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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宁见他笑了一下,随后又凑到自己耳边,低声逗弄:“你若实在想,我们晚上试试?” 她现在整张脸都是烫的,立刻捂住耳朵,当没听见刚才的话。 又重新缩回角落里,掀起锦帘的一角,通风透气。 带着寒气的风迎到面上,才勉强让呼吸清透了些,不至于局促到连话都说不出。 淮安在马车外面骑马而行,听着两位主子的话很是折磨,便故意离得远了些,没了他地遮挡,顾宜宁透过那一角缝隙,清楚地看到了前方蹿动的人群,以及附近酒馆二楼窗边的面具男子。 那男子乌发白衣,薄唇,尖下巴,骨节分明的手中晃着一樽清酒,全身上下无一处污点,连面具都是银白色的,衣衫晃动间,衬得他仙气飘飘。 他仿佛感知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忽而低头,看向马车中的人,勾了下唇角。 顾宜宁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不自觉抓紧了陆旌的衣角。 陆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稍加停歇,便错开了,他伸手捂住小姑娘的眼睛,把人扯进怀里,“在看什么?” 顾宜宁老实巴交道:“刚才那个人,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低着眼,神色莫辨,“最近的渝州城,很是热闹。” 倒是什么人都往这里赶。 回到姜国公府的时候,陆旌牵着她的手,一路往芙蓉轩的方向走,在小花园中碰到了散步的姜婵和卫茯苓。 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二人愣是疾步赶过来,站在路中央行了一礼,“殿下王妃安好。” 陆旌随意看她们一眼,应了声,脚步未停,继续牵着身侧的人往前走。 卫茯苓转身,看着那道不近人情的背影,狠狠咬住了唇。 姜婵在一旁劝,“县主,反正祖母都允许你自由出入国公府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懂,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我只是想不通,顾宜宁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他这般入迷,难道就只是因为容貌吗?她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根本一无是处......” 姜婵心道,光是脸就足够让人魂牵梦绕了。 嘴上却说:“他们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难免情谊深厚。” 卫茯苓嫉恨地快要发疯,“可她那般任性,无论闯下什么样的大祸,殿下都纵着,就连之前和林笙的亲事,他都既往不咎,他对别人,容忍度什么时候这么高过?” 姜婵无奈地哄,“总有喜新厌旧的一天,县主且忍一忍,你是这渝州城独一份的存在,殿下早晚有一天会注意到你。” “忍不了,”卫茯苓有种想要把顾宜宁毁了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顾宜宁的性子,殿下能纵,别人不一定能忍。” “什么意思?” “我倒要看看,当上翎军上下对他们的王妃怨声载道时,殿下还护不护得住,他总不能爱美人爱到放弃江山。” 姜婵不以为意,“那可是上翎军,利刃一般的存在,且只听殿下一人吩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挑拨出情绪,县主可别犯傻。” 卫茯苓眼中划过一抹狠色,“所有的不耐,都是从一点一滴的小事积攒起来的,我就不信,顾宜宁的矫□□多了,没有人不生怨气,我堂兄说过,这几日远在北疆的将领们会奔赴渝州汇报军情,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王妃是何等娇气之人。” 一旁的流云路过,闻言看了眼那口出狂言的女子。 不由得冷嗤一声,刚来渝州便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世人对上翎军究竟有多少误会。 亏淮安还跟他说这位县主英姿飒爽,与众不同,什么眼神! 他啧啧两声,摇着头继续找芙蓉选的方向。 第75章 流云找到芙蓉轩的时候, 把在路上听到的事说给她听,像个大人一般叮嘱,“茯苓县主不安好心, 那姜大小姐跟她走得极近,没准两人有什么阴谋诡计。” 顾宜宁正在认真地捣花浆, 对他的担忧置若罔闻。 流云恨铁不成钢道,“姜家水深,王妃需万事小心。” 她这次倒是有反应了, 然而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 刚把花浆倒入瓶中,陆夫人身边的段嬷嬷过来请她, “夫人要去拜访太夫人,问王妃去不去。” 顾宜宁本来不打算去,但见对方一脸不情愿, 便笑着应下了。 段嬷嬷阴阳怪气道:“王妃身份贵重,何必屈尊去太夫人那里问安。” 她晃了晃手中玉瓶,巧笑嫣然, “不去怎么行,我闲来无事时, 最喜欢给嬷嬷找不痛快了。” “你——”段嬷嬷气地嘴歪了一下,转身就走, 猛地撞见门口处的陆夫人, 急忙弯腰行礼。 顾宜宁上前扶住陆夫人, 率先开口, “段嬷嬷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刚才居然还冲我大呼小叫。” “冤枉啊,老奴没有。” 陆夫人叹了口气,平时段嬷嬷没少在自己耳边说儿媳坏话, 她心里多少有个底,便道:“嬷嬷,你少惹宜宁生气。” 段嬷嬷气地拧紧了手中帕子,这顾宜宁可真是个祸害,怎么陆家一个两个的,都被她哄地团团转,无论大的小的,跟吃了迷魂药一般,她说什么信什么。 顾宜宁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全然不顾身后的人有多愤懑。 前几日时,渝州的雪灾算不得小,直到今天才彻底将后续工程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