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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卫茯苓既酸涩又苦闷,没有丝毫快感。 直到回过身后看见满堂严肃的面孔,才稍加安慰。 这些人定是十分不满顾宜宁的存在。 很快,陆旌便回来了。 还没踏进门槛,又有一侍女怯懦道:“殿下,王妃刚才走路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您……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明堂里的人脸色更沉。 偏陆旌又把他们晾在这里,毫无顾忌地离去。 他离开时,视线扫过卫茯苓和冀远候的脸,隐约可见骇人的压迫。 卫茯苓心头一震,生出后怕,趁机添油加醋了几句。 欧阳迟问:“王妃经常这样?” “是啊,经常。”她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今天格外事多,怕是因为你们在此,她故意这么做的吧,……看不惯各位将军。” 欧阳迟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 陆旌连带着去空了两回后,直接把顾宜宁带到了身边,时时看着最是安心。 顾宜宁很是不解,路上挣脱了几次,没能逃开。 她走到门边,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卫茯苓见她言笑晏晏,眉目清明,全然未因自己而生出紧张感,难免生出嫉恨,立刻去看几位将军的脸色。 他们倒是没说什么,只顾着盯顾宜宁。 从面前经过的女子着一身芙蓉色望仙裙,衣角被腰间垂着的美玉压下,脸颊笼着一层淡淡红晕,眸色潋滟清透,不染凡尘,一看便是被照顾地十分精细。 她坐在陆旌身旁,俨然一对绝色璧人。 一时间明堂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顾宜宁坐姿端正,目光一一扫着面前的人。 她的视线在欧阳迟满是皲裂和刮痕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微微蹙眉。 随后又看了眼驮着腰背的孙伯良。 …… 最后定睛在桂雁用绳布绑着的右臂上。 看得几人颇不自在,又是将不堪的手藏进衣袖,又是偷摸着挺直腰背,桂雁受伤的胳膊无处安放,只侧了侧身子,挡住顾宜宁的视线。 顾宜宁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琉璃串。 惹得几人又直往她手上看。 卫茯苓等来等去,没等到那群人为难顾宜宁,反而等到了献殷勤。 欧阳迟悉悉索索一阵,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王妃不是被茶水烫到了?臣这瓶奇药也可治烫伤。” 说着,就要送上去。 陆旌看他一眼,“本王的药更好用。” 欧阳迟顿住,汕汕地后退两步。 桂雁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绣着“福”字的红袋,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一串红钥珠,如果王妃手上不小心留了疤痕,可用珠子遮住。” 陆旌冷道:“没有受伤,也没有疤痕。” 桂雁单手僵在空中。 顾宜宁见到她的神色,忙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声劝两句。 陆旌周身戾气渐渐敛下,但脸色依旧阴沉。 孙伯良衣袖鼓鼓囊囊的,拿出里面的东西后,外人才发现里面藏了几盒精致的糕点零嘴。 他沧桑道:“王妃若是觉得无聊,可用些吃食。” 顾宜宁点了下头,才意识到他们不过是拐着弯送自己礼物罢了。 她走下台阶,把陆旌先前拒的东西也拿了过来。 走到桂雁面前时,试戴了一下红钥珠,晃晃手腕,夸道:“真好看。” 桂雁看着她,眼眶红了一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长高了。” 顾宜宁弯唇一笑。 旁边的欧阳迟缓缓感叹,“胖了点。” 顾宜宁整个人如遭重击,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想反驳。 听见陆旌不轻不重地叩了下桌子,“宜宁,回来。” 顾宜宁很听话,又轻步坐回他身边,看他时眼眸弯起,里面映着星星点点的柔光。 似乎是在讨好他。 下面的人看着,甚是心酸。 好好一个鲜活灵动的姑娘,被陆旌圈地连棱角都磨光了。 现在,居然还会讨好他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卫茯苓目瞪口呆,看着刚才那一副亲昵的画面,后知后觉意识到,顾宜宁和这些将军……以前就认识? 她突然有些惊恐,昨天他们口中对顾宜宁的讽刺,为明讽暗捧? 其实都是在说陆旌的不是? 卫茯苓后退两步,浑身发抖。 欧阳迟目光好巧不巧地跟着顾宜宁转。 在半途中被陆旌的视线拦下。 昔日的少年本就已经足够令人惶恐敬畏了,这些年来,少年长成男人,身上的威严与日俱增。 他还记得当年陆旌从京城只身前来的光景。 陛下命他统领上翎军,大家割裂了七八年,内心虽对陆家的公子存有几分敬重,但始终觉得这是个笑话。 不是瞧不起,而是对任何一位领兵的将领来说,天赋,经验,磨练……都必不可少,陆家少主尚且年轻,没人觉得他能以一己之力扭转北疆混战的局面。 当时哪知碰上了个奇才。 上翎军的两任首领都是陆家人,有人调侃,这该改名叫陆家军才是,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庞大的军队并不姓陆。 所有人都是慕强的,若非殿下的铁血手腕,这些心高气傲的将士最后也不会为他所用,且忠心耿耿地听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