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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把小匕递给杨广,说:“再尝尝红枣银耳羹。” 杨广奇怪的打量着银耳羹,银耳这东西,他虽然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人入菜,更别说做成甜品了,看起来古怪得很。 不过杨广还是用小匕舀着,稍微尝了一口,汤水甜滋滋的,带着一股子枣子的香甜,不止如此,还有说不出来的香气,那必然就是银耳的味道了,糖水微微胶质,入口滑腻,有一种滑不留口的感觉,口感如此与众不同。 杨广先饮了一口甜汤,觉得没有踩雷,便试着吃了一口银耳。银耳的胶质已经完全熬煮出来了,那滋味儿香甜的很,起初杨广还觉得不太能接受,但这么一尝,便觉得银耳的味道也不错,香甜可口,当做小零嘴最是不错。 杨兼是不能食甜食的,看着儿子吃了小十颗红枣糯米心太软,又喝了一大碗红枣银耳羹,只觉得比自己吃起来还要满足。 杨兼做好了小零食,打算明日用来招待河间王萧岑。第二日到了摆宴的时候,何泉只端上来小小的、小小的一只承槃。 小承槃里摆放着红枣糯米心太软,差点摆出花儿来,还有摆盘呢,而且充分运用了“留白”的艺术,简而言之,就是红枣糯米太少了,一只小承槃摆不满。 杨兼好生奇怪,低头看着迷你的小承槃,说:“为何拿这么小的承槃,换只大的来,把红枣糯米摆满。还有,朕昨日做的红枣银耳羹呢?也端出来。” 今日并非正经的燕饮,只是一些小食和酒水,只摆这么点红枣糯米,看起来太寒酸了。 中官何泉难得有些支吾,他平日里做事都是干脆利索的,哪里如今日这般慢吞吞? 何泉迟疑的说:“天子,膳房的红枣糯米……只有这些了。” “只有这些了?”杨兼吃了一惊,说:“朕昨日里,不是做了许多?” 何泉稍微看了一眼小太子杨广,迟疑的说:“回禀天子,全都被……被太子享用了。” 杨兼震惊极了,儿子昨日一口气吃了小十颗,还以为他吃饱了不吃了,哪知道在不为人知之时,竟然又吃了这么多,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颗枣子,杨兼粗略的数了数,六颗!只剩下六颗了! 儿子的胃还好么? 杨兼撇头去看杨广,杨广则是小大人儿似的坐在案几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插着手说:“是父皇让儿子多食补血的。” 杨兼:“……” 杨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那红枣银耳羹呢……” 何泉硬着头皮说:“回天子,锅里只剩下枣核了。” 杨兼:“……” 杨广仍然插着小肉胳膊,抱臂坐在案几边,冷冷淡淡的说:“银耳羹是好食的,但是枣核十足饶人,父皇下次若是再做银耳羹,还是把枣核剃了罢。” 杨兼:“……”听起来是父父和枣核的不对了? 杨兼揉着额角,说:“去膳房再拿些小点心和酒水来,这样太寒酸了。” “是……”何泉赶紧小跑着去取点心,摆满了案几。 刚刚摆好案几,河间王萧岑便来赴宴了,拱手说:“外臣拜见天子。” 杨兼笑的很是亲和,说:“说甚么外臣不外臣的,来,快坐下来。” 何泉很有眼力见的给河间王满上酒水,杨兼举杯说:“听说河间王与我儿有缘,我儿木讷的很,不愿意与人多说话,难得见到一个体己之人,来,朕敬河间王。” “不敢当不敢当!”萧岑听到杨兼的话,还以为杨兼真的赏识了自己,笑着客套:“怎么敢让天子敬酒呢?小人敬天子才对,天子,请幸酒。” 杨兼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酒水,他的酒量虽然比两个弟弟好,但也不好多饮,免得误事儿。 河间王萧岑却因着欢心,一杯全都饮尽,滴酒不剩,何泉又上前满上。 杨兼轻轻放下羽觞耳杯,微笑着说:“河间王,这乃是朕亲手做的小食,也不知河间王平日里爱不爱食枣子。” “爱食!爱食!”河间王笑着说:“外臣平日里最爱食枣子了。” 萧岑一方面是奉承杨兼,杨兼一个君主,亲手给自己做小食,这是多大的荣光?就算是不爱食,萧岑也要夸的天花乱坠才是,如此一来,杨兼欢心了,岂不是会更加看重自己? 更别说其实萧岑这个人本就爱食枣子了。萧岑最喜欢的便是枣子,一看到案几上的枣子糯米,是以前自己没食过的新鲜花样儿,糯米雪白雪白,红枣艳丽,组合在一起犹如一片红墙高瓦上落下的皑皑白雪,说不出来的好看。 杨兼微笑说:“当真是巧了,这可是朕专门为河间王做的,请用。” 萧岑可不知道,专门给自己做的红枣糯米,险些被小太子杨广给吃“绝种”了! 他受宠若惊,谢过之后,立刻伸手过去,想要捏起一颗糯米红枣,哪知道…… 唰! 一个小影子突然闪过来,闪电一般抓走了本该是萧岑的糯米红枣。定要一看,可不就是小太子杨广么? 杨广捏着糯米红枣,好像小仓鼠一样使劲磕,两三口将一大颗糯米红枣吃下肚,一脸幸福满满,意犹未尽的模样,光看杨广眯着眼睛的餍足小模样儿,便知道糯米红枣有多好吃。 萧岑没在意,以为只是“意外”,随即又伸手过去,准备再次拿起一颗糯米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