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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府连请帖都还没送出去,各大家的夫人门都主动前来拜访了,瞧一瞧叶雅容的真面容,再夸上两句,临走前便得一张生辰宴的请帖。 陆老夫人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身边的周嬷嬷笑道,“老夫人若觉得口干舌燥了,老奴这就把人打发走。” “唉,先别。”她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的笑,“咱们陆家许久都没办过大场合了,我这把年纪就该提前适应几回,若不然,旌儿大婚的时候,身子撑不住可就让外人看笑话了。” 周嬷嬷一边冲茶一边道,“这满京城谁敢看您的笑话?” “体面还是要有的。”老夫人接过热茶,面容不似以前老态尽显了,倒是焕然一新,让人觉得年轻了许多,“等旌儿成亲了,这王府定会慢慢热闹起来。” 距陆旌透露出向顾家提亲的意向已经过了好几天,老夫人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周嬷嬷也忍不住生出喜意,“是啊,五小姐嫁过来之后,老夫人就有人陪了。” 老夫人:“这次下聘事宜,旌儿很是重视,竟然将礼部和宫里的刘管事召到了一起,命他二人按着最高规制去办。也不知宜宁知不知道这事,若是她不乐意可如何是好,你说,这不是旌儿逼迫地吧?” “您想多了,”周嬷嬷还没说完,门外就踏入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少年。 少年清瘦俊逸,挺鼻薄唇,五官跟陆旌有些相似,只是眉骨上方,多了条令人心惊的血痕。 陆老夫人惊喜地叫出来,“卓儿,你何时回来的?” 陆卓一身侠气,后背还别着把弯刀,腕上缠着几条零碎的布条,衣服是上好的料子,只是磋磨的狠了,袖口和衣角偶尔有缝补的破口。 瞧见他脸上刚添的伤痕,老夫人伸出手后也不敢触碰,急忙让人去请府中的大夫,“这伤是怎么弄得?疼不疼啊?” 陆卓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嗓子略哑,“祖母,我哥呢?” “还未回府呢?怎么刚回来就找你哥?”老夫人命人帮他卸下那把明晃晃的大刀,“这孩子,也不嫌沉,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多歇会儿。” “我哥是不是要向顾家提亲?”少年冷冷地问。 老夫人笑道:“是啊,怎么了?这不是挺好?” “娶谁都可以,除了顾宜宁。” 陆卓说完后便提起桌上的宝刀,一瞬间没了身影。 老夫人怔怔地望着门口,半天回不来神。 棠梨院内,有些夏花开地败了,花瓣落在地上,碾进泥里,芳香扑鼻。 顾宜宁百无聊赖地染着指甲,光泽明丽,在阳光下添了层异样的光彩,她放下笔刷,一口一口饮下旁边的冰糖梨水,“这些天静庄院有什么动作吗?” “回小姐,自从上次相爷找过老夫人一趟,那些人就把克扣我们的月钱都还了回来,其他没做什么。” “父亲只是让她们还钱吗?”顾宜宁有些不满,她搅动着碗中清澈的甜水,心绪慢慢飘远。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顾宜宁急忙回头,见一个小丫鬟吓地摔倒在地,她旁边,站了个杀气凛然的少年,手中弯刀的刀刃亮地刺眼,锋锐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能刺透脖颈沾染上鲜血。 她用手遮挡了下刀锋的光芒,拦住欲要上前捉拿来人的侍卫,不确定地朝那人问道:“你是......陆卓?” 少年眼眸沉沉,鼻息间一声冷嗤。 像是江湖上风流肆意走南闯北的冷面杀手。 顾宜宁彻底认清他面容后,转头平静地吩咐,“陆家小公子不爱喝茶,上些刚才的冰糖梨水吧。” 春桃看了看陆卓骇人的面孔,担忧极了,扯了扯顾宜宁的衣袖,“小姐,您离他远些。” 顾宜宁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 她虽然比陆卓大不了几岁,但也瞧过他奶娃娃时期的模样,他跟在她身后伸着小肉手要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即便是上一世,这个弟弟也是对她礼遇有加的。 突然看到陆卓现在的样子,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并不害怕。 顾宜宁慢悠悠坐下去,下巴轻抬,朝着对面的梨花木椅扬了扬,“坐。” 陆卓啪地一声,将手中弯刀扔到了桌子上,刀刃转了些幅度,碰到茶杯上,杯子顿时裂成两半,刀尖还要继续动,差点就要划到顾宜宁手背的时候。 他才不紧不慢地扶了下刀柄。 “什么时候从关外回京的?”顾宜宁率先开口。 陆卓紧盯着她的脸,目光逐渐凌厉,薄唇微掀,“你少套近乎。” 顾宜宁愣了下,她不想跟一个小孩计较,无奈问道:“那小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来警告你,离我哥远点。”陆卓冷冰冰地说着,眉眼间皆是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少年的目光清透见底,是真心实意地在讨厌她,顾宜宁沉默起来,回顾了下以往的事迹,她似乎,没得罪过陆旌的弟弟。 陆卓起身,口吻厌烦,“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否则有你好受。” 他说完后起身离去,背影嚣张又冷漠,顾宜宁后知后觉地捏紧了手中的勺子,陆卓一改之前对她的态度,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无声地安抚着自己,对方一直在关外,又怎会得知京城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是在厌恶她跟林笙的过往,觉得她配不上他哥哥而已。