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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绣本就是耳根子软,吃软又吃硬的性子,被妹妹哭得心头一烦,立时就被韩纭趁势将东西塞进了书袋里。 昨夜里倒是答应了,只今早上韩绣捧着这东西,心里却是愁得不行,有心不做这牵线搭桥的事儿,又怕损姐妹情谊,可若是做了此事,令得韩纭与那屈祥麟一直纠缠不休,岂不是害了妹子? 韩绣为难,韩绮却是铁了心要拆散韩纭与屈祥麟,咬着唇眼珠子转了半晌,一狠心道, “大姐姐,我倒有个法子以绝后患!” “哦,甚么法子?” 韩绮凑过去在她耳边言语一番,韩绣皱眉, “这样……似有些不妥当吧?” 韩绮应道, “虽说手段有些见不得光,但总归也是为了二姐姐好,若是让她再与那屈四郎纠缠下去,祸事就要临头了!” 她所言的祸事自然是之后的杀身大祸,韩绣不知后事,只当是女儿闺誉受损,以后寻不到好亲事,于女子来说却是一桩天大的祸事! 要知晓这京师虽说大,但真正官宦勋贵人家的圈子也不算太大,有甚么风吹草动便可传的满城风雨,似她们这类官宦人家的女子,出嫁多半都是同样的人家,官家人最重名利,若是女儿家风评不好,娶进门便会惹得全城人笑话。 以父母的性子,要是老二真闹出甚么事儿来,发了狠将她送进庵里当姑子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韩绣这么一想,立时对韩绮点头道, “如此便依你了!” 两人当下动手去拆韩纭那锦囊,锦囊本是三面缝得扎实,一面用单线封了口,只待东西交到事主手中,将故意留在外头的线头扯断,便可打开细看。 两人当下就扯断了线头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有韩纭写给屈祥麟的书信,并一个并蒂莲样式的荷包,韩绣打开书信匆匆看了一眼,不由脸色一变咬牙道, “这个老二……真是胆大包天了!” 幸得好听了老三的话打开锦囊,要不然老二做出傻事来,自己便是帮凶! 韩绣是万万没想到韩纭竟在信中约了屈家四郎与她明日夜里相会, 这……这……这丫头真是疯了! 韩绣仔细捏了捏那荷包,也凝眉道, “好似有东西!” 韩绣气道, “荷包不必拆了,左右都是那些情啊爱的东西,你先收好……” 韩绮点头将荷包放进了自己的书袋里,又道, “二姐姐的字,我倒是能仿上几分,待会儿到了书院便寻个机会仿写几句决裂之言,让那屈四郎断了念想就是!” 韩绣点头, “就是如此办!” 第十四章 柳絮飞 姐妹二人商量着暗中斩断自家老二的孽缘,到得书院寻得课间空当之时,姐妹二人带上笔墨找了一个隐蔽之处,重寻了一张笺纸摊放在面前,韩绮略一思索就提笔写道, “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他家本是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 这首前人的《柳絮》有顺风各分,各自安好之意,想来那屈四郎学问出众,必是能明白其中的暗喻! 韩绣见这字儿果然与韩纭有七八分相同,满意点头道, “但愿那屈家四郎见了此信能识趣不再纠缠!” 如此明晚那屈家四郎必不会赴约,届时老二久等不来必会死心,以后二人分道扬镳,各自不理才是好事! 二人将书信写好,又让一旁的芳草帮忙,将锦囊重又用单线缝好,之后三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东西谁送?” 韩纭有那胆子私入西院,韩绣却无那胆量,芳草一个丫头更不敢东奔西走,若是被书院中巡视的监院拿住,是要被打板子的,二人又拿眼望向似乎颇有主意的老三,韩绮见状却是正中下怀,当下应道, “我们三人都不好去西院,我前头瞧见门口有帮闲的,不如花几个铜板,让帮闲的送去西院,如此便是有事也牵连不到我们头上!” 韩绣闻言眼睛一亮, “此计甚好!” 韩绣原本想让芳草出面,韩绮摆手道, “再有半柱香大姐姐便有针线课了,芳草还要在一旁伺候,且今日西院那面的三思院,听说要由先生要带着师兄们出城写诗,若是再晚些他们便要出发了,时辰不等人,不如便由我去吧!” 韩绣想了想点头,又叮嘱道, “你自家小心些,两三句将事儿交待好了便是,宁肯多花些铜板儿也莫要与那些无赖汉子多说话!” “嗯!我省得!” 姐妹两人收拾东西匆匆分手,韩绣带着芳草去了,韩绮取了帷帽遮住头脸,独自去了东院北面的角门处。 书院的大门每日只是早中晚开上三次,但一旁的角门倒是常开的,平日是由东院的婆子守着,却是为了方便书院之中下人杂役进出,不过若是给婆子们几个铜板儿也是能出去的。 韩绮过去给那守门的婆子几个铜板,只说是有事要吩咐人带信回家,那婆子得了铜板便多了一句嘴道, “小姐若是有事吩咐,便叫那门口的武哥儿,那是个利落人,必能把事办好!” 韩绮点头,心中暗叹, “这卫武惯来的能说会道,处事圆滑周到,连这东院守门儿的婆子都能打点到,可见他日后能入那刘瑾的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