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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宁呛了一下,“他也信卦象?算的......是自己的姻缘?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并不是小公子自己的姻缘,”暗卫犹豫了会儿,才道:“算的是殿下和五小姐的姻缘,不过五小姐莫要忧心,老先生算出来的是大吉。” “这样啊。” 顾宜宁慢慢向后靠去,默默感叹,他操心的事还挺多。 因前一天回相府的时间太晚,第二日顾宜宁也醒地迟了些。 原以为康嬷嬷又要在耳边阴阳怪气地指点一二,劝她改改生活习性,再教一教世家大族的规矩,末了还要把这点小事呈报给太后。 没想到早膳期间,康嬷嬷一句话也没多说,反而几次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顾宜宁放下勺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康氏,“嬷嬷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说与我听。” 康嬷嬷看她一眼,仔细在心中措辞,道:“五小姐,你可还记得老奴这几日教的规矩?” 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仍是虚心地点点头,“记得。” “记得就好,”康嬷嬷正色严肃道:“身为王妃,要宽容大度,胸襟开阔,不能独自霸着夫君,也不可与府中姬妾争风吃醋,要牢牢记住......” 顾宜宁挑眉:“府中姬妾?” 康嬷嬷似是料到了她的反应,笑了笑:“没错。难道五小姐还不知道那件事?” 她悠然问道:“哪件事?” “花灯节当晚,有位戴朱雀面具的女子和殿下同游鹭江。”康嬷嬷看她的眼神有些得意,还有些怜悯,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被陆旌抛弃了似的。 “那位面具女子现在住在殿下名下的海棠别院里,若殿下成亲以后,自然也会给那位女子一个名分,到时候,五小姐可莫要为难殿下。” 在对方的探究的注视之下,顾宜宁平静的面容缓缓显露出惊诧,“殿下和面具女子……在花灯节当日一起出游?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目光楚楚地望过去:“嬷嬷定是在同我玩笑,殿下说过他心中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五小姐,老奴哪敢骗您,街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您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都知道。” 顾宜宁垂下头,用锦帕掩住了眉眼,小声抽泣起来。 康嬷嬷冷笑一声,又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世间,专情的男人何其少有。你既当上了摄政王妃,便可享一世荣华富贵,安心侍候殿下就是,太贪心的人,可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她说完后便急匆匆地走出了门外,赶着去往皇宫,将这则喜事道与太后听。 顾宜宁看着康嬷嬷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帕子放了下去,斜靠在香几前,眸中思绪万千。 春桃担忧地道:“小姐,这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啊,若由谣言乱传,您定会被人嘲笑讽刺,若澄清谣言说出事实,也会被人指责不守礼法。” 顾宜宁摇摇头,反而道:“这事一出,恰合我心意。” “啊?” “任由殿下金屋藏娇的故事在外面流传着好了,姜太后那里也有所应对。” 春桃有些困惑,“这……奴婢愚昧,还是不懂。” 顾宜宁转了心绪,欢喜地品尝着新泡的花茶,唇边香味弥漫,她饮下一小口,道:“有时候示弱,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事。” 几日下来,顾宜宁在人前都表现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尤其是在康嬷嬷面前,时不时地掉一两滴眼泪,说些自怜自艾的话。 康嬷嬷面上哄着,心里比谁都快活。 看来在自己的教导之下,这个嚣张跋扈的五小姐变规矩了不少,没去那海棠别院挑起事端,也没去摄政王面前哭诉,一点风浪都未掀起。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大婚前几日,慈宁宫送来了一车又一车的珠宝绸缎,康嬷嬷手腕上也多了个品色优质的翡翠玉镯,难得这般喜笑颜开,“五小姐,这些都是太后赏赐的,太后夸您知书达礼……” 顾宜宁手指抚在绫罗绸缎上,敛了敛眸中的笑意,“多谢太后。” 除了这些赏赐,按照历来规矩,以她的身份,还需太后当面赐礼。 赐礼小宴上,姜太后不止邀了她过去,还请了诸多世家贵女。 顾宜宁跨过门槛,未瞧见太后的身影,只听得耳边嘈嘈杂杂,热闹地很。 她进来之后,声调更大,生怕她听不见。 “你们可知,海棠别院的朱雀姑娘有多美?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妩媚纤弱,是个顶顶的美人,怪不得能让殿下如进温柔乡,流连忘返呢!” “是啊,如此绝色,殿下真是好眼光,想必以后,能将这朱雀姑娘抬为侧妃呢……” 顾宜宁还是头回听见这群人如此真情实感地夸她貌美,忍了又忍,才将唇畔的笑意减淡。 第37章 慈宁宫内, 花团锦簇,群芳争艳,在场的不是宗室千金, 就是高官之女,现被姜太后邀至慈宁宫参与这场赐礼小宴, 本就是彰显身份的大好时机,家中自然备好了送予未来王妃的婚前礼。 顾家的女儿自小被丞相娇惯着长大,顺风顺水十余载, 京中人都瞧在眼里,她都这般金贵了, 难不成还能更上一层楼? 没想到还真能,那位一手遮天的摄政王,是多少女儿家梦寐以求的夫君, 却被顾五小姐牢牢勾住了心神,倒是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