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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阿那肱疼的惨叫连连,捂着自己的眼睛咕咚扑倒在地,就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那跫音不急不缓,带着持重与威严,慢慢的从黑暗中转了出来。 是杨广! 杨广其实哪里也没去,他安排好了机括,就藏身在营帐之中,静静的守株待兔。杨广知道,高阿那肱看到营地失火,一定会着急赶回来确认人质,因着营地已经没了,人质是他最后的期望。 果不其然,高阿那肱一步步的踏入杨广的圈套,自己按下了机括的开关…… “啊啊啊啊——” 高阿那肱惨叫着,热血糊了满眼都是,勉强睁开另外一只眼睛,便看到四五岁大的小包子,负手而立,冷着一张小脸,满脸的阴鸷与不屑,微微弯下一些腰来,用根本不同于孩童的口吻,轻笑:“朕说过,千万别落在朕的手里,否则……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贼来了!!” “周贼杀来了!怎么办,救火还是迎敌!?” “主将在哪里?快请主将下令啊!” 杨兼与宇文会当机立断,扑向突然冒起大火的齐军大营,到了营地里,宇文会登时懵了,不是他们放火,但是营地里竟然乱成一锅粥,周师开进来,根本没有人阻拦,全都吓得纷纷后退,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宇文会说:“怎么、怎么回事?” 杨兼心窍里虽有疑问,但顾不得这么多,沉声说:“先救人。” 杨兼下令,让齐军俘虏士兵,自己和宇文会带人搜查军营,很快便找到了关押人质的营帐。 “兄长!兄长!!” 宇文会大喊着冲进营帐,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哪知道营帐之中,高阿那肱满脸鲜血跪在地上,疼的蜷缩成了一只大虾米。 宇文会眼神一扫,看到瘫倒在地上的宇文胄,再也想不到其他,立刻冲过去,一脚踹开高阿那肱,连忙抱起兀自浑昏死的宇文胄,嘶声力竭的大喊着:“医官!!医官!快救我兄长,医官!!!” 杨兼从外面冲进来,立刻找到了小包子杨广,扣押人质的营帐中何其诡异,宇文胄兀自昏迷,高阿那肱一脸一脖子都是血水,唯独小包子杨广一人并无大碍,这场面果然诡异到了极点。 杨广还负着手,突然看到杨兼和宇文胄冲进来,连忙把手放下来,收敛眼中的阴鸷,和面上的阴霾。 杨广也知道眼下的场面有些诡异,为了避免露馅,他眼眸微微一动,分明是三白反顾的狼眼,却瞬间变成了圆溜溜无害的猫眼,“哇——”一声便哭了出来,挤着眼泪,好不委屈。 小包子哒哒哒跑过去,一头撞在杨兼怀里,哽咽的嚎啕大哭,活脱脱被吓坏了的小可怜一般,哭的直打嗝:“呜呜呜——父父!父父,窝、窝嗝……窝怕怕!” 第38章 杨广:朕…… 杨广扎在杨兼怀里, 哭的小身板儿战栗,一副弱不禁风,我最可怜的模样, 他深知杨兼的软肋, 杨兼是最见不得孩子哭泣的,因此杨广可劲儿的挤眼泪, 哭的嗓子几乎哑了。 果不其然,杨兼一看到嚎啕大哭的小包子, 立刻把小包子抱住,温柔的哄着, 恨不能不敢大声说话。 这营帐中血腥无比, 但凡是个小孩子看了,都会留下阴历阴影, 杨兼就怕便宜儿子和自己一样, 倘或留下甚么心理阴影,恐怕要记一辈子。 杨兼赶紧哄着小包子:“乖, 父父来了, 没事,有父父呢。” 小包子不停的抽泣着, 呜呜的趴在杨兼肩头,一面哭一面含糊的说:“呜呜……父父、父父抱……” “好, 父父抱着你。”杨兼把儿子抱起来,轻轻拍着小包子的后背, 那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杨广趴在杨兼的肩头上,口中还呜呜呜的哭泣着, 时不时打一个嗝, 好像吓得随时都会断气儿一样, 又无助,又可怜,却稍微侧了一下头,小脸蛋儿压得微微嘟起来,目光看向趴在地上捂着眼睛的高阿那肱。 士兵已经冲进来,把重伤的高阿那肱押解起来。高阿那肱的眼睛还插着小匕,与杨广对上了目光,登时疯狂大吼:“是你!!!杀了你!杀了你!你扎瞎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杨广口中分明呜呜的哭着,唇角却轻轻一挑,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容,高阿那肱的惨叫好似愉悦了杨广的心情一般。 高阿那肱指认杨广,但是杨广装作可怜的模样,又是个小娃儿,众人也不知这是甚么情况,尤其是宇文胄还需要医治,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杨兼立刻让人将高阿那肱押解下去,然后控制齐军大营。 尉迟佑耆带着一队骑兵,很快也飞马赶来,看到杨兼已经控制大营,狠狠松了口气,对杨兼回报说:“世子,我等赶来之时,看到齐军士兵深陷土坑,已经将齐军全部俘虏。” “好。”杨兼抱着小包子不离手,发号施令说:“将营中士兵全部俘虏,告诉他们,投降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是!将军!”尉迟佑耆很快去传令,齐军士兵一共一万五千人,包括他骆拔后来带来的援军,因着主将被俘,士兵们也没有太多反抗,全部都被俘虏下来,杨兼又下令将营地的粮草全都搬走。 这一仗打得不费吹灰之力,齐国公宇文宪还在埋伏,本以为自己这里才是主战场,毕竟他们以会盟为噱头,引北齐的大军倾巢出动,其他人转而偷袭大营,按理来说,宇文宪这里才是最胶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