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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宁瞥他一眼,“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多的很,无论是风花雪月,还是闺中密语,孤都能接的上话。” 她走了两步后,发现晋言祁竟然跟了进来,“这里是国公府,你怎么能进来?” “前来探望曾外祖母,有何不可?” 顾宜宁差点忘了这一回事,伸出手指,好心指了个方向,“通向太夫人院中的路在那边,别跟着我了。” 她说完后便急匆匆逃也似地离开了。 苏玖低眉道:“公子,您何必如此?” 晋言祁眼神黯淡,丝毫不见刚才的风采,他只是,想多看两眼心尖上的人罢了。 顾宜宁回到芙蓉轩后,察觉院中多了两个脸生之人,书房的门紧闭,一看就是有贵客前来。 她随口问了句。 对方回:“是卫仲之卫先生。” “我哥哥和小郡王的老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王妃,并未有大事发生,卫先生是因为他侄女茯苓县主的事来国公府赔罪的。” 顾宜宁脚步顿了一下,不太愿意看到曾经非常嫌弃她的卫先生,卫先生喜爱她哥哥,但总嫌她学问不高。 这让她一度羞愧。 以前就总躲着先生走,现在又得知他是卫茯苓的亲戚,更不想见面。 刚转过头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阵小碎步,声音听着有些耳熟:“王妃,王妃您有珠子掉了。” 她抬眼看,是一身侍女衣物的卫茯苓。 卫茯苓将面色抹地蜡黄,再加上衣衫的衬托,倒也以假乱真,跟真的侍女一样。 她身上衣物不是姜国公府的,小跑过来的时候被侍卫拦了一下。 卫茯苓解释:“奴婢是卫先生带来的人,只是还个珠子而已,小兄弟不用担心。” 见顾宜宁没拦着,侍卫便放下了剑柄。 待她走近,顾宜宁笑道:“县主还没受够那日的苦头?又想和我演什么戏?” 两人立于湖边,冷风袭来,卫茯苓想起这些时日受过的痛苦,讽刺道:“王妃演技精湛,谁敢再诬陷您?” 她毫不谦虚道:“也是。” “臣女前来,只是想和王妃唠唠家常罢了。” 顾宜宁同样好奇她为何而来,“县主直说便是,弯弯绕绕的,我怕是没时间听。” 卫茯苓道:“臣女想问问王妃,何时为王府添个小殿下?” “打听这等闺房之事,县主未免逾越了。” “是臣女的话惹王妃不快了吗?毕竟成亲这么长了您还未有喜。” 成亲不到半年,自己还没着急,卫茯苓倒是很急,顾宜宁笑道,“你既对生孩子着么有兴致,不如自己早些嫁人生子?” 卫茯苓冷笑道:“王妃有没有想过,您没怀孕不是时候未到,而是,无法生育呢?” 顾宜宁唇边笑意僵了一下,原本准备把这当做对方的恶意挑衅的。 但转眼一想,如果卫茯苓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冒着风险前来“闲话”。 这个念头一起,平日里很多微妙的行为全被打破。 顾宜宁不可自抑地握紧了身前的白石栏杆。 往常让人难以理解的细节,都变得清晰条理起来。 姜太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她为陆旌纳侧妃。 陆旌骗自己喝下的汤药,以及霁月山居的药浴。 “顾宜宁,你未免太过自私了,从头到尾都只顾自己着想,你是准备毁了殿下一辈子吗?” 卫茯苓在耳边喋喋不休,顾宜宁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恶心想吐,她捂着心口,难受了好一阵子。 直起身来后,脸色仍旧是苍白的。 旁人上前扶住她,她看了卫茯苓一眼,缓慢道:“将茯苓县主带到卫先生面前,请卫先生好好管教一下他的侄女,别毁了卫先生的一世名声。” 那人愣了一下,不知这茯苓县主假扮侍女做什么,他还是点头应了下,“是。” 顾宜宁独自向前走了几步,捂住自己的小腹,眼角的泪飞快滑落。 上一世没有孩子,她以为是身子太弱了,原来没有那场大火,她还是不能生育。 陆旌知道,却不告诉她。 可又是喝药又是药浴的,他肯定也是想要一个孩子。 如卫茯苓所说,自己,太自私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陆旌和别的女子一起孕育孩子。 顾宜宁心烦意乱,挥退身边跟着的人,独自进了暖阁。 她爬在桌上,克制不住地掉着眼泪,那种强烈的恶心感又涌上来。 忽而柔软的帕子落在了她眼角,一点一点将眼泪擦拭干净。 晋言祁动作轻柔,却又极其认真。 她一下子直起身子,警惕道:“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收回帕子,叠起来放在自己胸口:“放心,这些年来,孤学了一身采花大盗的本事,来无影去无踪,外面没有人发现。” 顾宜宁丧气道:“你是不是听到了卫茯苓说的话?过来嘲笑我的?” 晋言祁笑了笑:“嘲笑你做什么,古往今来,不能生育的又不止你一个,如此,倒也免受了十月怀胎之苦。” 顾宜宁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 “摄政王对你用情至深,即便没有孩子,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