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9章 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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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时光如梭，岁月荏苒。 又有人说，度日如年，难如登天。 那现实又到底是怎样的呢？ “这是第二天了！” 吃饭时间，食堂一片喧嚣，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围坐着一群人，一个很是年轻，却看上去一脸嚣张的少年，望着对面的人低声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国字脸，一脸坚毅，眼神从容平静，只是目光深处，却有丝丝忧愁。 正是杜立阳和萧史两人。 “是啊！” 杜立阳叉了一根水煮白萝卜扔进嘴里，胡乱的嚼着。 “那样的环境，唐明又这么年轻，真担心他熬不住！” 唉！ 萧史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筷子扔进盘中，一脸烦躁。 他昨晚想打电话给家里，找人帮忙，可根本就打不了。和杜立阳一说，没想到一向厉害如他，对于电话的事情也是苦笑着摇头。 他的权力，也仅限于这一亩三分地，想和外界沟通，简直痴人说梦。 “更重要的是……” 杜立阳指了指面前的餐盘，语气沉重的说道：“抛开别的折磨，唐明可是两天滴水未沾了。” “他们……？” 萧史一惊，脱口而出道：“那里还不让吃东西吗？” 杜立阳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认识的人很多，虽然不能立刻将唐明救出来，但探听他一些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根据禁闭室外看守的狱警说，没有接到命令，不准给里面的送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碗水也不行。 “谁下的命令？” “监狱长！” 杜立阳得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沉，监狱长轻易不过问这些，但若处罚起来，却是严格的紧。 按照规矩，一般的犯人每天吃三顿，进了那里面的一天吃一顿。 而唐明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不给东西吃，也在情理之中。 两天不吃东西？ 萧史歪着头想了一下，若是在外面，两天不吃不喝，肯定饿的头晕眼花，更何况是在那个连坐起来都困难的地方了。 “大哥，怎么办啊？” 萧史在外面呼风唤雨，进了这里，也觉得无能为力。 “人可以不出来，但饭不能不吃啊！” 杜立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会尽全力想办法的。”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后面跑了过来，因为他又高又瘦的缘故，两条裤腿跑起来像两个麻袋似的。 他来到杜立阳跟前，先打了招呼，接着弯腰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 杜立阳挥手，等他离开，萧史才问怎么回事？ 杜立阳面色沉重的开口。 “雷山回来了。” 看到萧史的神情，杜立阳便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我去找他，说说情。”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萧史也站了起来，他也想出一份力。 杜立阳轻轻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人多了，万一弄巧成拙，再激怒他，唐明的处境就更糟了。” 吃过饭，天色依旧明亮，没有一丝夜幕降临的感觉。 杜立阳离开众人，独自向前面走去。 他的方向，和昨晚萧史的方向相同。 只是，两人的差别完全不一，萧史是远远的就被人往外轰。而杜立阳还没走到办公室楼下，两个执勤的狱警就走了过来。 “呦，杜老大怎么来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子笑着开口。 “木子，听说雷队长回来了？”杜立阳满脸笑意的问道。 他心思缜密、八面玲珑，明知眼前人没什么话语权，但还是极尽客气。 “是啊！” 被杜立阳称作木子的家伙，呲着牙点了点头，想到了雷山来时的模样，连忙摇了摇头，低声道。 “队长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上楼去了。” “你想见他？”另一个人似乎明白了杜立阳的意图，叹了口气，劝诫道：“杜老大，你找队长还是改天吧，他现在心情可不好——” 呵！ 杜立阳点了点头，被人揍成那样，放谁身上也好不了。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在却不能走。 唐明还在禁闭室里呆着呢，自己可以等，他随时都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杜立阳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木子，我有急事要见雷队长，你帮帮忙呗！” 这木子平时没少受杜立阳小恩小惠，拿人手短，现在杜立阳说话，而且又不是过分的要求，拒绝有些说不过去。 低着头想了一下，便苦笑着说：“阳哥，带你上去可以，但一会儿你得自己敲门，我可不想挨骂。” “行，没问题。”杜立阳满口答应。 见他同意，叫木子的狱警转过身，朝后面楼梯走去，杜立阳连忙跟上。 雷山的办公室，在二楼右拐尽头。 木子将他领到地方，便站在一边，让杜立阳自己去敲门。 杜立阳知道这人情肯定不好说，但又想到在禁闭室受苦的唐明，深吸了一口气，叩响了上面写着队长标识的房门。 一声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唐明推开了门。 办公室不大，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放着一张枣红色的桌子，雷山就坐在后面。 不用扫视，杜立阳一下就将雷山的现状瞧了个遍。 他现在鼻子上正有个奇怪的东西，似乎是用来制动鼻梁骨的，占据了大半张脸。 此刻，他正后仰着，看到门开了，这才勉强坐直。 杜立阳明白为什么进门时，里面传来的声音那么模糊了。 “雷队长！” 杜立阳一见，脸色立刻紧张起来，像是关心某个亲人一般，连忙走上前，担忧的问道。 “您的伤没大碍了吧？” 听了杜立阳的话，雷山本能的就像冷哼一声，哪想到一下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哎呦’一声就叫喊出口。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雷山，和现在比起来，真是太滑稽了。 虽然很好笑，但杜立阳绝不敢笑。 站在那，脸上的担忧更甚了。 雷山长出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会儿，脸上的痛苦才减轻一些。 很不满意的瞪了杜立阳一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找我什么事？” “雷队长！” 杜立阳满脸笑意，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不知您怎么打算处置唐明？” “谁是路……” 话问道一半，雷山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那个揍了自己的小子，他就叫唐明。 正想生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现状，强忍着用缓和的语气说道。 “这个家伙罪大恶极，等我好了之后，一定向典狱长提议就地枪毙！” “雷队长！” 一听到这个答案，杜立阳顿时着急起来，连忙开口解释。 “唐明打人，是因为厉横行先拿了他的东西，那件东西对他极其重要，情急之中，这才不得已出手！” “不得已……” 雷山又想发怒，连忙按住了脸上的支架，当他再次开口，虽然声调平和，但从那涨红的脸上，依旧能感受到愠怒。 “他不得已打断那么多人的骨头？还伤我那么多人。就算厉横行拿了他的东西，也不能把人……” 雷山原本闭着眼睛，说道这里，他连忙睁开了眼，因为厉横行当时的模样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队长，厉横行他怎么样？” 杜立阳当时瞧他的模样，知道肯定伤的不轻。 “他……” 雷山紧闭嘴巴，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 “残废了。” “哦！” 杜立阳喃喃点头，自顾自的说道：“只是被打残，还好啊。” 他想着厉横行那个样子，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好什么！” 打雷一般的声音通过雷山的喉咙传来。 “成植物人了。” 杜立阳一惊，随即松了一口气，这样才符合预期啊。 随即，他冷汗直流，成了植物人？这么严重？ “雷队长！” 杜立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继续为唐明辩驳。 “唐明打人真是被逼无奈，您就大人大量，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雷山皱起了眉头，用异样的神情看向杜立阳，只把他看到心里发毛，这才若有所思的问道：“老杜，那个人是你兄弟吧？” 杜立阳被问的一愣，随即点头，这种事情，是瞒不住人的，尤其是雷山，他消息灵通的很。 不用给任何人好处，就有向他通风报信。 雷山伸起了手臂，望着他沉声说道：“我不追究你的事，你也别再说了，走吧，趁我没生气之前。” 看到他坚定的样子，杜立阳知道铁定没戏，再说下去真会连累到自己。 可是他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 “雷队长，让人给他送点饭，这总可以吧？” 不能救他出来，争取些其他的也行啊。至少先保证他不会被饿死。 “不可能！” 雷山呲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枪毙唐明，哪里还会让他吃饭？ “雷队长——”杜立阳再次开口央求。 “出去！”雷山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 “雷——” “滚！——嘶！” 雷山终于忍不住动怒，大幅度的表情立刻牵动了包扎不久的伤口，疼的他连连倒吸凉气。 看到这一幕，杜立阳哪里还敢再说，连忙转身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唉！ 站在门口的杜立阳面满愁容，他本来想着就算不能争取将唐明救出来，至少也是确定关禁闭几天。 哪成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望了望平静出奇的天空，叹道： 看来想救唐明，真是难如登天啊！ 惆怅了一会儿，杜立阳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