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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分工明确,刘桃枝突然走过来,附耳对杨兼说了几句话。 杨兼眯了眯眼目,说:“其余人等,随我入府署。” 周军入驻晋阳府署,众人进入幕府大堂,杨兼便说:“和士开不见了。” 杨瓒说:“一定是方才城门大开太过混乱,和士开见情况不对逃跑了!” 刘桃枝方才奉命去抓和士开,不过和士开已经不知去向。 刘桃枝说:“同样不知去向的,还有琅琊王。” 那个只有四五岁大小的小包子也不见了,一定是被和士开挟持走了。 唐邕蹙眉说:“和士开挟持了琅琊王,必然是想要东逃邺城。” 白建说:“琅琊王乃皇室正宗,如果和士开真的挟持琅琊王逃往邺城,恐怕……还有咱们忙的。” 和士开这个老鼠屎,虽然没甚么能耐,但是祸害遗千年,竟然如此能跑,邺城乃是北齐的首都,如果和士开带着琅琊王跑到邺城,必然又会立琅琊王为北齐的新天子,最后垂死挣扎一番。 虽然是垂死挣扎,但始终要费神费力的去对付,最好的办法就是堵截和士开,让他无法逃窜到邺城去。 杨兼眯眼说:“老二老三,你们点一队骑兵,随我追击,其他人镇守晋阳,不要乱了分寸。” “是!” 杨整和杨瓒立刻点兵,带的都是亲信精锐,人数虽然不多,但以一当十不在话下,还有刘桃枝也跟随在队伍之中。 杨广不放心杨兼这么去追击,也要跟随着杨兼一同前往,两个人同乘一匹马,正好杨广还可以帮忙“掌舵”,毕竟杨广这个过来人的马术比较过硬。 精锐骑兵冒着夜色,快速从晋阳城东门扑出去,一路沿着羊肠小路飞奔。 刘桃枝虽然是吴人,但是一直生活在北周,熟悉地形。他身为北周皇帝的贴身禁卫,总是跟随往来在邺城和晋阳之间,这条路每年都要走上至少两三回,因此十足熟悉。 刘桃枝带路,说:“前面便是羊肠坂,过了羊肠坂,有小路直达邺城。” 羊肠坂道路崎岖,尤其是深夜,到处都是杂草,稍有不慎便会滑落山道,马蹄哒哒哒的踩在小道上,到处都是沙石,一块块坠落下去。 杨整说:“大兄!咱们要加快脚程了,倘或让和士开逃到邺城,便麻烦了!” 众人加快马速,乘着月色快速追赶,一路跑下来,根本没有看到和士开的人影。 羊肠坂出现了分叉,刘桃枝说:“将军,这面走,这面通向邺城,北上则是突厥的方向。” 东面是邺城,北上则是突厥,刘桃枝立刻策马往东面而去,却在此时,杨广突然伸出小肉手,拉住马缰,小眉毛一皱,说:“且慢!” 杨兼说:“怎么了,儿子?” 杨广肉肉的小手指着分岔路口的草丛,说:“你们看,那是甚么?” 天色太黑,众人根本没有看清楚,而且那条路是北上的,大家一直往东追击,自然发现不了。 杨广的心思却极其细腻,比旁人都多了一个心窍,立刻跳下马背,哒哒哒的迈开小短腿跑过去,撅着小屁股,蹲在草丛中,将一个十足不起眼的小东西捡了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说实在的,那东西太不起眼了,又是黑夜,十个人,十个都不会发现,也就是杨广眼睛尖。 杨广揪着那东西,众人打眼一看,因为那东西实在太小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杨广的小肉手上,白白嫩嫩的,这些日子被杨兼又揣回了肉包子模式,小肉手胖乎乎的关节都是小坑坑,别提多可爱了。 杨兼咳嗽了一声,尽力忽略儿子的可爱,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楚,儿子揪着的是一根……线头? 的确是一根线头,从树枝上摘下来的,细细一根,杨广正色说:“金线。” 金的? 杨整和杨瓒异口同声说:“琅琊王!” 琅琊王穿着黑色的小龙袍,龙袍上坠着金线,这种金线名贵异常,能用的人绝对不多,绝对是从琅琊王身上剐蹭下来的,不会有错! 刘桃枝震惊的说:“北面?这个方向不对啊。” 杨兼幽幽一笑,说:“好一个和士开啊,还想与兼顽心眼儿。” 和士开想必也觉得,他们会往邺城追击,因此抖了一个心眼儿,竟然往北走,想要绕路甩开众人。 杨兼说:“走,向北追击。” 众人立刻往北走,没走几步,就看到草丛里有甚么黑漆漆的,小包子杨广捡起来一看,这回是一根黑线,加上刚才的金线,绝对是从琅琊王的龙袍上蹭下来的。 往前再走几步,第三次捡到了细线,杨兼捏着这些细线,若有所思的说:“这应该不是不小心蹭下来的罢?” 杨瓒狐疑的说:“难道……是琅琊王故意给咱们留下来的标记?可……可琅琊王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啊。” 琅琊王高俨年纪还小,是真的四五岁,并非像杨广这样“老黄瓜刷绿漆”“头顶小黄花”,那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孩子,若说他沿路留下痕迹,未免太过惊人,但如果不是故意留下,怎么会如此正和好儿? 众人继续往前追赶,一路上都有细线,追赶了一会子之后,细线竟然消失了,不见踪影。 杨整说:“这面没有。” 杨瓒也说:“这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