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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季看到他,立刻求救说:“权将军,现下怎么办?我听他们说,还要封锁营门?!” 权景宣说:“权琢玠已经去请示天子了,马上便要封锁营门,我现在就去调开士兵,你趁乱跑出去。” 实在太冒险了,但是程文季也顾不得甚么了,立刻点点头,说:“有劳权将军了。” 权景宣对着营门口的士兵说:“快!发现程文季了,在那面,随我去抓人!” 士兵们一听,不疑有他,而且权景宣乃是将军,他们也不能不听命令,立刻全都跟上权景宣,往营地里面扑去。 程文季看到他们走远,连忙从草丛里爬出来,双手一撑,翻过高大的营门,也亏得他动作伶俐,否则如此高大的营门,换做旁人肯定是爬不过去的。 程文季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很快来到了水边,此时正好日出,天边微微发亮,放眼望去,一片片的芦苇丛! 程文季心里咒骂了一声,这么多芦苇丛,小船呢? 他大步跑过去,伸手拨楞着高大的芦苇丛,一路穿行,找了好一阵子,这才发现了藏在芦苇丛中的小船,一条小破船,幸而程文季是南方人,熟悉水性,也会掌舵。 他立刻跳上船去,没命的划着小船,冲向汪洋的水面。 身后还时不时的传来“去那面!”“快去那面!”“这边也搜查一下。”“没有俘虏”等等的声音。 程文季的小船远离了陆地,已经飘摇到水面中间,程文季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只觉隋人真是太笨了,自己终于逃了出来,虽然过程十足惊人,但到底也算是有惊无险。 程文季沾沾自喜,但是不敢怠慢,摇着船桨努力向前划去。 沙沙—— 就在程文季前脚离开,后脚有人打开了营门,从营门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一大一小,大的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龙袍,小的小巧可爱,肉嘟嘟的小脸蛋却板着。 可不是杨兼和他的便宜儿子杨广么? 杨兼领着杨广的手,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说:“看这闹腾的,朕差点困死,程小虎可算是走了。” 杨广无奈的摇摇头,说:“谁让父皇不提前告知镇军将军呢?” 杨兼说:“嗨,镇军将军是个实诚人,朕不是怕他配合不好么。” 杨兼说罢,笑了笑,又说:“走了儿子,该回去散播谣言了,鱼饵已经放跑了,咱们的钩子也该甩出去才对,这之后的嘛……便是愿者上钩了。” 杨兼和杨广回了营地,立刻召集廷议,权琢玠一听,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放走程文季,是天子的计策之一,自己险些破坏了大事儿。 权琢玠跪下来说:“下臣有罪。” 杨兼笑了笑,说:“无妨,镇军将军让计策更加丰满了一下,想必程少将军这一夜,过的是刺激又难忘了。” 他对杨兼又说:“三弟,日前让你准备的稿子,准备的如何了?” 滕王杨瓒拿出一张蜜香纸,呈给杨兼,说:“臣弟早已准备妥当。” 杨瓒可是才子,杨兼自然要物尽其用。他们首先放走程文季,让程文季深信不疑自己是逃走的,随即放出消息,说郢州刺史收受隋人的贿赂,与隋人是一丘之貉,准备打开郢州大门,让隋人长驱直入,直逼陈人都城建康。因着郢州刺史程灵洗和隋人有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隋人才放走了他的儿子程文季。 这放出消息的事情,便交给杨瓒来做了。杨兼看了看杨瓒写的稿子,写的跟真的似的,果然有的时候笔头子比枪杆子还要有用。 杨兼很是满意,说:“这事儿便交给三弟去做了,二弟你也帮衬一些。” 杨整和杨瓒拱手说:“是!” 杨兼幽幽的说:“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欠内讧,等到陈人内讧,替换了郢州刺史,便是咱们的天赐良机。” 众人各自得到了安排,便准备忙碌去。杨兼突然想起了甚么,说:“对了,镇军将军。” 权琢玠拱手说:“不知天子有何吩咐?” 杨兼笑眯眯,一脸慈爱的说:“镇军将军的猛虎面具,前些日子不是掉到水中去了么,朕令人重新打造了一副面具,已经完工,将军……请看。” 杨兼拿出一个奢华的锦合,放在案几上,随即“咔嚓——”一声打开。 他一打开,众人都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锦合。 杨整揉了揉眼目,杨瓒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权琢玠一脸迷茫,说:“天子,这……” 锦合里哪里有甚么面具?分明甚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权琢玠因为面具的缘故,社恐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杨兼觉得,不能总是依赖面具,要慢慢的培养权琢玠的自信心,因此便想到了皇帝的新衣,可谓是用心良苦。 杨兼一本正经的开始介绍“皇帝的新衣”,说:“镇军将军你看,这面具无论是打造的工艺,还是选料用材,都是一等一的,遍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面具,你看看这猛虎的眼神,威风凛凛,你看看这猛虎的利牙,闪闪发光,简直和权将军一模一样,这猛虎就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权将军啊!” 杨瓒眼皮一跳,杨整则是揉着后脑勺说:“皇、皇兄,猛虎在哪里呢?” 杨兼说:“是了,这面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可谓是举世无双!只有真正聪慧内明之人,只有它真正的主人,才能看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