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因果

    窗帘半开，窗外弦月高挂，夜空如漆黑幕布。

    房间里喷香的烧鸡散发着的香味不断刺激秦毅的大脑，促使其释放多巴胺，沙发茶几上放置着油光闪亮的烧鸡，表皮光滑油亮，覆盖着一层薄薄油脂。

    秦毅伸手将鸡腿掰下，酥脆的鸡皮像是纸张一样扭曲撕开，下面的鸡肉随着裂口的出现蒸腾起白色的雾气，香味更浓了。

    “夜里吃烧鸡才好啊，夜宵这种东西能让人上瘾。”白沐风一边吃一边解说，“这烧鸡采用的是特殊烧烤方式，鸡皮用喷枪灼烧过，所以上面的细毛都烧没了，油脂的精华，全都被锁在了这张比纸稍微厚些的鸡皮里。”

    “好吃好吃，没想到里外都入味啊。”秦毅吃得满嘴油光，双眼发亮如饿狼，作为一个穷逼，很少有机会享用如此美食。

    白沐风微微一笑，拿起两个酒杯：“这时候，我们应该配上红酒喝一喝，又有情调又助眠，岂不美哉？”

    “想的真周到。”

    两人狼狈为奸地对视一眼，红色的液体灌满了高脚杯，一股特殊的果香散发出来，闻着都是钞票的味道。

    几小时后……

    “来来来，今天我们两人不醉不归！”

    “拜托你少喝点，不是说了要早睡吗？而且你房间就在隔壁，别说不醉不归了。”

    “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虽然明天要去见我那该死的老爹，但是……遇到秦毅你……真的是太幸运了，如果你没出现，我绝不会碰上这么有趣的事。”

    白沐风醉醺醺地盯着秦毅，那妩媚的眼神搞得秦毅很不自在，他连忙错开视线，避免基情四射的气氛产生。

    秦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白沐风提议喝一杯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盘中烧鸡不再，只剩鸡骨，其他美食也被吃得一干二净，现在酒足饭饱，秦毅只想睡觉，看见面前这个耍酒疯的少爷就心烦，得想个办法把他哄回去才行。

    “你手机呢？看看时间。”秦毅道。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

    “我的故意关机了，”秦毅一把从对方手中夺过手机，“都十二点了，还不赶紧去睡！”

    “哎，你就稍微听听我的抱怨嘛，能说话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了。”白沐风语气忽然低落。

    秦毅闷声不语，叹了口气，拿起酒店自带的一包薯片拆开，如仓鼠一样往嘴里送：“说吧说吧！你都这么说了，让我怎么拒绝。”

    白沐风大大咧咧往后一靠，感慨地长叹一声：“你知道吗？我老爸啊，是个人渣。我老妈，跟了他这么多年，从他还一文不值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了，在他欠债千万时也不离不弃，对男人来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但他却把我我老妈丢了，就像丢掉一块抹布一样，只因为她老了。”

    像一块抹布一样用完就丢，这种形容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白沐风盯着虚空，眼神空洞，像背课文一般自顾自讲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毅则默默听着。

    这是一个极其老套的故事，总结之后，就是男人事业有成后，一脚踹开糟糠妻，另寻新欢的老掉牙套路。

    但秦毅也知道，在其他人听来的老掉牙的故事，对经历事件的主人公来说，沉重到语言和文字无法承受。

    故事的情节和秦毅想的差不多，父亲另寻新欢加剧了儿子的叛逆期，父子之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为了证明自己，白沐风离开父亲庇护的羽翼，独自出来开拓自己的天地，试图以此证明父亲的事业在他眼中根本毫无价值。

    “我要让他知道！他那些东西！我只要努力，也能得到！虽然我只是一个写小说的，但我之后可以开公司，我可以拍电影！我还可以做其他产业……”

    白沐风喋喋不休地说着，秦毅听出来了，其实白沐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超越父亲，他是在自我安慰。

    白氏集团可是踩着时代的风口，握紧时代脉搏崛起的公司，天时地利人和具备的情况下，才创造了这种辉煌的奇迹，想要靠一己之力再次复刻，根本就不可能。

    “你现在乱找女人的行为，和你父亲有什么两样啊？”秦毅叹息道。

    白沐风摇了摇头：“有区别的、有区别的。”

    秦毅决定不再纵容对方，他拿过对方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抓住对方胳膊环过自己肩膀，将对方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将对方带回房间短短的十几米路程，秦毅感觉像是拖着一头牛。

    回到房间后，秦毅开始自己的夜生活，他是熬夜党，两点睡觉七点起，五小时短时间睡眠让他拥有远超寻常人的活动时间。

    打开知乎，秦毅在输入框内输入【死一千次拯救世界】这个关键词，结果跳出来并没有答案。

    “果然，这种离奇的事情，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接触到吧。”秦毅揉着太阳穴叹道。

    自己想看的没有，但其他的乱七八糟的问题倒是有，譬如【变成血族是什么体验】之类的，下面有很多回答，其中有个回答贼离谱，说自己本来是程序员，之后因为巧合变成了血族，开始换牙脱发，然后秃头。

    这是秦毅见过最好笑的答案，说自己变帅变强，飞檐走壁都好过秃头，他当自己是一拳超人啊。

    迷迷糊糊中，秦毅睡着，第二天起来时，手中的平板正在发烫，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入，恰好扫在他眼睛上，将仅存的困意完全驱散。

    翻身坐起，脑袋浑浑噩噩的，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没人给自己做饭了，今天要自己觅食，然后去白沐风老爸那里要保镖。

    “今天早餐，让白哥请客吧。”秦毅穿衣下床，洗漱完毕后前往隔壁。

    咚咚！

    第三下门还没敲响，门自己晃晃悠悠地荡开了。

    “真是的，半夜也不关门！出门在外没一点安全意识吗？”秦毅推门而入，遥遥看到床上一男一女躺着，“昨天还说自己老爹作风不正，没想过自己也是一个鸟样吗？无语！”

    话刚说完，秦毅忽然愣住，他睁大双眼凝神朝白沐风的枕头上看去，枕头上有一块红色斑块。

    “不会吧？”秦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