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
但又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紧抿着嘴。 陆卓坐起身来,求助似地去看顾宜宁,凑在她耳边问:“我睡不着,根本无法做梦,该怎么跟她说?” 顾宜宁默默偏开头,只当没听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是两个人的命运,棋子一动,牵连的是正张棋局,谁也不敢妄下定论,还是谨慎些为好。 她思考一番后,觉得该让陆卓梦见之后再回复长阳郡主。 然而另一边,两人已经谈起了话。 霍蓁蓁目光灼灼地问道:“小师父,您就告诉我结果吧,无论好坏,我都可以承受。” 陆卓狐疑地看向她,“真能接受?” 她用力点头:“嗯。” 陆卓心道,反正顾承安也不是个好人,连未来的长公主晋明曦都能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现在毁他一门亲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前这个长阳郡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看着就软弱好欺负,在相府后院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而且,这长阳郡主是平西王的女儿,平西王强势,他不说悔婚,他女儿细胳膊拧不过大腿。 倘若日后两人真成婚了,也算是提前给这可怜女子一点忠告吧。 就是当日行一善。 陆卓语气举重若轻:“你真想听?” 霍蓁蓁许是通过他的神色料到了不好的结果,宛若赴死一般,沉重地点了下头。 他故作玄虚道,“你未婚夫看着是正人君子,内里都是假仁假义罢了,爱权重权,姻亲不过是他贪权的手段,你以后的下场——” 陆卓摇摇头,止住了口,仿佛不忍再说下去。 实际上是他平时不怎么骗人,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霍蓁蓁听后脑补许多,脸色逐渐变白。 她站起身来,颔首道谢。 顾宜宁刚转过身,就见魂不守舍的女子脚步虚浮,捂着额头痛苦地晕了过去。 她愣了一下,霍蓁蓁之前在慈宁宫就晕过一回,现在又晕,她急忙上前扶住,转头问:“陆卓,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卓见自己闯了祸,“我……她说她能承受结果,我才告诉她的。” 他刚辩解完,拐角处走来一队巡逻的府役,领头的中年男子直冲冲地走过来,呵斥道,“怎么又是你,男扮女装的小道士!” “还有你!算卦摊上的托儿!”他指向顾宜宁,“又是你,别以为戴着面纱我就认不出来,你这次的面纱跟上次一模一样。” 领头的人视线下移,见他们手中扶着一个晕倒的女子,膛目道:“还诱拐良家姑娘!京城治安这么好的情况下竟如此大胆!” 陆卓防备地护在前面,“嫂嫂,快跑。” 一声落下,场面当即混乱起来。 顾宜宁虽有暗卫保护,但毕竟都是朝廷的人,暗卫不好出手,更不好下狠手,只能装作吊儿郎当的行人去挡住府役的路。 路上行人太多,不一会儿便冲散了逃跑的队伍。 背着霍蓁蓁的流月不知去了哪儿,春桃她们也不见了,顾宜宁看了眼周边,在暗处的暗卫立刻现身,“王妃,不必慌张,属下们都在。” 灵水街离京西侧较近,身后的府役格外爱护百姓,生怕他们真劫持了姑娘,对她穷追不舍。 顾宜宁没办法,只能提着裙角一路往京西侧小跑。 前方人迹逐渐稀少起来,暗卫忙问:“王妃,可需让属下打晕他们?” 她用手遮住日光,见小路尽头,似是景元殿的一处小门,“不必了,从那里应该能进入景元殿。” 暗卫张了张口,欲阻拦,但想到顾宜宁的身份,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不济,也有殿下护着。 王妃心善,定不愿他们欺负这群尽心尽力的府役。 思及此,他点了下头,“那就从小门进去吧。” 有暗卫指引,他们轻而易举就穿过了黑漆漆的门洞。 只是刚一进去,就问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顾宜宁不小心撞到石墙,腰间的芙蓉水玉顿时掉在了墙根处的小水窝里,而后生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一块完整无损的宝玉被平平无奇的水涡腐蚀了一大半。 她脚步停下,惊讶地看向身后离她最近的暗卫。 暗卫弯腰,用手捏着玉穗,捡起了只剩下一半的芙蓉玉,“王妃,此处是暗医阁,稀奇古怪的毒药比较多,您小心着点。” 顾宜宁愣怔地从腰间拿出一块帕子,把剩下的半块玉包起来,这是陆旌送她的信物,就算坏了也不能丢的。 她有些绝望地问:“刚才在外面怎么不说这是暗医阁?” “属下按王妃的命令行事。” “还能再出去吗?”她不安地扫视着这座金碧辉煌且处处充满危机的行宫。 “怕是不行了,属下只知道从石门进来的机关,景元殿共有二十四道石门,可进不可出。” “那从暗医阁可以直接走到正殿吗?” 暗卫低头道:“可以,但这边的毒比较多,一不小心就会中毒,跟刚才那枚芙蓉玉一样。” 他说着,在西侧第三块地板上丢了条发带,那条发带悠悠飘至空中,腾空火化,烧成了灰烬。 顾宜宁眨眨眼,惊叹了一番,“这里空无一人,我们怎么出去。” 暗卫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一个人影,“王妃莫急,属下这就发送情报,请殿下来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