哭得似个泪人一般,韩世同看着自己那傻女婿也是大怒直呼要去告官, “你们……你们这是骗婚!我……我要上衙门告你!” 只跟着过来的亲家母却是冷笑连连, “亲家这话说的,虽说你们家有在京里当官的人,但就算是官家人也不能不讲礼法二字,我们可是三媒六证,正正经经拜的堂,这婚书可是在呢,上头写得清清楚楚,那里是骗婚了? 亲家若是……想悔婚也不必扯这些闲话,将聘礼退还,赔偿我们的损失即可!” 郑家这一场娶媳妇倒也是下足了本儿,场面摆得极大,那银子也是不少,韩世同如何赔得起? 又兼知晓那傻子,傻虽是傻了些,但却还是未耽搁正事儿,这房都圆了,女儿再退回来也不是完璧了,便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赢了官司,这东西也是补不回来了! 韩世同心下不由有些踌躇, “这人人都当我韩世同女儿嫁了一家大户,若是将这事儿闹将出去,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