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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把一小碗喝完, 碗底剩了条鸽子腿。 陆慎望着她, 目光柔和许多, 声音也像是温和许多:“要吃点肉, 补充蛋白质。” 他浅棕色的眸子像是变得更浅, 又或者是, 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照的。 桑白像是被此刻的他蛊惑, 把碗里的鸽子腿肉吃掉了。 但是……还想喝汤。 她偷偷瞟了陆慎一眼。 他像是完全没发觉,把她手上汤碗收走了。 桑白眼巴巴看着那个好看的白瓷碗离开她的视线。 但是要让她跟他说想再喝一碗,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她有点烦闷地拍了拍被子。 陆慎很快又拿来杯温水和感冒药:“吃了。” 言简意赅。 声音像是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但是好像还挺会照顾人的。 他只是破了个产, 怎么跟重新投胎做人似的? 她原来有次感冒告诉他,他来看她待了不到一小时就走了,脸色还很冷,好像是因为她扫了他的兴致。 这会儿倒像个人了。 桑白把药从他手心里接过来,有些讶然地看着他:“陆慎。” 似乎是住一起这几天,她第一回 这么认真喊他。 陆慎眉睫微微一挑:“嗯?” 桑白略微有些担忧:“你是不是重生了?” “……”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认真看了她一会儿。 就在桑白以为他会说“对,我其实是重生的时候”,陆慎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是不是又烧了?” “……” 这人真没幽默感。 桑白无语。 把药含进嘴里刚要喝水,突然意识到陆慎的手掌正覆在她额头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 桑白一滞,在打开他的手和自己后退之间徘徊了数秒,口中忽地一阵苦味儿袭来。 药片的糖衣花了,苦到舌头和整个喉管都难受。 桑白一时没忍住咳了声,药片差点从她嘴里飞出来。 陆慎眼疾手快扯了张纸巾放在嘴上:“吐出来。” 桑白都快成黄连了,她想都没想,就着他的手腕把药吐出来,大口喝掉半杯水。 陆慎:“呛到了?” 总不能说是被他碰的出神了。 桑白点点头。 这才发现她刚才直接把药片吐他手心里了。 他衬衫干干净净的,袖子被挽得整整齐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冷白小臂,却正伸手接着她吐出来的黑色污秽样的东西。 尤其是手指尖上还贴着一个难看的创可贴。 桑白咬了下唇。 陆慎像是没在意这事儿,顺手把纸巾捏成团扔进旁边垃圾桶,又拿了两片药过来。 “多大了?喝药不知道喝水?” 桑白这回赶紧老老实实把药喝了。 喝完药,她想起来:“你的伤口涂药了吗?家里有碘伏。” 怎么说也是为她做饭受的伤,又伺候她这么大半天,她关心一切也不为过吧。 陆慎勾了下唇角:“不用。” “那怎么行。”桑白说,“沾了水容易感染的。” 她爬起来,穿着拖鞋小跑到客厅,把医药箱里的碘伏和棉签找出来举到他面前。 “你自己擦。” 小姑娘仰头看他,认认真真的。 陆慎垂眸“嗯”了声,接过棉签,伸进碘伏瓶里蘸了蘸,把创可贴扯掉,开始涂。 桑白看到他指尖的伤口,不到2厘米,斜斜地穿过指尖中心的一圈圈纹路,起了一层皮。 桑白这会有了精神,就站在他面前看他涂。 他慢条斯理的,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悦目。 片刻后,她看着伤口不太对劲:“这是你刚做菜弄伤的吗?” 怎么看着已经有点愈合了? 果然陆慎说不是。 桑白:“那是?” 陆慎淡声:“之前处理鱼的时候不小心。” 桑白顿了下。 那条她没吃的黄花鱼。 他那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她是故意不吃想折腾他吗? 怎么这次还做鸽子汤给她。 陆慎很快处理完伤口,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吩咐她:“去床上躺着休息。” 桑白应了声,爬上床。 陆慎把她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收走,重新帮她套了个干净的垃圾袋,开了条窗户缝隙,还拿来八四消毒液喷洒地面消毒。 桑白看得新奇。 “你还会扫地呐?” “小学就会,很难?” “……” 桑白像是认真夸他:“你要是不开公司,当保洁肯定也能养活自己。” 陆慎对她这种态度逐渐习惯,回她:“你要是不当演员,说相声也很有前途。” “……” 消毒结束,陆慎看她一眼,替她关上门准备出去。 桑白忽地开口了:“你要不睡会儿午觉吧。” 昨晚那么照顾她,肯定没睡好。 陆慎低声:“知道了。” 声音是清冷的磁性。 都比她好听了。 * 房间里流进来清新的空气。 垃圾被清理出去。 光线落进来,干干净净,身心愉悦。 桑白伸了个懒腰,又咳嗽几声,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干净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