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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还未去景元殿?” 陆旌看了她一眼,自嘲道:“本王岂敢?” 小姑娘又让他长了见识,人后刚火气冲冲地抱怨他一番,人前立刻忍辱负重扮成了温柔如水的模样。 半点不心虚。 顾宜宁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 “不是怨我不等你用膳?”陆旌屈起手指,敲了下她额头,“还不快吃。” “尚未洗漱。” 她说着,立刻起身去梳理发髻。 用完早膳,陆旌临走前,衣袖被人扯住。 顾宜宁往下拽了拽,看着像是在撒娇,“我今日能不能去景元殿为殿下送午膳?” 男人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 她笑了下,道:“我会过去的,殿下记得等着我。” 景元殿不比裕霄居,在那里,他定不会胡来。 陆旌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是不是准许了的的意思。 顾宜宁自然而然地把这当成是默认,还没到中午,便用心备起了午饭,她把食物盛到精致的碗盘,再小心放入食盒中。 马车一路向京西侧走去,路边小贩小摊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烟火气息逐渐浓郁起来。 忽地,马车停下。 车夫转头,道:“王妃,我们的马车还需稍后再行,前方有队车马,看着像是在运送聘礼。” “京中又有喜事了吗?” 车夫:“这是礼部尚书之子符诚向曦禾郡主提亲的聘礼车队,热闹非凡,这路都被讨糖的孩子们堵住了。” 顾宜宁掀开帘子,向外遥遥望了一眼。 没想到弘王爷这么快就挑好了女婿,礼部尚书之子符城,听说是个文采斐然,一表人才的公子。 她暗自思索着,见街上人多,实在走不动路,便下了马车,走进左边的茶楼稍作休息。 两层高的茶楼人来人往,一楼台上站着个说书人,口齿伶俐,娓娓而谈,台下观众拍手叫好,听得几近入迷。 二楼布景较为雅致,说话声也是盈盈充耳,但每张桌子都有屏风隔挡着,只听到声,看不见人。 茶香四溢中,顾宜宁身后那桌人,声音实属有些过分。 一男子声音沙哑,笑着道:“恭喜符公子,贺喜符公子,符公子艳福不浅,未来的夫人可谓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呐。” 符诚微微一笑,得意之情置于脸上,不加掩饰。 天底下任谁娶了这般美人,都会欣喜若狂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把聘礼送过去,一想到之后的洞房花烛夜,他更是抚掌大笑。 那男子见他如此忘形,又恭维道:“曦禾郡主是弘王爷养女,符公子不仅有艳福,未来也是财源滚滚啊,人钱两手抓。” 符诚收起笑意摇头喝了口茶,“弘王爷不思进取,竟与商人为伍,曦禾郡主嫁我,也是高攀,那等妖媚的女子,名声又不好,京城中的名门里面,唯有我肯要。” “符公子真是高风亮节啊。” 一直没说话的第三位男子笑了下,“符公子莫要这样说,光是我知道的,曦禾郡主就有不下十位求娶者,里面也不是没有比符公子身份更高的人,太子少保林大人家的五公子,是去年的探花郎,翰林院戚学士……甚至还有未来前途无量的御前侍卫司马炎,只是弘王爷与符尚书关系好,才将爱女嫁给了你。” 他话中有话,符尚书为礼部尚书,主管着朝廷中的礼仪祭祀等清贵活,地位虽高,到底不如兵部、户部油水大,家中也称不上极其富贵。 但因弘王爷手中的生意和符尚书结交更容易利益变现,这才选了他。 符诚听到这话,不屑地冷哼了声,“求娶的人再多有什么用?她晋明曦跟在顾承安身后数年,女子的名声都败光了,顾承安身为人中君子又如何?他也是个人,说不定早就把晋明曦压在身下玩弄过无数次了,人家相府公子自是瞧不起无用的郡主身份,玩过之后厌了倦了,再另娶新人,晋明曦一个破.鞋、女表子,我没嫌弃她就不错了。” 其他二人皆是不语。 符诚又道:“我看在弘王爷的面子上与她成亲,尚书府要的不是一个浪荡轻浮的少夫人,婚后,看我怎么好好调.教她。” 那声音沙哑的男子又迎合着开口,“那法子可就多了,符公子常去神仙楼,见多识广,有......” 符诚笑了笑:“当然。” 屏风这边,顾宜宁深吸一口气,刚才听到的污言秽语让她耳朵疼,她重重放下水杯,茶水溅到手背上,蓦地一疼,春桃急忙用帕子擦掉,轻轻吹了几口气。 顾宜宁止住她的动作,“无妨,没那么疼了。” 她收回视线时,余光突然映入一道熟悉的背影,“哥哥?” 顾承安似乎没看到她,兀自往楼下走去。 顾宜宁拧了下眉,没再多看,正准备想些法子教训教训符诚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符诚的脑袋被砰地一声,砸到了桌面上,他被震地眉眼都快飞出来,痛苦地嘶了声,开始剧烈反抗。 然而寡不敌众,不止他自己被揍了一顿狠的,连两个友人也挨了拳打脚踢。 他身后,是几个身形厚壮的汉子,为首的中年男子摆了下手,他们点点头,捏着符诚的脖子强迫他抬起头来。 符诚一个贵公子被如此对待,已是气地火冒三丈,他怒目而视,见到眼前人后,惊了一瞬,“唐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